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英仙座的守望 作者:茶里悠 文案:无 避雷:男生子,洁癖党慎入,1V1。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央悠,宴西 ┃ 配角:万潞源,周雅,余恩黎,明斯年,方绪之 ┃ 其它:虐恋情深 ================== ☆、第 1 章   第1章   “钥匙在门口花盆里,你到了就直接开门,别按铃,我炒了几个菜在桌上,冷了你热热再吃”,这会儿店里忙得不得了,正是年轻人中午聚餐的时间,沈央悠忙里得闲打了个电话。   “哥,你怎么也不叫个人来接我啊?”一个人下了高铁还得挤地铁,何况还拖了一个大行李箱,沈一祎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里,满脸的嫌弃。   店里有人在叫他了,沈央悠又嘱咐了几句想挂掉电话。   沈一祎急忙叫住他,“宴西姐呢?你怎么不让她过来接我”?   沈央悠这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她没空,对了你回去别吵她,她手头工作刚结束得好好休息”。   那不就是在家吗,在家还不来接,电话被挂掉,沈一祎撇了撇嘴,不来接就不来接,自己也能回去。   坐了十分钟的地铁,又坐了十分钟的公交,沈一祎最终才托着行李出现在小区楼下。   上了三楼,准备按铃,又想起哥哥说的别按铃,不就是怕吵着那位吗,哥哥总是这样,养她跟养女儿似的。   进了门,换上鞋,把行李箱往客厅一推,沈一祎就急忙往厨房跑,猛灌一大杯水,再到餐桌前,醋溜白菜,糖醋排骨,鳕鱼豆腐汤,孜然牛肉,啧啧,哥哥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这些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抓了一个排骨塞到嘴里,真香,不过热热更好吃。   不到十分钟菜就热出锅了,沈一祎又往主卧走去,门是没有反锁的,他轻轻地拧了门把手就进去,幸好铺了地毯。   卧室里没开灯,沈一祎只能凭借窗外照进来的一丝光亮判断床上睡着的是宴西。   “出去”。   沈一祎被她的声音突然吓一跳,仔细看床上的人仍然闭着眼,并没有睁眼看他。   “西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饭”?沈一祎搓着衣角,放软身姿讨好得问,生怕恼了床上的人。   “我刚到家,热了菜,我哥也真是的,这都大中午了也不……”   床上的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终于转过头来,阴郁着一张脸,沈一祎顿时就没声儿了。   “你是不是读完个大学耳朵就聋了”宴西刚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被人扰了清梦的怒意。   沈一祎表情有些僵硬,立即又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不是啊,西姐,我……”。   “安静!你太吵。”宴西不耐烦地打断他,掀了被子走下床,身形高大的她几步走到他面前。   沈一祎绷紧了后背,局促地看着面前的人。   宴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身上的肌肉很紧实。   因为刚从被窝里起来,宴西身上那种独特的味道伴随着热气向他袭来,沈一祎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目光也不知安放在何处。   宴西嘴角挂着玩味儿的笑,幽深如墨的眼神笔直地看着他,她进,他退,身体因为她的压迫感被迫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西……西姐……”,沈一祎双手抵在她胸前,他已退至门口。   “嗬”,宴西勾唇哂笑,“就这点能耐”?她俯身,如炬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审视。   沈一祎紧咬着嘴唇,嘴唇因为他的紧咬泛着青白的颜色,眼神颤颤巍巍地瞄着她的下颚。   “你哥跟你说过吧”,宴西直起身子,右手往他肩上一揽。   “西……姐”,沈一祎眼睛一亮,受宠若惊地看向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宴西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带人转了个身,往门外一推,“别再来打扰我”。   关门,回床上继续睡。   晚上8点,宴西神清气爽地起床,五分钟洗漱好,套了件黑色T裇,下身穿了一条九分裤,露出白净脚腕,脚上拖着一双懒人鞋,正准备出门。   沈一祎从客厅跑到玄关处,犹豫了会儿,开口问,“西姐,你去哪儿?”   “接你哥”,宴西头也没抬,往鞋柜里放拖鞋。   “我也想去”,沈一祎想也不想,目光停留在她手上那串暗红色小叶紫檀佛珠上。   8点20分的时候,两人一起出门。   小区楼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地上两人人影。   宴西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清挺的背影透露着她这个人骨子里的玩世不恭。她身高腿长,速度不快,步子却大,几步就与沈一祎拉开距离。   沈一祎拢紧了单薄的外套,小跑着赶上去。   “西姐……”。   “嗯?”宴西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西姐”,沈一祎气息不稳地盯着她冷漠的背影,赌气般地再次喊道。   宴西终于停下,转过身,皱眉看向他,她背对着路灯,沈一祎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所以呢?”宴西勾唇,双手还是插兜,一副漫不经心地姿态。   沈一祎接不上话,怔愣地看她。   要主动跟着来的人是他,怜香惜玉的事情她做不来,转身继续走,完全没有要放慢脚步照顾他的意思。   从小区到沈央悠上班的店只需走15分钟,骑摩托车几分钟就能到。   进店后,宴西直接上了二楼,沈央悠正从办公间锁门出来。   “今天晚了”,沈央悠看了眼腕表,抬起一张温婉的脸,眉梢带着笑意地看着她。   宴西没解释,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包。   “哥”,沈一祎从她身后露出来。   沈央悠惊讶,“一一,你怎么跟来了”?   沈一祎看了眼宴西,收回目光,“西姐过来接你,我就跟着来了”,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哥,想死我了”。   “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沈央悠拍了拍他的后背。   三人去的楼下一家大排档,这个时间点,店里吃饭的全是刚下班的年轻人。   沈央悠点了几道菜,又要了三瓶啤酒。   “一一,你怎么想到要来椿城找工作”?沈一祎是在洋城读的大学,按理说在那儿找工作更好,离家也近。   “从小待到大的地方……”,他说这话的时候正瞥到宴西给沈央悠夹菜。   沈央悠抬起头看他一眼,“怎么不说了”?   沈一祎抿了抿嘴,看着自己的碗,“在洋城待得烦了,想着你和西姐在这边,所以就过来了”。   沈央悠点点头,“你就住下吧,反正房间够,你一个男孩家单独住外面我也不放心”。   “嗯”。   沈央悠对他笑了笑,“有什么事儿就找我和你西姐,别看你西姐平时又冷又闷的,其实她挺热心的”。   宴西沉默地看了眼他,“话多”。   嫌起他话多来,沈央悠眉眼含情,嗔了她一眼,转头招呼沈一祎吃菜,“今天太晚了,就将就点,明天哥亲自动手给你做顿丰盛的”。   沈一祎笑了笑,点头说好。    ☆、第 2 章   第2章   宴西的生日在15号,这周五,沈央悠早早就想好了庆祝方式。   “晚上把潞源,绪之她们几个叫上”,沈央悠在试衣镜前整理衣服。   快入初夏,天气还有些凉,他穿了一件湖蓝色薄针织外套,广口七分袖,里面一件黑色打底,下身是一条黑色九分裤,微卷的长发披肩,优雅又灵动。   这会儿天色大亮,太阳也早已升起,卧室的窗帘合着,宴西还在床上。   “我知道你不喜热闹,嫌麻烦”,沈央悠抹了点爽肤水,见她没什么反应,走到床边,半个身子压她身上。   “这是你的生日,至少也要到家里来聚一聚,吃顿饭”,沈央悠轻捏她的脸颊,凑近了说。   沈央悠身上淡雅的玫瑰香丝丝入鼻,娇软的身子隔着一层薄被贴着她,馨香温软。   宴西抓住他的手,就往他嘴上亲。   “亲了就得答应”,沈央悠眼里带了柔情,笑着说。   宴西亲完他,闭着眼继续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拍拍他的腰,示意他该走了。   沈央悠瞅了瞅时间,也不急,没亲够似的,对着她的脸又亲又.摸,继续招惹她。   宴西的眉毛又浓又密,睫毛很长,那闭着的眼皮下长了一双黑亮得像蒙了寒露的黑曜石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深邃又漂亮,有几分风.流的意味,她的鼻很挺直,秀美的嘴唇薄得寡情,伸手碰上去是冰凉的触感,可是他知道亲吻的时候那唇是多么的柔软。   “别闹”,宴西被他闹得没法睡,睁眼看他。往他臀上抓了一把。   沈央悠轻呼一声,眉眼含了些风.情,又羞又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答应了我,我就不闹”,沈央悠一副你奈我如何的调皮样子看着她。   宴西因为不爱热闹,连带不喜这些生日庆祝。   “麻烦!”她掀了被子,坐起身。   “哪儿麻烦了?就在家里吃顿饭,潞源她们又不是没在家里吃过”,沈央悠被她这再三拒绝的态度惹生气了,坐到一边,独自生闷气。   他就觉得她从来不把她自己当回事儿,连自己一年一次的生日也不认真过。   “我就没见你这四年里对什么上心过!”整天就忙着公司里的事儿,除了嘉禾就还是嘉禾,累得没法好好吃饭没时间睡觉。   沈央悠自己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宴西低着眼帘没看他,默不作声。这四年对于她来说是什么?   大学里学的是计算机,凭借强硬的专业本领和广阔的人脉,她和万潞源,方绪之在大三就创立了网络软件开发公司。   一步步做到今天,嘉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间只能容下十来个员工的小公司了,这几年来在椿城早已占据了强势的地位。   把嘉禾做到如今的地位是为了什么?   宴西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胡乱地抹干净他脸上的眼泪,紧抿着嘴角,没有出声安慰。   连替男人擦眼泪这种事也做不好,沈央悠垂着头,小声抽泣着,心绞得顶难受。   “我送你去店里,下午早点下班,我接你一起去超市”,宴西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妥协道。   沈央悠抬起头吃惊地看向她,她说得认真又正经,没有了往常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轻点点头。   宴西有一辆特别拉风的铃木隼 GXSR1300 叫云豹,往常接送沈央悠都是用它,沈央悠也特喜欢宴西用云豹接送他,他可以坐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穿过宽敞的街道与广场,吹着风,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感受她身上的温暖与依靠。   香飘十里烤肉店,是沈央悠在大学毕业后开的,店的装修风格就是偏古风的,就连餐具上的印花都古韵十足。店里的服务员都穿着统一的白底蓝纹制服,为了工作方便,都是短款,看上去很干净整洁。   一楼是大厅,宽敞明亮,二楼有别致的雅间和办公区。   “西姐今天来得巧,店里这会儿正忙,差人手”,说话打趣的是晓程,他今年开春刚升任店里的经理,比沈央悠小一两岁,一见人便笑盈盈相对,实在讨喜。   宴西不冷不热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沈央悠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她送我过来,待会儿还要去公司呢”。   店里忙,沈央悠跟她认真交代了几句就让她去公司。   “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宴西车子“嗖”一声骑出去,跟他摆摆手,留给他一个背影,潇洒洒脱。   一点儿也没变,大学时的宴西,热爱赛车和足球,打得一手好斯诺克,英俊潇洒,又因为她冷漠耍酷的性格,不知迷倒了多少男生。   宴西在中学时代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人物,不仅是本校,在椿城每个区的学校里都特别出名。   而中学时的这种知名度一直延续到了大学。   学校论坛里最热门的话题都是关于她的,他对她的最初了解,便是通过论坛。   校友们有图有真相地爆料她在全美高中生数学建模上的多次获奖,她高二时编写的软件被某一大型网络公司重金购买以及她在数学和音乐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当然最热门的还属她交往的对象,艺术系的系花余恩黎。    ☆、第 3 章   第3章   因为晚上还要为宴西庆生,沈央悠下午三点半就收拾准备下班。   宴西和她的那辆云豹等在门外,她不怕冷,穿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板鞋。人和车子一样帅气迷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沈央悠拂了拂耳边散落的卷发,几步上前跨坐在她身后。   宴西偏头递给他头盔。   “我俩出门穿的情侣鞋哎”,伸手搂住她的腰,贴紧。   宴西余光瞄了眼他脚上那双露脚踝的小白鞋,没作声。   和烤肉店隔两条街有一个广场,旁边就是一家大型商场,十分钟的车程。   宴西把车停在广场泊车处,车一停,沈央悠立即就跳下车,摘头盔。   “腿吹凉了”,他小声嘀咕。   宴西往他小腿看去,他出门穿的九分裤,阔腿的裤子,露出一小截白净的腿腕,好看是好看,就是不保暖。   现在还是晚春,他就这么穿,只想着美丽动人。   沈央悠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想抖落腿腕上的寒意。   宴西不紧不慢地挂好头盔,蹲下身来,搓了搓双手,包裹住他白嫩纤细的小腿腕。   “啊!”沈央悠小声轻呼了声,往后退了两步。   宴西握住他左腿腕,轻喝,“别动”。   “有人在看……”,周围有视线往这边看过来,他不好意思,脸皮发热,小声嗫嚅着。   尽管难为情,却还是听话的一动不动地站着,头埋得低低的,看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   宴西暖了左腿,暖右腿,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揉搓着他冰凉的腿腕,血液瞬间变得温热了起来。   进了商场,宴西先带他去了三楼男装区,在不征询他同意的情况下,拿了一条黑色长裤给他。   “去换上”。   她发命令,沈央悠只能服从。换上长裤,果然暖和许多,他把那条九分阔腿裤放进袋子装好,偷瞄她的脸色。   宴西刷卡结了账,主动牵起他的手。还好,没有生气的迹象。   在沈央悠眼中,宴西就是闷起头干大事的人。心里藏得住事儿,生气了也不表现在脸上,让人摸不清脾气,难伺候的主儿。   她爱吃牛肉,沈央悠在保鲜柜里挑了牛腩和牛肚,准备做她爱吃的葱爆牛肚和土豆牛腩。   “要喝啤酒吗?”他从货架上拿了两大瓶果汁和可乐,放进购物车。   宴西继续推着往前走,“酒让潞源带过来”。   “他们几点过来”?要预留时间准备饭菜。   “可能晚点”,答非所问,没有确切的时间。   沈央悠问,“公司最近很忙吗?他俩可是好久没来了”。   “……”,公司事情还挺多的,不过都交给了两位副总,所以她这个总裁还挺闲的。   逛了半个小时的超市后,两人开车回家。   沈一祎正在家里打扫卫生,见到两人拎了大包小包进门,上前帮忙接过。   “一一,今天下班很早嘛”,沈央悠走进厨房对跟在身后的沈一祎说。   “嗯,工作结束了就回来了”,他刚到椿城,没什么朋友,下班了也只能回家。   “今天是你西姐生日,晚上我们给她庆祝庆祝”,沈央悠看了眼正在客厅阳台上打电话的宴西说道。   沈一祎抿了抿唇,没说话。也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哥,我来切这个吧”,沈一祎主动拿过牛腩,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沈央悠嘴角带笑,不确定地问,“你行吗?”他以为沈一祎在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哥,你放心吧,我的刀法好着呢”,他之前跟着专业厨师学过一阵子,虽然不能说很厉害,但这基本的刀功一般人还是比不上的。   “那你来吧,我来剖鱼”,两条鲜活的鲤鱼在水桶里活蹦乱跳,沈央悠去抓的时候,太滑手,蹦了他一围裙的水。   外面门铃响起,应该是潞源他们几个到了,宴西打完电话往厨房走来,沈央悠瞥见她指尖掐着一支猩红,皱起了眉。   “放着,去开门”,宴西把干净的手帕递给他,下巴往玄关处指。   沈央悠快速擦了擦,脱了围裙就去开门。   “来这么早,”沈央悠笑着打开门。   万潞源提了一打啤酒,首先进来,她个子高,手长腿长,拎一打啤酒就跟拎小鸡崽似的,见了沈央悠就嚷嚷,“宴西呢,这家伙可真有福,回回指使你做这做那”。   跟在她身后的是方绪之,白净的面孔上搭了一副无框眼睛,文静书生样,对着沈央悠无奈地笑了笑。   沈央悠递了拖鞋给两人,让万潞源赶紧把啤酒放下,“你还是咋咋呼呼的样子,不知道将来哪家男孩子跟你”。   “前天她还问我怎么追男孩子呢!我猜可能是她看上人家了,对方可能没看上她,”方绪之立即爆料。   被他们两人这样打趣,万潞源挠了挠头,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宴西呢”?   沈央悠见她着急转移话题也不戳破,往厨房指了指。 ☆、第 4 章   第4章   宴西靠着厨房窗口抽烟,一会儿看他切菜,一会儿看窗外,听见客厅动静也不出去,   沈一祎紧张到头发丝都乖顺了,她站在这儿,他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刀都不知道该如何用了。   万潞源跑进厨房,“嘿,你丫头躲厨房抽烟,我以为你做饭呢” 。   宴西掐了烟问道,“喜欢吃鱼吗?”   “喜欢啊”,万潞源瞥了眼正在切菜的沈一祎,看见桶里装的两条大鲤鱼,兴奋道“宴西真懂我,知道源姐我喜欢吃鱼还特意买了两大条呢!”   “你来剖”,宴西甩下一句,就离开厨房。   听到这句,万潞源瞬间蔫了。她是喜欢吃鱼没错,可她不喜欢解剖鱼啊。   “你放着吧,等会儿我来弄”,沈一祎把要炒的菜都分盘装好。   “你是央悠那个小堂弟吧”?万潞源感激他的好意,但还是自己动起手来。   “嗯”,沈一祎点点头,“我哥跟你说的吧”。   “我见过你,你叫沈一祎?”记不起是她大几的时候见过几面,那时候他应该还在读高中吧。   沈一祎笑着点头,他记得她,宴西的好姐妹。他名字好记,然而搁了六年之久,没想到她能记得他。   “你那时候像个小萝卜头,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漂亮”!沈一祎高中的时候又瘦又矮,像个初中生似的,而且还只会闷头读书。   沈一祎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沈央悠走进了,目光暧昧地在他们俩人身上扫来扫去。   “哥,你来炒吧,菜都切好了”,沈一祎腾开身,把空间留给他,站在一旁,准备给他打下手。   “沈央悠,你小子好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弟弟不带出来介绍介绍”,鱼已经弄好,万潞源挤了点洗手液,一边洗掉手上的腥味一边调侃他。   “带出来给你祸害呀,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人男孩子才不跟你呢”!   万潞源词穷,擦了手就往外走。   “真不是看上谁家男孩了吧”?沈央悠看她一昧回避的态度,觉得不对劲儿。   “没有的事儿,你听姓方的瞎扯”,万潞源摆摆手,回答的干脆,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说,“要是真看上了,你帮着我追啊”。   沈央悠被她模棱两可的态度弄糊涂了,还真看上了?将信将疑地应下她的请求。   “你可别是看上我家一一了啊?”他看了眼身旁乖巧可人的沈一祎,警告她。   万潞源不乐意了,他这嫌弃的口气,“嘿,看上怎么的呢,”说这话的口气实在欠抽,好像被她万潞源看上就是那人的福分一样。   沈央悠瞪她,“你成天不着调,可别来招惹我家一一”,在他眼中,沈一祎是家里最乖的孩子,可不能被万潞源带坏。   万潞源还想辩解两句,就被沈央悠推着往外赶, “你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   沈一祎被他俩这样说也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她被嫌弃还笑出声来。其实她想说,她还真不是看上他家沈一祎了。   “潞源,快过来”,方绪之朝她喊一句,才把她喊走。   宴西和方绪之在客厅打游戏,见她过来,方绪之便把位子让给她,“喏,你来”。   “玩这个我是高手呀”,万潞源大言不惭地自夸。   宴西转头瞅她一眼,目光玩味。   “嘿嘿……当然了,我们宴西是高手中的高手”,万潞源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   几局下来,宴西完胜万潞源,宴西用实力说明了谁才是高手,万潞源被她杀得片甲不留,偃旗息鼓,嚣张气焰都被浇灭了。   “西啊~”,万潞源拖长了调子叫她,十足的小郎君样儿。   宴西,“……”   万潞源搭上她的肩,一副姐俩好的谄媚脸,“问你件事儿呗”。   宴西放下游戏柄,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放嘴里。   “刚在厨房就见你抽,不是要戒了吗,”万潞源取过打火机给她点火。   “什么事儿?”宴西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这烟大概是没法戒了。   万潞源往常说话不这么含蓄,都是想什么说什么的,。   沈央悠正端着菜送到餐桌上,“快洗洗手,吃饭了”。   万潞源瞄了眼那边的沈央悠, “你是怎么把沈央悠这小子治得服服帖帖的”,扔下这句话,赶紧到餐桌前坐好。   宴西挑了挑眉,睨了眼说话没个度的万潞源。   “你丫头,是欠收拾了”,方绪之帮着摆放碗筷,笑着骂她。   万潞源笑得没心没肺,“我是跟宴西讨教心得呢”,一脸无辜地望向她。   那句话,沈央悠耳尖,也听见了,瞪了万潞源几眼,打掉她伸来拿酒杯的手。   “哎,悠哥,我错了,再不敢拿您开玩笑”,万潞源立即赔不是,认错态度端正,笑嘻嘻地讨好。   这顿饭,五个人坐在一起吃,菜都是沈央悠做的,他厨艺好,是众人都认同的。   万潞源站起来说贺词,“话不多说,我就希望我们几个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让大家举杯,一口干。   沈央悠和沈一祎也一人喝了一大杯啤酒。   没有生日蛋糕,没有香槟红酒,更没有乐队伴奏。在这间明亮宽敞的公寓里,最亲密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坐在一起,这是宴西有生之年过得最朴素最低调的生日了。    ☆、第 5 章   第5章   到晚上八点,万潞源和方绪之才离开,宴西躺床上看电视,遥控器在手中转来转去。   沈央悠在浴室洗澡,半个小时就能洗好的澡,他磨磨蹭蹭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出来。   宴西看了看时间,起身去敲浴室的门,“还没洗好?”她担心他在里面时间待长了晕过去。   “好了好了……,这就出来”,听得出来,沈央悠有些慌乱,过了一会儿才开门。   “怎么在里面待……”,宴西蹙眉,后面几个字没了声儿。   浴室的热气随着门的打开扑面而来,沈央悠白皙的脸蛋被蒸得红红的,湿软的卷发披肩,围着一条浴巾,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你贫血,下次别在里面待太久”。   沈央悠扯了扯浴巾,点点头。   宴西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过来把头发吹干”。   沈央悠的头发像海藻一样细软浓密,没有分叉,也不打结,手指穿过一缕缕柔顺的头发,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洗发露,大马士革的玫瑰橄榄。   往常宴西是不耐做这些事的,然而今晚,她却做得十分有耐心。   “不用完全吹干,随便吹吹就好”,吹久了伤头发,幸好她风开得不是很热,宴西站他身后,两人靠得近,沈央悠闻着那一阵阵洗发露的香味儿,享受着她的服务,舒服到眯起了眼睛。   要睡着之际,吹风机的嗡嗡声才停下来了,宴西拔了插头,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睡吧”。   宴西通常睡得晚,睡前都会看一会儿球赛。   “宴西”,沈央悠挣扎了一番,喊住她。   宴西转过身来,眼神带着询问。   “今天是你的生日……”,沈央悠欲言又止,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嗯,怎么了”,宴西对他和别人不一样,深邃又性感的眼睛里耐心十足。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沈央悠一手捂住眼睛,一鼓作气扯落了浴巾。   两人早已坦诚相待,宴西没料到他会送自己这样一份生日礼物。沈央悠穿了一套情.趣内.衣,性.感撩.人的站在她面前。   “你捂住眼做什么”?他绯红的脸上全是故作大胆的气魄,眼里却是清澈的害羞之色,宴西觉得好笑,不知道他何时这么大胆了。   沈央悠从指缝里偷望,“你……你喜欢吗”?他问的忐忑,生怕她不喜,他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反感主动的男生,讨厌那些花哨轻浮的求.爱方式。   他还记得大二那年,外语系有个富家公子请了一支特别出名的乐队来表白宴西,当时宴西在音乐厅彩排节目,当即叫来保安把人请出去,那男生更是被她教育得梨花带雨。   等了半天,沈央悠见她都没说话,顿时觉得她肯定是生气了,原本他今晚还赌她就算不喜欢也还不至于生气。   “还行吧”,宴西躺上床,把卧室灯光调暗了些,“杵那儿做什么,上床睡觉”。   沈央悠气馁,爬上床。看来她对这些实在是不感兴趣,当初在网上买这套衣服可是万般挑选,鼓足了勇气才下手的。   宴西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什么时候买的”?   沈央悠不愿回答,避开她玩味十足的目光,看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球赛。   “穿着很性.感,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一丝不.挂的时候最好看”,听她一说完,沈央悠脑子里轰一声炸开,宴西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污污的话了?   沈央悠的脸红得跟熟透的大虾一样,小声嗫嚅着,“我以为你不喜欢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搭腔这种污污的话题。   宴西摩挲着他光滑的裸.背,嘴角轻轻地勾了勾,“你的我都喜欢”。   “哼,甜言蜜语,”沈央悠长发散落肩头,肌肤雪白,双眉若缎,风.情万种地嗔了她一眼。   宴西被他撩.得心.动难耐,翻身压上他,捏着他的下巴含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脱掉他身上那点可怜的布料。   “唔嗯……”,沈央悠仰着头努力回应她,她吻技高超,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软下身子,缴械投降。   宴西身上有股戾气,吃软不吃硬,沈央悠一俯首称臣,她就吻得异常缠.绵悱恻,像是含着世上唯一的一块珍宝。   “明天周六你不用去店里”,宴西直起身子,摘下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放在床头柜上,这样的暗示意味极强。   沈央悠稳住已经快呼出胸口的心跳,看宴西不紧不慢地脱掉背心,留给他喘气的空隙。   他知道她这是在跟他要礼物,不过听她这口气是要让他下不了床吗?   宴西不仅有一副好皮囊,更有一副好身材。肤色没有过分白皙,身上的肉结实匀称,伴随着主人稳定的呼吸而起伏,让人忍不住伸手摸一摸。一双修长又迷人的大长腿让人移不开眼,小腿上细细的腿毛蹭着他,绒绒的。   最让他心动的是她挺翘的臀,每次做的时候,他都不能自控地想掐上两把,真是性感的让人尖叫。   不知道其他女人是怎样的,在他的认知中女人大多热衷于床.事。不过,宴西是个例外,在这方面她很克制,一个星期做两次。   至于被她做到下不了床,这事儿还没发生过。她足够心疼他,是不会过分要他的。 这四年来,都是如此,有时候两人情浓时她才会放纵一次。   虽然他很高兴她节制有度,但是他更爱看她为他的身体着迷为他疯狂的样子。    ☆、第 6 章   第6章   夏日里的烤肉店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沈央悠去店里转了一圈后便带着做好的午餐打出租到宴西的公司。   她近段时间特别忙的样子,早上起得比他还早,晚上回家也晚。沈央悠担心她因为工作太忙顾不上吃午饭,便做了午餐给她送去。   他提前给她打过电话,一到嘉禾,便有助理带他去宴西的办公室。   “您喝点什么呢?”   “咖啡就行”。   “宴总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您耐心等一等”,助理说。   “好,谢谢”,沈央悠在真皮沙发坐下,笑着说。   咖啡端上来了,助理安静地退了出去。   沈央悠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宴西的办公室,简洁大气的风格,没什么变化。喝了口咖啡,便歪在沙发上刷起微博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沈央悠收起手机坐直身子,静候她的到来。   宴西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沙发上的他,栗子色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肩,穿着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笔直修长的小腿交叠在一侧,脚上一双金色绑带细高跟,光鲜亮丽,美丽如初。   “又忙的误了吃饭时间”,沈央悠看见她立即站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忍不住抱怨。   宴西扔下文件,走到他身旁坐下,疲惫的声音里透着温柔,“辛苦你了”。他对她的体贴柔情也一直没有变过。   沈央悠愣了一下,打开餐盒,“喏,我做了你爱吃的葱爆牛肚,清炒脆笋,酸豆角炒肉”。这些年在他精湛的厨艺下,宴西的胃都已经被养刁了不少。   宴西转着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盯着他瞧,过了一会儿才拿起筷子,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你吃了吗”?   “没有,想和你一起吃”,沈央悠抬头朝她微微一笑,“先喝点,暖暖胃”,盛了一碗鳕鱼豆腐汤递给她。   “以后我早点”,宴西接过来喝了一口后说道。   沈央悠默默给她夹菜,轻声嗯了一声。   吃了午饭,宴西没有让他走,中午外面的日头大,又闷又热。   宴西办公室里有一间小的休息室,平常她累了便在那儿躺一会儿。   “你去那儿休息,睡个午觉,下午我和你一起回去”,宴西往休息室一指。   “我打个出租就回去了”,沈央悠想了想,笑着说,“你还有工作要忙,不用照顾我”。   宴西拿过他手中的餐盒放在一边,声音温柔道,“听话”。   沈央悠第一次听到她用哄小孩子的口气对他说话,不禁脸热,犹豫了一下便脸红着走进了休息室。   宴西在外面房间办公,沈央悠躺在休息室床上,听着沙沙的签字声,渐渐有了困意。   梦里他又回到了当初他和宴西第一次见面。   宴西的球队招社长,至于前社长为什么不干了。有人传言是球队队长脾气坏,态度糟糕,前任社长受不了才撂担子走人的。   室友说他这么温柔会照顾人,何不去试试看,况且球队的女生又那么帅气迷人。   他有点心动,犹犹豫豫。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被同系一个关系挺好的学长给选中了。学长给的理由是挑来挑去还是觉得他最合适,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把他给推荐去了。   在球场的草坪上,宴西穿一身帅气的白色球衣,冲伙伴们抬手作了个手势,便向他和学长跑过来。   二十岁的少年人,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青春阳光的蓬勃朝气。更何况那人生得是那样的好看,如烈日灼灼,英气逼人。   “人给你带过来了,看看怎么样。特别会照顾人,脾气也好”。学长说得直接,让他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宴西果然认真地打量起他来,那双黑眸望过来犹如黑曜石,明亮耀眼,让他不敢直视。“体育成绩及格了吗”?   “什……什么”?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学长在一旁解释,“他就是穿衣显瘦,体力没问题的,之前还参加了马拉松长跑呢”。   宴西皱起眉头,显然的是不太满意。   他瞥见她脸上不太合心意的神情,连忙为自己争取道,“我……我行的!我掰腕子很厉害,一顿饭吃两碗大米饭”。   他说这话的模样实在太可爱,瞬间就把在场的另外两人逗笑了。宴西勾着唇挑了挑眉,嘴角似乎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后来他成功当上了足球社的社长,负责宴西她们球队的日常生活。   足球社的社长并不好当,辛苦累人不说,平常的训练,他也必须在场,常常要占用他大量的空闲时间。   尤其是比赛前的几周,更是得寸步不离地照顾队员们。那天他身体不太舒服,便给队员们打过招呼后去了休息室休息。   女生们踢起足球就来了劲,下雨天都在球场的草坪上踢。那腔青春热血在汗水和细雨里有股挥洒不完的劲儿。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向窗外望去,球场上已经不见了队员们训练的身影。   他伸了伸懒腰,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休息室在二楼尽头,走到楼梯拐角时,他听到医务室里有似痛苦似愉悦的呻吟声。   “嗯唔……轻点儿,只给你一次”,男生轻呼,声音软软糯糯的,勾人心。   接着便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女人的呼吸声加重,暧.昧的水啧声滋滋作响。   “啊……”,男生压抑着小声叫了出来,“太快了……我不行了……”。娇.喘声伴着断断续续地呜咽声,他听得脸红心跳,双脚定在了原地。 ☆、第 7 章   第7章   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动静了,他拍了拍热得发烫的脸,呼出一口气。瞥了眼医务室紧闭的门,正准备下楼,里面又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不要了,说好的只一次,回去再给你好不好……”,男生哑着嗓子,软绵绵地央求。   没有听见回答,男生还是不停地“嗯啊哼啊的”。他觉得再这样听下去,实在是不好,刚要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宴西打开门,站在门内。看见是他,神情一凛,皱起眉头。   “对不起”。沈央悠憋红了脸,蹦出三个字。   他被当场抓住偷听人家的好事儿,简直是羞愧难当。她现在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又被他看到,他这个社长当的十分尴尬。   宴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几眼,“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休息室睡过头了。嗯……这就离开”,他目光忐忑地看向她。   宴西把身后的门拉上,“走吧,一起下楼”。   两个人走在一起气氛实在是够尴尬,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她,琢磨着如何开口。   宴西看过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他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打开递给她,“擦擦”,指了指脖子和衣领。   宴西手指僵硬地没接,脸上神情跟吃了苍蝇似的看着他。   “这是吻.痕,擦不掉”。衣领上的口红印也是没法擦掉的,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他镇定地把纸巾收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了笑,“你也回家吗?”   “不回”,宴西面无表情地弄了会儿手机,好像是在发短信。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到校门口拿点东西”。   “哦”。他点点头,应该是去给里面那位拿衣服,刚才那么激烈,他还听到衣服撕破的声音。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女生等在那儿,朝他们这儿吹了声口哨。   走进一看,是万潞源。她递给宴西一个袋子,他知道里面是些衣物。“这么激烈!柔弱的艺术系系花栽你身上,你可温柔点”。   医务室里的男生果然是余恩黎,他不自觉地拉紧了背包带子。整个球队都知道他和宴西的关系,高中就开始的恋情,两人都是初恋,可想而知这份感情多么珍贵。   万潞源也没有刻意避开他谈论这些,宴西接过袋子,自动忽略万潞源的话。   “他回家”,宴西瞥了瞥他,让万潞源把他送回去。   万潞源性格外向,是球队里最闹腾的也最让他头疼的一个队员。   “嘿,社长怎么也没走,那正好便宜了我,送美男回家”。这话说得让他尴尬不已,下意识看向宴西。   万潞源给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邀请他坐上去。   “去吧,早点回去休息”,宴西催他。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弯腰坐进去。   “那我们走了,你和恩黎也早点回去”,万潞源系好安全带,冲宴西挥挥手。   宴西目送着车子离开,挺拔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她这么优秀,外貌又尤其惹眼。被她喜欢上很幸福吧,他突然就好羡慕余恩黎。   睡得迷迷糊糊间,沈央悠听到有人在叫他。   “央悠”,是宴西的声音。   “唔,我睡多久了”?沈央悠费力坐起身来,午后睡得太长,浑身都无力。   宴西把人牵起来,给他穿上鞋,“2个小时,趁下班高峰前我们回家”。   “我做了个梦”。沈央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嗯”。   宴西不爱多说多问,而他也是性格安静的人。两人相处时常常会说一半儿就冷场。   沈央悠静静看着她,目光安然又温柔。他肉皮儿白,一掐一汪水似的。是真正适合放在身边用来疼的男人。   “怎么了?”宴西问。   沈央悠摇摇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我梦到你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左颊有个梨涡,只有一边有。不笑还显得端庄大方,笑起来倒透露着几分懵懂少年的青涩。   宴西目光专注地放在那些凌乱的长发上,替他把头发捋顺。漫不经心地问道,“梦到我什么了”?   他想,他到底还是喜欢这样的宴西,一个骨子里有点大女人主义,却又很容易在细微之处体察人情的女人。   她也许不懂生活情趣,但是早起时会精心为他做一份可口的早餐,晚饭过后亦会陪着他一起刷碗。   下雨天也会搂着他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周末与他牵手逛街。   他盯着她发呆,许久没说话。   “不是说梦到我了吗”?宴西轻轻勾了下嘴角,难得露出一个笑。   沈央悠回过神来,“噢”了一声,带着些微的懊恼,“我忘了”。   梦醒后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宴西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沈央悠不想说,他梦到了以前。以前可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   宴西……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回家吧”。两人牵着手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开车回了家。   “下周我得去一趟洋城,在那儿待三四天”。宴西把着方向盘,开得很稳。   “是工作的事吗”?沈央悠把车窗摇下来,吹一吹风,在室内待久了头有些晕。   宴西基本上不出差,这些工作大多由万潞源和方绪之就做了,所以他忍不住问一问。   “嗯,你中午就待在室内,不要家里店里两头跑”。宴西这是在担心他中暑,他都懂。   她总是这样。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情意绵绵,却在不经意间透露着对他的在意,让人忍不住心动。 ☆、第 8 章   第8章   洋城半岛别墅。   周家在洋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从周老夫人母辈就做起的布匹和玉器生意,至今已是一百多年。   周老夫人周子峋年岁颇高,膝下只有一个亲孙。   宴西说来洋城,实际就是来周家。   “到底还是家里好啊,懂事了就知道了”。周子峋看起来还很年轻,双鬓微霜,要不是眼角的皱纹与深陷的眼窝,她看起来就五十出头。   宴西站在书桌旁,听后面无波澜地“嗯”声答到。   周子峋唯一的女儿19年前因空难去世,女婿也是产后郁郁而终,只留下了刚满一岁的孙子周雅。正好那时管家周宵从夫家远房亲戚那儿过继了一个女儿,只有7岁的宴西很得周子峋的喜欢,周家人丁稀少,又没有女孩儿,宴西就被当作了周家小姐来养。   “人要常怀感恩之心,任何事情都不要做得太绝对。以前是你年轻,不懂,现在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闹”。周子峋说得含蓄,言语和态度都放得低。   宴西沉默听着,安静地立在一边,替她研墨。   “你这四年可是一个电话也没往家里打过。”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的不是。   “工作太忙”。这个理由找得太牵强,显得宴西很没诚意。   不过,鉴于两人关系才冰解的破,周子峋并不在意,只要她人肯回来,肯回心转意,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你来看看我这篇《陈情表》写得如何”?周子峋放下笔,人老了,精力集中有限。光是写一篇500多字的文章就已经花费了她太多精神。   宴西大概扫了几眼,目光只集中在了那句“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这恐怕才是周子峋的目的吧。   她抿了抿唇,不说话。在周家生活了15年,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不曾亏待过她,周子峋是真正把她当作亲孙女般地在养。   周子峋见目的已达成,爽朗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们这一代人成天就只知道什么金融股票,互联网什么的”。   说完又想问问她的事业,但人才刚肯回家来,也不急于这一两天,况且她也是无意管她那些高科技公司的。   “过几天就搬回家里住吧,家里有佣人,照顾得周全”。周子峋将墨迹晾干的纸张卷成轴。   宴西接过她手中的卷轴放进书架,转过身看着她,态度很明确,“公司那边走不开,暂时不能搬回来”。   周子峋的意思是想她尽快搬回来,接手周家的生意。她年事已高,没有合适的人管理周氏,颇让她心急。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周家只有周雅这一个男孩子”。将来周氏是肯定要交到他手里的,只不过一个男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打理不来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的。   宴西默了默,点头,“我知道,我会去周氏,家里就不搬进来了”。   周子峋见她态度强硬,也不再多说,“你懂就好,我也不多说。人老了话多容易招烦,做事情拿捏好分寸就行” 。   从二楼书房出来,已是傍晚。周子峋有意留她吃了晚饭再走,她婉拒了。   周家是老式的做派。宅子是中式的建筑,内里确是西式的装修风格,走道长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墙上贴着复古典雅的壁纸,更别说光滑亮丽的实木楼梯以及客厅那盏巨大的西洋水晶吊灯。   还真有意思,和周子峋挺像,穿西装,骨子里确是老旧的传统观念。   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就遇到周家的管家。   “宴西小姐……”。周宵正端了点心准备上楼。   宴西蹙了蹙眉,“不用这样称呼我”。   周宵笑了笑,“叫了15年,改不过来了”。   宴西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这是急着走吗?老夫人有留你吃饭了再走吧”。   “嗯,约了人,处理点事情”。宴西简单解释,不欲多说。   周宵知道她是与周家有了隔阂,从四年前那个男孩子的事情开始,关系就越来越糟糕,这样勉强的问候实在是难为她了。   “那……”,周宵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宴西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宴西看了她一眼,接通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宴西就挂了电话。   “我得走了”。宴西朝她颔首,周宵知道她忙事情也不再挽留。   “要替你准备车子吗”?   宴西绕过她,边下楼边回答,“我开车来的”。   周宵站在楼梯转角处的窗口向外看,院子外大道上汽车的引擎声响起,车子离开。   她整理了心绪上楼。“咚咚”,得到了允许,周宵才轻声推门进去。   周子峋站在书房窗边,转过头来看到是她,舒心地笑了笑。   “宴西和以前大不同了。虽然她肯回来,但她还记着四年前的事”。周子峋在梨花木椅上坐下。   周宵将点心放好,站在一旁望向窗外。   见她没什么反应,周子峋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在走神。   “咳咳”,周子峋假意咳了几声,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宴西小姐比以前更成熟,虽然宴西小姐表面看起来很性子冷淡,但她是个重情的人。老夫人对她的好,周家对她的好,宴西小姐心里明白着呢,毕竟养育之恩大于天。”   周子峋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是周氏接班人的正经模样。   “今天去了阿雅学校,事情办得怎么样?”一提起周雅,周子峋就头疼地皱起了眉。   周雅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好,偏偏还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学前一年都是住家里,每天家里司机接送,今年却提出要住校。   “已经给学校打过招呼了”。   周子峋拿出茶具开始煮茶,“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体不知道吗,真是胡闹”!   周宵在一旁劝慰,“阿雅和那些富家公子不一样,他能有这种自立的想法应当鼓励支持”。   周子峋哼了声,专心煮茶,不再说话。 ☆、第 9 章   第9章   宴西开车到萃华酒楼,万潞源在那儿订好了包厢。   萃华酒楼伫立在洋湖边,有湖有景,空气清新,环境一片幽静。楼下的空地上三三两两地停着富人的私家车。   经理带着宴西上了二楼的雅间。推开门,万潞源已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等你老半天了,周家那边如何”?万潞源收了手机,替她倒了杯茶。   宴西把手机车钥匙放在桌上,在旁边小金盆里净了手,落座。   “没问题”。   “我这边也没问题,你真决定这样做了”?万潞源问道。   宴西喝了口茶,沉默地点头。   万潞源也不再多问,她是相信宴西的能力,只要她想,就没有不成功的。   “点菜吧”,万潞源将菜单递给她。   宴西没接,“约了人”。   万潞源怀疑地看向她,“谁?我以为你约的是我”。   “明斯年”。宴西看了眼时间,抬头道,“你自己吃”。   万潞源显然是被她震惊到,“不是吧,动作这么快”。转念想想,的确符合宴西闷声干大事的性格。   “明家的大公子,麻省理工的高材生,美丽大方,聪明又善解人意……”,万潞源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这边处理完了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处理嘉禾的事了”,宴西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起身准备离开。   万潞源吃瘪,撇了撇嘴,“你做这些不告诉沈央悠真的好吗?”现在又要瞒着他去和别的男人约会吃饭。   宴西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云淡风轻地提起,“我记得下个月要飞一次加尔各答……你是想去吗”?   “别别别,我不想去”,万潞源连忙摆手,苦大仇深地看着她。出差什么的,尤其是去炎热的印度,她实在是受不了。   万潞源的性格,宴西早已学会如何一句话就抓住她的利害,让万潞源每每都只能认怂。   “不想去就好……”,宴西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宴西直接上了三楼,与明斯年约定的时间刚好。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雅间里没人。   据她所知,明斯年应该是个很守时的人。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宴西回头看。   “不好意思,去了趟洗手间”。进来的男人正是明斯年,白得发亮的脸蛋儿上尽是温柔与歉意的笑意。   明斯年很漂亮,通身的气质和高挑的身材又为他赢得了几分魅力。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小洋装,脚下是八厘米的高跟鞋,长长的头发束了起来,添了几分果敢和知性。   宴西看了他几眼,收回目光。笑了笑表示不介意,邀请他坐下再谈。   明斯年有些惊讶,往常他在生意上遇到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一见面就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然而……宴西却没有,他甚至没有在她眼中看见惊艳。   “嘉禾在互联网……”,明斯年入座后就直奔主题。   宴西礼貌性地打断他,“先点菜,边吃边谈”。   明斯年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现在是晚饭时间,该吃晚饭。   “宴小姐是个细心的人”。他在公司结束了会议,就开车过来了。想起来忙了一天,午饭也没吃几口,这会儿胃开始抗议了。   宴西扬了扬眉,“我做东,明先生尽管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明斯年脸上的笑很灿烂,衬得他五官愈加明媚可人。   这是他接触过的最让人爽朗舒心的生意伙伴了。   明斯年点完菜,把菜单搁在一旁。“宴小姐的嘉禾在椿城做的很出色,怎么想到把公司往洋城发展呢”?   “嘉禾需要更大的发展空间,洋城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本身也是洋城人”,宴西回道。   明斯年听后有些惊讶,“想不到我们洋城的青年一个比一个优秀”,明斯年单手托着下巴,目光里是对她毫不掩饰的赞赏。   宴西淡淡一笑,“明先生不仅头脑聪明还慧眼识人,把明氏打理得如此好,更是我们中的出类拔萃”。   明斯年在明氏总裁的位子上待得时间长了,身边不乏谄媚的人,恭维的话。他能力强,家世好,容貌又出色。拿出哪一样都是十分吸引人的。   有人不动声色地须臾奉承,也有人明目张胆地溜须拍马,然而像宴西这样把话说得好听又不让人反感的却没有。   经理领着服务员把菜呈了进来,吃惯了八珍玉食就要换换口味,有钱人都爱来这里尝尝独门私房菜。   “宴小姐,明先生请慢用”,经理把红酒放入盛酒器后,笑着说道。   宴西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经理和服务员退出雅间后,两人才一边用餐一边谈论正事。   和明斯年吃完了饭,宴西并没有开车回椿城,开着车去了南梦花苑。   那是她在洋城的公寓,坐落在江边。夜里可以看美丽的江景,开了窗还能听见渡轮的鸣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嘹亮悠长。   公寓的电子锁密码一直没变,宴西输了密码进去,按了玄关处的开关,室内瞬间明亮,这是她时隔四年后第一次踏进这里。   四年没人住,也没雇人定期清洁。门口玄关处的柜子落了厚厚一层灰,套在沙发上白色的防尘罩也灰扑扑的。   宴西推开卧室门,打开灯。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床头柜上只有一盏布艺的琉璃灯,宴西盯着那盏灯看了好久,才俯身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银色相框,背面朝上。宴西拿出来,拂掉上面的灰。   相片里是两个人的合影,男生纤细柔婉,清丽的脸雪白秀美,一双翦水秋瞳,着实让人惊艳。女生俊美帅气,精致漂亮的眉眼,嘴角挂着玩世不恭地坏笑。   宴西默默凝视着照片中的男生,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现在也许……   她不敢想,这一个多月来的准备耗费了她太多精力,终是抵不住袭来的疲惫和困意,宴西抱着相框和衣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 10 章   第10章   第二天的天色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看着是要下雨的样子。   宴西一大早买了一束风信子,开着车去了洋城郊区的莲花山。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静园环境清幽,万年长青的松柏矗立两旁,在雾气朦胧的细雨中愈加青翠挺拔。   宴西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衬着她白净的肤色,显得十分清俊冷冽,西裤也熨得没有一丝褶皱,与修长的大腿贴合。平时姿态风流的她此刻看起来很是成熟内敛。   她没有撑伞,额前的碎发沾了湿气,柔软地耷拉着。垂着眼,手插兜里,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坐到车里,宴西掏出一支烟,点燃。望着水汽氤氲的静园,默默抽了好几根。   沈央悠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宴西走了神,好半天才接起。   “你几点到家”?宴西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不堵车,十一点左右”。车窗没有打开,浓重呛鼻的烟味儿弥漫车厢,再加上昨晚没盖被子就睡着了,这会喉咙有些难受,咳了起来。   沈央悠在那头皱着眉,心也跟着她咳嗽的声音吊起来,“你抽烟了”?   “嗯”,宴西打开车窗,平复了会儿才回答。   沈央悠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不过是试探着问。宴西戒烟有四年,应该说是很成功,至少在他面前没有再抽过,唯一一次是前不久她生日那天。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毕竟他不愿意破坏掉现在的生活。   “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嗯……我挂了”。沈央悠若无其事地叮嘱她。   “嗯,好”。   挂了电话,宴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烟灰缸里的烟蒂堆了很多,等到雨过天晴,太阳从云层里出来的时候,她才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开。   椿城的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宴西中午12点到的家。   她进屋的时候,沈央悠刚炒完最后一个菜。   “我时间掐得刚好,一一在公司吃,今天就我陪你啦”。往常沈央悠在店里忙的话,宴西中午是不回来吃午饭的。   宴西换了鞋,往卧室走,“我先换套衣服”。   沈央悠洗洗手,解下围裙,跟着她进去,给她找干净的衣服。   宴西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地就走出浴室。往布艺沙发上一坐,身子往后一靠,很是疲惫的样子。   “头发还湿着呢,又不是小孩子了……”,沈央悠把翻出来的衣服叠好放在床边,赶紧拿了干毛巾。   “怎么去一趟洋城就累成这样”,沈央悠单腿跪在单人沙发扶手上,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瞧她的神色。   “处理的事情多”,宴西拉过他坐到自己腿上,脸埋在他脖颈间吸取芬芳。   沈央悠乖乖地任她抱着,嘴上却忍不住说道,“以后出差的事就交给潞源,让她吃吃苦收点心,别再去招惹小男生”。   宴西听了闷声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锁骨处,激起一层层痒意。   “想不想我”?宴西抬起头注视着他。   沈央悠手里拿着毛巾,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拧着毛巾不说话。   “想不想,嗯”?宴西又问一遍,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宴西很少说情.话,两人温存的时候也是行动多于言语,沈央悠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她这个“想不想”听起来很平淡,不是那么让人脸红心跳,然而存了多少柔情只有他能体会。   沈央悠也很少会有如此小男生的姿态,两人同龄,阅历和气势上也不输对方,相处起来自然无比和谐。   “饿不饿?菜要……”,沈央悠顾左右而言他。   “唔……”,余下的话全被吞咽在嘴里。   宴西的唇就那么压过来,和她冷漠的外表不同。她的唇柔软又有弹性,像松软的热巧克力。   “嗯~”,沈央悠忍不住哼出声,他情不自禁轻启贝齿。   宴西灵活的舌头在他口腔内吸取蜜汁,舔.弄他粉嫩的小舌,与他粉嫩的小舌纠缠。   手下的动作也没停,左手拖住他浑.圆的臀,右手伸进衣服里肆意拨.弄胸前的红蕊。   “饭……还……没……”,沈央悠单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手也摸进她衣服里,遵从内心的感受抚摸她。   宴西头也不抬地往他锁骨吻去,留下一个个红印。隔着薄薄的雪纺衬衫裙含住他早已挺.立的红果,重重.吮了一口。   “嗯啊~”!沈央悠立即呻.吟出声,后背绷得直直的,战栗到十个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胸前几下就湿.了,白色的雪纺衫下两粒艳红的果实。宴西双目炙热,呼吸声一声急过一声。   沈央悠心颤得嗓音都变了调,哼哼唧唧的,小腹火热一片,着急地去解她浴袍的腰带。   宴西按住他的手,目光深沉又火.热地看着他,“想不想”?   沈央悠双眸含着水,柔柔地看向她,委屈又娇媚。   “想你,哪里都想……”,沈央悠身子贴过去,急切地亲吻她。   宴西听了,勾了勾嘴角,松手,回应他。   沈央悠吻得脑袋晕乎乎的,手上的动作却变得异常灵活,三下两下就抽开了腰带。   两条雪白的腿跨.坐在她大腿两侧,沈央悠跪直身子把衬衫裙捞起来,身下的不可描述透过蕾丝坚硬地顶在她小腹位置。   两人互帮互助脱掉了衣服,沈央悠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胯骨上,等着她脱掉自己那条黑色蕾丝小内。   宴西轻笑出声,声音低沉又悦耳,姿态闲适优雅,透露几分性感神秘的味道。沈央悠羞红了小脸,佯怒地看她。   宴西愣了愣,收敛笑意,凑近去亲他的额头,眉心,鼻尖,嘴唇。 ☆、第 11 章   第11章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紧闭,昏黄的光线下,沙发上的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男人浑身赤.裸,露出香肩美背,敞开腿坐在女人的大腿上。   沈央悠喘着粗气推开她,一低头,胸前一串串红红的印子。   宴西扶着他的腰,浴袍滑落在胯间,有种蛊惑人心,随意性感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勾.人?”她的呼吸有些乱,眸光晦暗一片,捏住他下颌,深深看他。   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流连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幽深发亮的水眸,还有红似粉桃地嘴唇,她的手指在他的唇上摩擦着,逗的沈央悠痒痒的,他捉住了她的手。   沈央悠的一颦一笑还是那么灿烂夺目,依然能独占尖头的美貌着,她很早就知道,他会成长得愈发美艳。   这些年,他变得更加成熟有风.情,二十六的男人,依旧漂亮的像晚春暮雨里浸润过的花瓣,别样的娇艳。   他笑,一双手臂攀住她后颈,吊在她身上。浑身散发着神秘的吸引力,一副妩媚慵懒、既娇艳又撩.人的风姿。   “你一直说我闷……”,沈央悠轻咬粉唇,含着委屈,一汪水眸如一泓秋水,明亮温柔,带着满满的爱意。   昏沉的灯光照着他的脸,一张脸如白玉雕成,眉眼更有几分艳色,眼睛里似乎倒影着熠熠光辉,唇瓣非常的细嫩柔软。这种美是带着色香的,并不是单纯的好看……   沈央悠长得美,性格又温柔,何况名花还没主,追他的女生人数不输于宴西的追求者。对于男生来说,这该是既满足虚荣心又值得骄傲的事,对于他而言,却是十分烦恼。   球队就有好几个女生爱慕他,因着他是社长的身份,总是找各种机会接近他。更别提那些个追到球社来的女生了。   他脾气好,不会拒绝人,对谁都是笑脸,可就是这样一副性子,才让女生们越发没皮没脸地追以为自己有的是机会。   沈央悠还记得那是球队为飞利浦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做准备的前三个月,他陪着球队在训练场地做日常训练。   艺术系的学播音与主持的一个学妹追了他整整一个学期,沈央悠好声好气地拒绝了她多次,都没有让学妹放弃。不仅如此,还对他更加上心,只要没有课,就追到球社来。   “喏,先吃点,等训练结束了我带你去吃日料”,学妹不管不顾地塞给他一瓶酸奶和一袋饼干。   沈央悠站在看台上,监督队员们的训练。无心与她你推我往,道了句谢,接过东西放在椅子上。   “学长,你今天很漂亮很温柔”。心大的学妹开始跟他闲聊。   沈央悠扯了个还算温柔的笑,“今天没课吗”?   “唔……都是些选修课”。   沈央悠没拆穿她,也无心再与她搭腔,看了看手表,抬头正宴西她们往这边走来。   “诶,她们结束了”,学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看。   “……”,沈央悠唇角翘了翘,往球场看去。   他绕过她,往宴西那儿跑去。沈央悠给队员一一发了毛巾,“今天训练得很认真”。   “社长,我们哪天训练不认真了?不会是忙着和小学妹打情骂俏心虚了吧”,万潞源接过宴西扔来的矿泉水,挤眉弄眼地戏弄他。   沈央悠气噎,无奈地瞪眼,跟队员们混太熟了也不是件好事儿。   宴西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珠从她的下颌,沿着性感的脖子留下。   沈央悠走到她面前,递上一条洁白的毛巾,“擦擦汗”。   宴西接过,擦了擦额头和脖子,往看台那儿抬了抬下巴,“还没打发掉?”   “我拒绝了她很多次……”,沈央悠尴尬地解释,目光飘忽。   宴西轻哼一声,含着凉意,她就是不喜沈央悠这种好性子,做事情拖泥带水。   “待会儿聚餐你还去吗?”万潞源□□来,往小学妹身上努了努嘴。   沈央悠把耳边散落的头发往耳后一别,颇为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宴西。宴西搭着毛巾,扔了句“闷葫芦”,就往浴室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宴西看他的目光有些冷。   沈央悠站在原地傻傻地看向万潞源,一脸茫然与委屈。万潞源很有深意地冲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就跑了。   他哪儿又惹到她了?   见人都走了,小学妹跑过来,满脸笑容,“学长,我们去吃午饭吧”。   沈央悠情绪低落,摇了摇头,“抱歉,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去午饭了,你约别人吧”。   学妹神情一愣,讪讪地笑了笑,“没事,学长要是有事情就去忙吧,下次再邀请学长一起吃饭”。   “实在对不住,我想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沈央悠歉疚地对她笑了笑,率先离开。   沈央悠下午在图书馆待到五点,装了几本书在包里,打算回宿舍,突然小腹一痛,意识到可能是亲戚拜访。   想了想还是去一趟便利店,买点红糖和止痛片。   这个点,有课的学生刚下课,校里校外都十分热闹。沈央悠在校外的便利店买了块面包和热巧克力,一个人坐在店外廊下的长椅上啃面包。   “沈央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万潞源跑出来买烟,刚踏进店门口就瞥见他。   沈央悠口中刁着半片面包片,呆愣地看着她。   万潞源收回脚步,倒退出来。“这么可怜,啧啧。小学妹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颇有年纪轻就是不懂事的感触。   沈央悠反应过来,神情恹恹的,“我没和她一起吃饭”。   万潞源挑了挑眉,没什么反应,“走,跟姐去玩,宴西也在”。    ☆、第 12 章   第12章   球社的人在海棠湾开了个大包厢,万潞源带着沈央悠进门的时候。   球队几个爱慕沈央悠的嚷嚷着社长迟到得自罚三杯。   万潞源站出来帮他说话,“去去去,罚个屁,怪不得追不到人,一个个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她用眼光斜众人。   “哎呦,源姐懂,怎么还把隔壁外语系的气哭了,哈哈……”,众人又拿万潞源开涮,嘻嘻哈哈大笑。   万潞源嘴角抽搐,真是啪啪啪打脸。   沈央悠还提着购物袋,扫了一下众人。球队有几个在打桌球,也有带男友来的正窝在角落叽叽歪歪。   宴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沈央悠咬了咬唇,走到她身边坐下。   沙发很柔软,他一坐下屁股就陷了下去。他转头偷偷瞧了瞧宴西一眼,她低头摆弄着手机,根本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沈央悠很气馁,把购物袋往茶几上一放,找出一瓶酸奶,准备拆开喝。   “买的是什么?”宴西收了手机,看着购物袋里的粉色小方袋。   沈央悠脸色一红,把袋子系上摇摇头不说话,那是他的男性用品。   “还有吗?”宴西心下了然,收回目光,看着他手中的酸奶问。   他正把吸管□□去,不舍地给她,他只买了一盒。   宴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很难想象一个女生竟然喝酸奶,还喝得挺开心的。   他没吃午饭,晚饭又只吃了块面包片,喝了杯热巧克力,这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咕地叫。   “你没吃饭?”宴西目光又扫了要购物袋,她记得里面有两个青苹果和半片拆封的面包,应该是用来充饥的。   沈央悠很是难为情,点了点头小声答了句“嗯”。   “去吃饭”,宴西站起来,拿了外套往门口走。沈央悠提着袋子,赶紧跟上。   “西,干什么去?你还没露一手呢”,万潞源见她要走,赶紧拦人。   宴西摆了摆手,“你们玩,不想扫你们兴”。宴西是打斯诺克的高手,桌球根本不在话下,她一上场,其他人想都别想碰杆儿。   她到前台把账结了,就带着沈央悠去了一家韩式烤肉店。   看着烤肉滋滋滋地作响,沈央悠两眼冒光,恨不得自己有两张嘴。   宴西专心地烤着雪花牛肉和牛眼肉,沈央悠则一心一意地负责吃,新鲜的生菜裹着外焦里嫩的烤肉,再蘸上酱,放进嘴里真是味觉的享受,更别提还有烤鸡翅,海鲜拼盘和年糕火锅。   “很好吃吗?”宴西抬头看他,沈央悠吃得很香,嘴角沾着酱,年糕火锅快见底了。   沈央悠嘴里塞得满满的,一个劲儿点头,实在是很正宗的韩式烤肉。   宴西微微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待会儿会消化不良吧。   “不会,不会”,沈央悠啃着最后一个翅中,急忙摇摇头,手上油腻腻的,没有一点儿身为美男的觉悟。   宴西看着他挑了挑眉,连她都没发觉自己嘴角上扬。   沈央悠吃得心满意足了,宴西才带着他出来。   “嗝~”,吃得太饱了,沈央悠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宴西听见。   “散散步”。宴西走在他身旁,拎着购物袋。   “宴西,谢谢你”,沈央悠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谢我什么”?   “唔……谢谢你带我吃这么好吃的烤肉”,沈央悠说道。   宴西无声笑了笑,并不说话。   这是学校附近,一到晚上不是结伴的朋友就是成对的情侣。   沈央悠走在她身侧,忍不住打量起她。宴西在人群中身材高大,长相俊气,五官精致漂亮,通身气质也是清贵优雅,虽然她这人玩世不恭,姿态也风流。   “余恩黎今天晚上怎么没来?”沈央悠收回目光,开口问道。   “他忙着排练”,余恩黎学的民族舞,因为练舞的缘故,身段特别优美,腰肢又细又软。   沈央悠见过几次,那样一个水灵柔媚的人,谁见了都会喜欢吧。   “沈央悠,你知道你现在很真吗”?宴西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什……什么意思”?   宴西停下来,脸凑到他面前,“你还真是个闷葫芦”。   中午的时候,她也是冷着脸甩给他一句“闷葫芦”,现在又送他一句。   可是她这次没有冷着脸,也没有甩下他离开,所以他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生气呢还是单纯地评价。   “我……我为什么是闷葫芦”?宴西离他太近,她身上的气息太慑人,沈央悠呼吸有点乱。   宴西勾了勾嘴角,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沈央悠还想追问她,就被一阵来电提醒打断,是宴西的手机在响。   “排练结束了?”宴西接起电话,冷俊的线条瞬间柔和了,不用猜也知道能让她这么柔情相待的只有余恩黎了。   沈央悠张了张嘴,想拍她肩膀的手也放了下来,心底忍不住冒酸泡。   不知道那头余恩黎说了什么,宴西神色不是很好,说话的声音放得更加低了。   宴西的脾气算不上好,对男人没什么耐心。学校里的人都说,余恩黎能一直稳居宴西男友的身份,大抵是因为宴西对他是真爱。否则以余恩黎隔三差五就吃酸捻醋找她闹的脾性,两人老早就分了。   “你在音乐厅等我,我过来接你”,宴西挂断电话。   “我再散会步就回寝室”,沈央悠十分识趣地提过自己的袋子,冲她笑,示意她去接人吧。   宴西点点头,“早点回去,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你快去吧,人等急了不好”。向她挥挥手。   宴西也没犹豫,看了看他就往音乐厅方向走去。沈央悠轻轻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笑得僵硬的脸,拎着袋子回寝室。 ☆、第 13 章   第13章   “想什么呢想这么专心”?沈央悠从回忆里醒过来时,人已经被宴西压在床上欲行不轨之事了。   “嘶~你咬我做什么”?沈央悠倒吸一口冷气。   “办事情,你走什么神?”宴西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沈央悠动了动嘴皮子,自知理亏,乖觉地配合她。   “腿.分开点”,宴西挤.到他两腿之间,折起他的腿。   沈央悠羞愤难言,紧紧闭着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刚刚的热情劲儿呢?”宴西抬高他的臀,俯身压上去,轻啄他水盈盈的唇。   她这样从容不迫地戏弄他,沈央悠实在是抵抗不了,心都在打颤。   “你……你说我太闷了,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根本学不来……”,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被他一口气说了出来,沈央悠睁着大大的水眸看着她。   宴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太深沉,看得沈央悠有些怵,胆怯地移开了目光。   “你这样很好……”,沈央悠见人就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给人很好说话的感觉,但也让人觉得很假,宴西就是这么认为的。留给人的永远是笑容灿烂的一面,不好的情绪永远闷在心里,不忍心拒绝别人所以经常委屈自己。   这些都是一直以来宴西对他的评价,优柔寡断,没点魄力,像个呆瓜闷葫芦。   也许,她还不得不承认当初说那样的话是因为自己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那你以后不许说是是闷葫芦”!成熟的男人撒起娇来,别有一番风.情,让人能酥掉骨头。   宴西埋在他脖颈处,闷声笑,滚烫的呼吸激起一阵阵轻颤,像电流似的流到他的尾椎骨。   “叫你小呆瓜,好不好?”   “我又不呆……你还做不做了?”,沈央悠拧她腰间的肉,不满道。   宴西笑得更大声了,抬起头坏笑着打量他,“沈央悠,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急色”。   “谁急色了!你不做的话我要去吃饭了……”,沈央悠作势要推开她,起身。   “躺好”,宴西俯身压住他,沿着锁骨往下亲吻。   说来就来,沈央悠和她做过很多次,身体还是敏.感的不行,宴西轻轻碰一下,他就得丢盔弃甲,软成一滩春水。   “嗯哼……哼……哼……”,宴西含.着他胸前的那点,舔咬啃,用舌尖做出极尽挑.逗的诱.惑,全身的热流都会聚至小腹,那里一股股热流乱窜,火热难以启齿的快感。   “你下面……”,他下身直挺挺的杵在她的小腹,被她折磨地情不自禁地向她行礼。   “嗯哼……哼……你快点好不好……哼呜……”,沈央悠脑袋里晕沉沉,央求她的声音也变了调。因为敏感的身子被挑.逗得起了反应,所以白皙的面容上全是粉红之色。   宴西实在是太能折磨他了,沈央悠觉得一个没忍住,他可能就会丢一回。   “还说不急”,宴西往他臀上拍了一掌,雪白的圆.臀上立现五个红指印。   “嗯啊……哼……”,浪潮般的快感向他袭来,粉红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宴西耐心地亲吻他的嘴角,吻掉他眼角的泪水,“好了好了”。   “嗯呜呜呜……”,沈央悠抱紧她,身子还在轻颤,体内那阵余韵还如此滚烫而绵长。   宴西觉得他差不多了,用纸巾擦干净他下身的一片片白.浊。   “啊……不……不可以……嗯哼……”,沈央悠觉得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宴西在用嘴取.悦他,里面温热湿滑,紧紧包裹住他,灵活的舌从根部勾划,刁钻地在他铃.口处顶弄。   这真是身体和精神的愉悦的煎熬,她轻轻一吸,灵魂都要被她吸走了。他既痛苦又享受,嗓子干涩得冒烟,嘴唇被咬得发白,眼角也憋出了泪水。   “叫出来”,宴西舔着他大腿根部,一寸寸啃咬,干燥温热的大手轻轻摩挲在细白柔嫩的肌肤上。   他抓住她的头发,情难自禁地叫出声,“宴西……宴西……”,一声声喊她的名字。   “不要了……不要了……嗯啊……”,沈央悠觉得自己又要丢了,宴西却放过了他,俯到他身前,温柔地与他接吻。   “你还是这么敏感”,宴西轻笑,探出舌尖,碰触他的小舌,那双滚烫的大手却从他的后背滑至尾椎骨,托起他的臀。   “嗯唔……”,宴西堵住他即将呻.吟出声的口,含着嘴角一口一口地吮。   身下要到没到的感觉抓心挠肺,就那样无关紧要地被她吊在高.潮的前一刻,沈央悠急得眼泪都飚了出来。   他难耐地动了动腰肢,向她贴紧,身下的小东西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摆,白嫩修长的细腿缠紧她的腰身。   感受到他此刻的急切,宴西勾了勾唇,吻上他的肚脐,在小腹处一寸一寸的烙下红印,大力揉捏。   “啊……”,沈央悠一个激灵叫出声,“你别再折磨我了……”,央求她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宴西见状也不在逗弄他,抬高了他的臀。   …………   沈央悠瘫软在床上,栗色的长卷发铺散在床上。宴西给的很温柔,一点一点地包容他。   沈央悠低吟的声音又绵又软的,轻咬着水渍渍的唇,眼角通红,水润的眼眸泛起层层雾气。   宴西心一下子就软了,心疼地亲吻他水嫩的唇。   “嗯~我爱你……”,沈央悠仰着性感的脖颈,支着上身,迫切回应她。    ☆、第 14 章   第14章   事后,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我打算把嘉禾往洋城发展”,宴西拨了拨他耳边的发,状似随意说起。   沈央悠从她怀里支起身子,目光在她脸上审视。   宴西神色平淡,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宴西……我们要个孩子吧”,沈央悠抚上她的手臂说。他觉得是时候了,他给她生个女儿,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生活,再也不要做其他没意义的事。   宴西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沈央悠从她下压的嘴角就可以判断出宴西并不同意。   “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难道说不该要个孩子吗?”他抓紧她的手臂,忍不住质问。   是啊,何况两人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宴西也该成家了。   “央悠,现在还不是时候”,宴西握上他的手,轻轻安抚。   “我们会有孩子,不是现在”。   沈央悠摇头,眉眼受伤,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拼着命忍住。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知道,如果是余恩黎的孩子你是不是巴不得立刻生下来”,有些话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想挽救的可能都没有了。   沈央悠一说完,宴西的脸色就变了,眼神冷了下来。   他知道他一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这是她的禁忌,谁都不能触犯。   “我不想吵”,宴西推开他起身,把他扔在床上。   “你还爱着他!你只想要属于你们的孩子……”,沈央悠被她冷漠的态度给激怒了,冷眉相对。   平日里温柔如水的人,一旦失了姿态的发起火来,也是面目扭曲的。   宴西低头扣衬衣扣子的手停下,抬起头看他,眯起的眼里酝酿着风暴。   沈央悠抓起身边的一个枕头就向她砸去,“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不爱他也就罢了,连个孩子也不愿意给。   他发了疯似的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向她扔去,也不管是什么。柔软的枕头对宴西是没什么杀伤力,但是空调的遥控器向她额头砸去时,立刻就砸出了个口子。   “你疯了吗”!宴西动了怒,面容沉峻,抓牢他两只手大声斥道。   “我疯没疯自己知道,你才是那个疯了的人。那个余恩黎到底是有多好,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央悠!”宴西捏紧他下巴,眼里全是寒意地看着他,“别说出来,否则我想忘都不能忘了”。   宴西放开他,穿了外套就离开。   听到玄关处的门“嘭”一声关上,沈央悠脱力般的瘫软在床上,痛哭流涕。   这就是男女爱情,甜蜜的时候缠绵悱恻,不合就硝烟四起,拼个你死我活。宴西更是个中高手,管你是谁,即使再甜蜜睡完也能毫无负担地甩手走人。   可怜的只有男人,任凭你一个人伤透了心,她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宴西去了洋城,忙着嘉禾在洋城的发展工作。   两人吵架的事情过去了一周才被万潞源和方绪之发现。   万潞源做沈央悠的思想工作,方绪之做宴西的思想工作。   “宴西就那个脾性,你多包容包容”,万潞源追到他店里来,缠着他,“打个电话,就没事儿了”。   他脾气好,只要沈央悠肯先服个软,宴西肯定硬气不起来。   可是万潞源不了解事实真相,她以为两人只是小吵小闹。   沈央悠冷着脸,没理她,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嘿,沈央悠,惹着你的是宴西,你别摆脸给我看啊”,万潞源还真没见过他冷脸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怔愣。   “你走吧,别打扰我工作”。   “你俩到底是怎么了?”从来不吵架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闹翻了呢,她这个做朋友的夹在两人中间还真是不好受。   “你赶紧走吧,我不待见你”,她是宴西的好姐妹,见了就会想到她,想到她……   万潞源见他油盐不进,没有松动的样子,一时也怒了,甩甩衣袖就开车离开了。   洋城,市中心嘉禾科技。   宴西一周都在忙着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周氏那边也在催她。   “晚上陈副市长那边我去吧”,方绪之端了杯绿茶进来,递给她。   宴西点点头,她实在是太累了。晚上还得回一趟周家。   “你和沈央悠说了?”方绪之在沙发上坐下,翻着杂志漫不经意地谈起。   沈央悠不笨,宴西一说要把嘉禾往洋城发展,凭他男人的第六感,他就知道这事情跟余恩黎脱不了关系。   “嗯”,宴西端着茶杯,站在休息区的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景色。   “男人,哄哄就能哄好,你别甩手就走人,把人丢那儿胡思乱想”,有时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关键就看态度,有没有那个和好的心。   宴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这些她都知道,以前余恩黎闹脾气她就用对谁都没有的好耐心来哄,她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沈央悠也不是随便哄哄就能哄好哄明白的。即使这次两人和好了,还有下次,只要她不停手,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消失。   方绪之也无能为力,沈央悠和宴西都是同样安静沉闷的性子。一直以来都相处得很好很融洽,闷声不响地就吵了一架,实属出人意料又在预料之中。   不能单纯地说是谁的错,爱情里的事很多都是讲不通的。   宴西放下茶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穿了外套往门口走去   “我先走了”,到门口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晚上带着小陈,你悠着点”。   说来有趣,方绪之看着斯文儒雅,最爱的就是喝酒,一旦沾上酒就要喝醉才肯罢休。   有一回和人谈完生意,喝开心了,回家的时候,叫了个代驾。这个代驾是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方绪之皮相太好了,那男人竟然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方绪之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天醒过来的方绪之惊懵了。 ☆、第 15 章   第15章   宴西开车直接就去了周家,别墅外隐藏在树上的摄像头拍到她的车子驶入迎宾大道,就有佣人立刻上前打开黑色雕花铁门。   周宵领着佣人候立两旁恭敬弯腰行礼,宴西下了车径直走进别墅。   “老夫人在楼上书房”。   “嗯”,宴西点点头,脱下深灰的西装外套,立即有佣人接过。   “擦擦手”,周宵递给她一块湿手巾。   宴西拿过,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双手,她的手指修长,过节分明,掌心有着薄薄的一层茧。   本该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周宵别过脸忍住不去看。   别墅外院子里响起了车子的声音,不一会儿,周雅提着大包小包就进来了。   “周宴西?”,周雅在大门口停下,明显很吃惊的样子,不敢置信地叫出她的名字。   宴西把手巾递给身旁的佣人,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怎么叫人的?没大没小,一点也不像话”,周子珣刚从书房出来,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周雅直呼其名。   周雅撇了撇嘴,走到沙发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个个拆开看,尽是奢侈品。   “整天就知道买一堆没用的……”,周子珣一脸威严地训斥他,怒其不争。   周宵有眼色地上去扶她,“男孩家都说要富养,何况这些买来也不是没有的”。   “还是周姨懂我”,周雅趁机卖乖,讨好人。   周子珣见他如此不收敛,瞪了他一眼,“宴西回来了,到时候你就跟着她学,从实习生开始”。   “奶奶,我身体不好,要是……”,周雅有哮喘,做过很多次手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时时刻刻都得随身带着吸入器。   “宴西会照顾你”,周子珣打断他,老人家的主意一定,很难再改变。   “哼!谁要她照顾,当初订婚的时候被她扔下,要是再被她扔下,我担心命都没了”。   明明知道这些往事再提起对谁都没有好处,周雅还是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只因为他恨宴西。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他周雅是被她周宴西丢下不要的那个,他气得哮喘都犯了,他的骄傲自尊心被她践踏得支离破碎。   “忘恩负义的……”,周雅死死地盯着她,他最看不惯她一脸若无其事装模作样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在算计着什么呢!   “周雅!”周子珣厉声喝住他。   “这些事情不许再提,否则你就哪儿也不准去”,周子珣用禁足警告他,平日里太纵容他了,以至于他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客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佣人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不出一口,两眼不看两耳不听。   “阿雅少爷还年轻,说的是气话,老夫人您别这么严厉”,周宵扶着周子珣走下楼梯。   “先吃晚饭吧”,周子珣摆了摆手,不想再谈论这些不愉快的。   饭桌上,周雅沉默不语地吃着饭,时不时抬头向宴西看去。   周子珣人老了,用餐用得少,大多时间都在问宴西一些生意场上的事,而宴西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对周子珣是有问必答。   真虚伪!周雅恨不得撕破她的面具。   周雅以前还是很喜欢她的,宴西长得俊,会的东西多,比起同龄的其他女生简直是又酷又帅,所以即使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也招他喜欢。   只不过少年的喜欢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他现在对她的恨是带了赌气的成分,他才是与她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可她从来没有这样的认识。   从她上高中开始,她便不再宠着他,出去玩也不爱带着他。尤其是高二后,她交了个男朋友,更是变本加厉地忽略他。   周雅不知道她是烦自己,还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所以想要逃离这个家庭。   然而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周雅不会明白,他不懂那时宴西为何忽然就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态度转变。   从小就敏感脆弱的他把一切矛头指向了那个叫余恩黎的少年,他对余恩黎的敌意显而易见到周老夫人都知道了。   宴西和余恩黎交往的事情周子珣睁只眼闭只眼,她认为那不过是小孩子间闹着玩的游戏。   周子珣为她做最好的人生规划,让她上最优秀的学府,吃穿用都是最上等的,而宴西一直以来都按照她的安排走。尽管她玩心大,时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然而学业从来都是优秀,不曾让她失望过,也从来没有忤逆过她,因此她相信宴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表面,小小年纪的宴西就已学会隐忍蛰伏。   吃过晚饭,宴西陪着周子珣在楼上书房下了几局棋。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宴西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   “今晚在这儿住下吧”,周子珣看了眼棋局头也不抬地说。   “回去还有点事要处理”,宴西找了个借口。   周子珣放下棋盒看了眼窗外点点头,“阿雅的性子一直没变过,他说的话你……”。   “我不会放心上”,宴西淡淡道,这种小事她是不会计较的,更何况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做到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周子珣心下了然地点点头。   “宴西的性格很像良渚……”,周子珣背着手站在二楼书房窗口看着宴西开车离开。   周宵推门进来,端着药膳正准备放在茶几上,听到这一句,手上一抖,碗中的药膳洒落了出来。   听到声响,周子珣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宴西可比良渚心狠些,这点像我”。   这几句话说得周宵眼皮直跳,连忙擦干净碗口,盛出一小碗,稳了稳心神,递过去。   “宴西是您养大的孩子,自然是有几分像的”。   周子珣看着喝了好几年的药膳,忍不住皱眉,“人老了就是老了,喝再多这些也补不回来”。   “这药可是同济堂的陈老先生开的,老先生吩咐了一天都不许断”,这药膳是难喝了点,但对补养身体还是大有好处的。   “罢了罢了,你就会搬出他来镇压我”。   周宵立在一旁嘴角扯出几分颇为无奈的笑,目光却出神地看着窗外。 ☆、第 16 章   第16章   洋城海边,一幢巴洛克风的别墅,沿着蜿蜒的海岸线望去,大朵洁白的浪花拍打礁石,涯壁上成群的海鸥叽叽喳喳,海风拂面,空气中飘来海水淡淡的咸味儿。   飞利浦全国大学生联赛宴西的球队踢了一个好名次,球队的人在海滨别墅庆功。   一行人上午就开车到了别墅,宴西让她们有家属的一块儿带来,人多图个热闹。   沈央悠跟球队一个女生的男友在厨房洗水果做点心。   “快热死姐了……”,万潞源穿着海滩裤,塔拉着一双黑色人字拖嚷嚷着跑进来,拉开冰箱门。   沈央悠和那男生被她风风火火的举动吓得回头一看,只见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大口。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万潞源用手背胡乱抹了抹下巴,奇怪地看向他俩。   “你去做什么了,要不要这么……豪迈”?沈央悠拿着水果刀,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委婉说道。   万潞源关上冰箱门,斜靠着憋屈地说道,“我被派去当搬运工了”。   球队的人游泳比赛,输了的人去卸车上BBQ要用到的东西。   两个男生听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先把这些端出去”,那男生将切好的水果装盘,端着走出了厨房。   “宴西还在上面”?万潞源指了指楼上问道。   沈央悠将鲜榨的西瓜汁倒在杯子里,点点头。   “余恩黎好像有点中暑,她在上面陪着,我把这个端上去”。   万潞源喝着鲜榨果汁跟着他走出厨房,咂了咂嘴,一脸享受。   这时宴西刚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白T,九分休闲裤,脚上一双懒人鞋,单手插兜,姿态闲适,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性感神秘的意味。   “去了趟夏威夷”?宴西见她穿的花短裤,就差脖子上没有戴大的贝壳珍珠链了。   万潞源扯了扯自己宽大肥硕的裤子,翻了个白眼,“这叫时髦fashion!懂不懂”!更何况底下兜风,多凉快啊。   宴西挑了挑眉,不置评价。   “他睡了吗?我鲜榨了杯西瓜汁,消暑的”,沈央悠递给她一杯,也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宴西接过,“你上去吧”。   “走,和姐去外面玩”,万潞源一手绕过她脖颈,把人拉着往外走。   两人勾肩搭背离开,沈央悠转身上了二楼在门口停下,轻轻敲两下,“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里面的人答道。   沈央悠推开门走进去,“好点了吗?西瓜汁,解暑”。   余恩黎趴在床上,玩着手机。他不经意看到是在和人发微信,应该是宴西吧。   “谢谢你,你真的好贴心,潞源他们几个跟我说过很多遍”,余恩黎笑着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嘴角两个梨涡,给他纤细柔弱的外表增添了几分清纯可人。   沈央悠把门轻轻合上,笑容腼腆地说道,“没他们说的那么好”。   “潞源的话可以不信,但是宴西说的总该不会有错了吧”,余恩黎歪着脑袋看着他。   沈央悠抿唇笑了笑,不回应。   “你坐上来,我们聊聊天”,余恩黎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邀请他。   “你从小就学舞蹈的?”沈央悠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盘腿坐上去。   余恩黎揉了揉柔顺的头发,“从六岁就开始学,学舞蹈太苦了,小时候因为不想学跳舞经常哭”。   沈央悠被他逗笑,“现在证明那些付出都很值得”。   余恩黎现在是学校大学生舞蹈团的团长,舞蹈团代表学校参加过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开幕式、第4届武术散打世界杯开幕式、第24届世界大学生冬季运动会开幕式等一系列国家级大型文艺演出,获得过许多国家级和省部级奖项。   余恩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没什么意思,也许毕业了开个舞蹈室教小孩子跳舞”。   舞蹈不是他的热爱,也不会成为他将来人生的全部。   “你知道吗,宴西竟然想让我在家当全职先生,这太……”,余恩黎甜蜜又苦恼地抱怨。   沈央悠心下了然,宴西看似比较随性洒脱,放荡不羁,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   他看向余恩黎,白皙的小脸上柳眉为蹙,一双翦水秋瞳,眼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其实是很乐意的吧。   “诶?宴西让我下楼”,余恩黎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两人即使这么近也在发微信,他太依赖宴西了,总是渴望每分每秒都能如同两人热恋时。   沈央悠跟着余恩黎下了楼,宴西在萃华酒楼订了菜,刚送到。   大家都已在圆桌前坐下,宴西旁边给余恩黎留了坐儿。   “还难受吗?”宴西牵着他入座,把他耳边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   在人前余恩黎一向都是柔弱乖巧的,纤细柔婉地像弱柳扶风,楚楚动人。只有面对宴西一个人时才娇俏可人,把隐藏属性显露出来。   “好多了”,他反握住宴西的手,看向沈央悠,嘴角漾出两个个甜蜜的酒窝。   沈央悠坐在他俩对面,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碗筷。   “你不是也中暑了吧?”万潞源坐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沈央悠回神过来似得对她笑了笑,“好像是有点”。   “中暑喝点这个”,万潞源盛了一小碗银耳百合粥放他面前。   “谢谢”,礼貌地答谢。   “脑子坏了?”万潞源表情古怪得看着他。   沈央悠给了她一捶,气道,“你脑子才坏了”!   万潞源大笑,“开心点多好,你不知道你刚才一脸怨气吓得我饭都不敢吃了”。   沈央悠被她揶揄地吹胡子瞪眼,心底暗自诽腹。拍了拍自己的脸,他一脸怨气吗? ☆、第 17 章   第17章   午后,一伙人计划着乘游艇出海。宴西成人礼的生日礼物,周子珣送给她的海鸥号刚好就停在海边,是一艘象牙白的私人游艇。   球队里只有宴西、万潞源和一个叫徐霄的女生有游艇驾照。   “你们去吧”,宴西把钥匙找出来递给万潞源,看向窝在沙发里一边剥桔子吃一边看着综艺笑得开心的余恩黎。   余恩黎坐不得船,一坐就晕,宴西留下来陪他,正好也是二人世界。   沈央悠原本也想留在别墅,见此情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即就带上防晒霜和众人一起出海。   “你怎么不去”,等人都离开了,余恩黎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话虽然是他说出来的,却没有多大提问的意思。   宴西眼皮跳了跳,沉默地坐到他身边,给他剥桔子。   余恩黎觉得她没照顾好自己的情绪,有些委屈地拧她。   宴西“嘶”了一声,“你真下得了手啊”!   “我就是下得了手,我对你不好,你找别人去”!余恩黎穿上拖鞋,赌气似得就要往楼上跑。   宴西一把揽过他的腰,把他压在沙发里亲,“让我治治你这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哼,不要”,余恩黎双眼弯得如同月牙似地乐,一个劲儿往她怀钻。   “逃不掉的”,宴西把人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搂得密不可分的。   余恩黎紧紧捂住小嘴,“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宴西挑眉笑。   “你是女人,力气比我大……”,余恩黎小声嘀咕道。   抗议无效,宴西在他白嫩的手背留下一个个吻,余恩黎羞囧地缩手,让她有机可乘,吻上了那张水蜜桃般的小嘴。   “我对你好不好”?余恩黎忽然推开她,盯着她眼睛问道。   宴西眼睛里带着宠溺的笑,啄了他一口,“好,你对我最好”,就是发脾气的时候对她凶了点。   “那你不许找其他人,不许和别的男生说话,不许看别的男生,更不许背着我和别的男生吃饭看电影”,余恩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   这些话已经不知道被他说了多少遍了,只要他一不开心,就会对她念叨,宴西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你说很多次了”,宴西拿过剥好的桔子喂他。   余恩黎撇过头不吃,“可我就是担心别的男生趁我排练的时候找各种机会来接近你”,他每个学期除了正常的专业课之外还有那么多排练,赶上排练的时候,两人白天可能都见不了面。   “对我这么不信任”?   “不是对你,是对那些男生”,余恩黎急忙辩解道。   那些男生可不管宴西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只要能让她看上眼,什么方法都会用上。   “我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陆璇……”,余恩黎嫌弃似地撇了撇嘴。   宴西表情淡淡,显然是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放下手中的桔子,抱着他准备起身,"困不困,我们上楼睡个午觉?"   余恩黎立即搂住她脖子不让她动,使劲摇头,“不要,你得陪我看节目”。   “节目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上楼做点有意思的事”,宴西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抵着他的鼻尖说道。   余恩黎忍不住脸红,整个身子钻进她怀里嗫嚅道,“待……待会儿人就回来……”,更何况大白天的,更会让人误会是他故意用晕船这个借口留下宴西,两人好做羞羞的事。   “我们做我们的,跟他们没关系”,宴西一本正经地说。   余恩黎信了她的鬼话,因为大家都认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被其他人知道后会很尴尬。   他想做又不敢做的纠结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宴西把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余恩黎双手搂住她脖子,认真地问道,“要是有人来房间叫你呢”?   “我们把门反锁上怎么样?”宴西憋住嘴角的笑,忍不住逗他。   “好吧”,余恩黎凑上去,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宴西乐地看了他一眼,装出勉为其难的口吻,“只好这样了”,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乘游艇出海的一群人才回来,在海上迎着海风,享受着香槟美酒日光浴。女生们一回来就无比兴奋地准备着晚上的露天BBQ聚会。   楼下花园里闹哄哄的,余恩黎还在睡,宴西在他累坏的小脸上留下一吻,穿了衣服就下楼。   万潞源靠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喝水,听到动静转过头,“刚睡醒?”   宴西站在楼梯口抓了抓凌乱的碎发发,点点头,“玩得开心吗?”   “累死姐了,下次我也要晕晕船”,万潞源捧着水杯走到楼梯扶手旁,虚弱地抚着额头作娇弱状。   “好意思吗?”宴西伸手就给了她一记爆栗。   “哎呦~人家是真的……”。   沈央悠恰巧进来洗手,看见这一幕,神色怪异地看向万潞源,“你头痛还是脑子抽风了”?   宴西勾唇笑了笑,看向自导自演作怪的某人。   万潞手握拳放在嘴上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立即站直了身子,还顺便瞪了眼拆自己台的沈央悠。   沈央悠自动忽略他怨气冲天的眼神,问向站在楼梯上的宴西,“余恩黎呢”?   万潞源转过头,与宴西相互交递了一个女人都懂的眼神。   沈央悠多么聪明啊,再看看宴西刚睡醒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神色自然地进了厨房。   他还亲耳听过两人啪.啪啪的全过程呢,这算什么。 ☆、第 18 章   第18章   别墅后面的花园很大,有一个巨大的人工喷泉,一串串水花在水晶灯的照射下色彩缤纷,十分耀眼。   宴西在人字木梯上挂彩灯,她做这些小事情的时候十分认真。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最神秘的宇宙,快把人吸引进去,神情专注地让人移不开眼。   沈央悠知道自己正用无比贪恋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可谁让她是那么的吸引人呢。她对待每一件事情都是镇静从容的,如此优秀自信的一个人,想让人不喜欢都很难。   “绳子不够了把桌子上的递给我”,宴西仰着头给彩灯打结。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绳子递过来,低头一看,刚还在梯子旁的万潞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是这个绳子吗”?沈央悠走过去递给她问道。   “嗯”。宴西点点头答道。   沈央悠笑了笑,“我帮着你挂吧”?说着便爬上了梯子另一端。   “不用”,宴西看了他一眼,拒绝得挺直接的。   沈央悠嘴边的笑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看着她不知所措,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是他没预料到的。   他曾听学长说过,宴西脾气不大好,尤其是对男生,更是没有耐心。但他以为他和她是朋友,朋友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冷硬呢?   “男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宴西接过他手中的绳子说道,说完便不再看他,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沈央悠尴尬地站在梯子上,上不上下不下地看向那个只顾着挂彩灯的人。   “社长,你爬那么高干什么?”球队一个白白净净名叫徐霄的女生提着两个冰桶过来,冰桶里放着香槟。   沈央悠不自然地笑了笑,沉默着想下来。   “我来稳着,你放心下吧”,徐霄热心地走过来替他稳着梯子。   沈央悠抬头朝宴西看去,正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他咬了咬唇,收回视线。心里委屈得一不小心脚下打滑,差点掉下去。   “慢慢下,不着急”,底下扶着梯子的徐霄鼓励他。   沈央悠低头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眼,心里有些害怕再次脚下打滑。   “把手给我”。   沈央悠惊讶地看向已经和他下到同一高度的宴西。   “你爬上去的时候挺麻溜的,怎么下来就那么笨呢”,宴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沈央悠抿了抿唇,不说话,把手递给她,也许是她此刻没有刚才那冷淡的态度,所以他心里才舒服多了。借着她的力,一步一步稳稳地下了梯子。   “谢谢”,下了梯子,沈央悠朝她道谢。   宴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点头,转头看向徐霄,“万潞源人呢?”   “她去酒窖找你的珍藏去了”。   宴西皱眉,“你去把她叫来”。   徐霄见宴西脸上情绪不对,点点头,进别墅去喊万潞源。   “以后做这种事之前好好过一遍脑子”,宴西把冰桶提放到桌上。   沈央悠跟在她身后,强忍住脾气,“我怎么没有好好过过脑子!你不扶我我也能下来”!   “是,你能下来……”,宴西转过身来,淡淡地说道。   沈央悠被她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气到,双眼一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冲她吼了一声,“不关你的事”!   “你……”,宴西明显愣住,见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收敛了下情绪,知道自己话有点过了。   “宴西”!   沈央悠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抬头向宴西身后看去。余恩黎趴在阳台处喊宴西,不知道他在那儿看了多久。   “睡醒了就下来”,宴西转过身说道。   余恩黎半个身子快探出阳台,一只腿搭在阳台上,看着十分危险,一边往下看一边还发出清脆的笑声,“才不下来呢,我醒过来你都不在身边”。   “余恩黎”!宴西在下面紧张地盯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不许做危险动作,把腿放下去”!余恩黎装作没听见似地笑个不停,宴西冷着一张俊脸大声斥责他。他在上面玩得过瘾毫无顾忌,她却只能在楼下提心吊胆地看着。   沈央悠发现这才是宴西真正动了怒的样子,冷峻的,深沉的,眉头紧皱,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   她动怒是因为太关心在意了,而这样的情绪都是阳台上的那个男生带给她的,认识到这一点,沈央悠觉得自己心里快要开出一朵凋零的花了。   “真没意思”!余恩黎放下腿,探出阳台的半个身子也收了回去,撇了撇嘴,目光骄傲又轻蔑地看了沈央悠一眼。   这时刚才去叫万潞源的徐霄和万潞源一起往这边走了过来。   宴西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他说,“你回房间里待着,你等我收拾你的”。听说话的声音,似乎被他气得不轻。   “我们艺术系系花又怎么招惹你了”?万潞源吹了声口哨,坐到一旁桌子上,晃着两条大长腿,拿起果盘里的苹果边啃边嫌事儿不够大地起哄。   宴西回头,眼角带风似地向她扫去。   万潞源吓得抖了抖,扔下苹果赶紧跳下桌子,换了一副讨好样儿。   “西姐,别气别气,姐夫的脾气得改,专惹您不高兴”。   宴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彩灯和绳子,“你把这些全挂上”。   “不是吧,姐,这么……”,万潞源一张俊脸瞬间变得苦大仇深,上午当搬运工,下午当船长,晚上还得挂这么多彩灯。   “有意见”?宴西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问道。 ☆、第 19 章   第19章   万潞源脸上迅速换上一副很开心的神情,用力摇头,“没……没意见”。   “那就好,你要是有意见的话,我就要追究你进我酒窖的事了”,宴西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好好干,否则今晚烧烤只能烤不能吃,就往房子里走。   万潞源求救似地看向剩下的两人,“你俩帮我一起挂,把厨房的人都叫来”。   “不行,我有别的工作要做”,见自己队友拒绝,万潞源只能寄希望于沈央悠,努力扮出一副我很可怜的样子,“社长~帮帮我吧”。   沈央悠正想拒绝,徐霄就替他开口了,“社长也不行,他刚才就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   沈央悠认同地点了点头,向她抛去同情的眼神。   气得万潞源大骂两人见死不救狼心狗肺,两人无奈开溜躲得远远的。   “刚才很感谢你”,沈央悠朝她说道。   徐霄反应了一下,笑了笑,“噢,你是指帮你扶梯子的事,没什么的”。   “我哥还让我帮着他照顾你呢”。   “你哥?”沈央悠仔细想了想,她哥只能是那个跟他关系不错介绍他来应聘社长的任霏学长。   “怎么,他没跟你提过吗?”   “他姓任,你姓徐……”,沈央悠忍不住好奇。   徐霄耸了耸肩,不介意地答道,“我俩没有血缘关系。我爸身体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老家那边老人就说让我爸先领养一个孩子,这样可以把孩子盼来,没多久我爸就怀上了我。我哥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姓”。   沈央悠懂了,“任霏学长学业优秀,人很好,很照顾我”。   “我哥就是这样,性格好,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我,我爸说我是被我哥给宠大的”,徐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沈央悠笑了笑,有些感慨。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亲去世得早,他已经不记得属于家庭的那种幸福。   “我哥有交女朋友吗”?徐霄觉得他俩关系应该还不错,就想向他打听打听。   沈央悠愣了愣,“学长似乎更热爱学习,应该是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他见过任霏学长拒绝追求者,那神情和态度,冷漠又干脆。   徐霄点点头,“我爸让我打听我哥的情感生活,可我哥从来不跟我说,每次我一问他,他就发脾气”。   “学长可能是觉得难为情吧,毕竟你是女生”。   “唉……每次问完,好长时间都不带搭理我的,我得陪笑又陪吃饭地讨好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哄好他”,徐霄摇摇头,颇为苦恼地揉了揉头发。   “这说明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很值得羡慕”,沈央悠安慰她。心底忍不住发笑,想不到任霏学长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   “社长你呢?”徐霄侧头看着他,认真问道。   “我什么?”沈央悠看她。   徐霄没回答,低头摆放着碗盘,“你认识我们球队前任社长吗?”   沈央悠不认识,但是他曾看见过一次,长相很惊艳的一个男生。不过她现在为什么说这些?   徐霄继续说道,“前任社长叫陆璇,做事情很认真负责,吃苦耐劳。人长得漂亮,性格直爽,和我们也相处得来,球队的人都挺喜欢他的,包括宴西……”。   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眼沈央悠,沈央悠有预感,她即将说的事情是要提醒他,或者说警告他。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宴西”。   沈央悠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看向她,看徐霄的神情似乎她很早就知道了。他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够深。   “我妈是犯罪心理学家,家里很多关于罪犯的心理刻画,人物刻画。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把你当作罪犯来刻画”,徐霄讪讪地摸摸鼻子,笑了笑。   “我想提醒你别学陆璇。陆璇并不是如流言所说得被气走的,他是被宴西辞退的”。   原来传闻说球队队长脾气实在糟糕气走了社长都是假的。   “也许是漂亮的男生心气都高,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见着什么高度的难题都想挑战一下。一旦发现自己难以攀越这座高峰,便会费劲心机去达成目的,即使是抛下骄傲和尊严”。   宴西模样冷俊又桀骜,姿态风流,更何况背后还有一个声名显赫的周氏,但凡是有点姿色的男生,青葱一样的年华,没动点心思是不可能的。   而陆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仗着自己惊艳的容貌,用各种手段勾引宴西。最严重的一次竟然要献身,被排练结束恰巧赶来的余恩黎亲眼目睹,哭着闹着要宴西辞退他。在此之前宴西明确拒绝过他多次,也避着和他单独相处,这件事闹得球队里的人都知道了,宴西毫不留情地把人给辞退了。   沈央悠知道她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说自己,不过这话说得可真够狠。   “你不用担心,我和他不一样”,沈央悠心底憋着一口气,冷下了脸说道。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和宴西保持距离”。宴西那张脸长得妖孽,又很能耍酷,实在太招男生喜欢了。   沈央悠垂下了眼,眼中的情绪难辨。他的确该与她保持距离,余恩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对,男生看男生总是能最准确地看穿他眼神里带着的东西,否则余恩黎那些示威炫耀的眼神和动作是为了什么。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神,控制自己的手脚。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怎么能控制得了呢? ☆、第 20 章   第20章   周子珣在周一例会上向各位董事正式介绍了宴西。对于这一举动,混迹商场经验老道的人,只要有点眼色就能知道,周子珣是在培养周氏的接班人。   而对于宴西,众人也有所耳闻,短短几年就创立了椿城最顶尖的互联网科技公司,投资的金融房地产企业还不少,每一笔都是不容小觑的资金。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在是后生可畏,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周氏是家族企业,旗下主要产业是布匹和玉器生意,随着产业的越做越大,也延伸了其他产业,涉及酒店餐饮娱乐等。如此庞大的家族企业,管理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宴西刚上手,周子珣为了帮助她熟悉公司业务,从公司调了一个特别助理给她。   “今天就到这儿吧”,宴西揉了揉眉心,抬手打断正向她汇报问题的销售总监。   销售总监噤声,目光带着询问的向站在一旁的特助东方沁看去,东方沁给她递了个眼色,她合上文件交给东方沁,识趣儿地退了出去。   “宴总,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家吗?”东方沁不愧是周子珣挑选的人,很有眼力劲儿。   说实话周子珣是真的很看重宴西,给她铺了路,给她的权利也很大,手上股份也转了一部分给她,当然她这样做了宴西也得有所表示,那便是像个陀螺似地转个不停,在一个星期内就熟悉了周氏的主要产业。   宴西站起来走到办公区落地窗前。“你下班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那好,宴总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东方沁收拾了资料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冷清下来。距离她和沈央悠那次不欢而散已经一个星期加五个工作日。   两人都是话不多沉闷的性子,闹起矛盾来,谁也不遑多让。   沈央悠硬着心愣是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整天照常去店里巡视。   宴西被公司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她作为一个空降兵自然要做出一番好样子,更何况周子珣还安插了个眼线在她身边,她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如此一来,沈央悠对她的误会怕是要更深一层。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宴西才穿上外套,推开办公室门。   原本打算直接开车回公寓,最终还是在路口掉了个头,上了高速。   宴西开车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她坐在车里,摇下车窗。三楼的灯没亮,这个点儿应该是睡了。   没过一会儿,三楼的灯就亮了。宴西想了想打开车门下车,往楼上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三声门铃响起后,门从里面推开。   来开门的是沈一祎,看到是她结结巴巴地问,“西……西姐,你怎么来了”?   “你哥呢”?宴西忽略他脸上吃惊的神情,没有回答他转而问道。   “我哥……应该是还没回来”,沈一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情,又添了句,“我也是才到家,刚打开灯……”。   宴西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西姐,西……姐”,沈一祎追着她下楼,着急又迫切地问,“你去哪儿?你和我哥……”   宴西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沈一祎那句“你和我哥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顿在喉咙里又咽回了肚子。   “我和你哥怎么了?”宴西咬着腮帮子问。   沈一祎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我哥说你们已经分手了”。   周遭的气流有瞬间的凝固,沈一祎内心忐忑,却还是挺直了腰板说了出来。   “他说,他再也不想看见你,他还说……”,沈一祎不敢直视宴西的双眼,偷偷看了她一眼,一幅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宴西眯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脸上看不清是喜还是怒。“还说什么了?”   沈一祎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我哥还说,你是他见过最差劲儿的女人,自私又残忍,只为自己想,从来不考虑他”。   宴西听后,没什么反应,脸上神情也淡淡的。   沈一祎原本以为她会愤怒,怎么说这番话也打击到了一个女人的自尊心,更何况女人都是要面子的。   “西姐,我哥也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沈一祎伸手抚上她的手腕,作出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姿态。   宴西轻哼一声,拿掉他的手,扯出一个凉薄的笑。“你哥说的没错,我就是自私又残忍,最好离我远点儿,你招惹不起”。   “西姐……”,沈一祎被她话里的冷意震慑在原地,僵硬着身体看她离开。   他对宴西说的这些,或多或少被他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她听。他原本以为只要宴西厌弃了沈央悠,那他就有机会了。   可他从来没想过,没了沈央悠这层关系,宴西连个眼神都不会留给他,更遑谈,给他机会。   宴西开车去了香飘十里烤肉店,店铺一般晚上八点就打烊,去了果然一片漆黑。   她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那边久久没有接通。宴西找不到人心急,张口骂了句脏话,一脚踹在车门上。   电话打第三遍的时候,那边才慢悠悠接起。   “你人在哪儿?”宴西开口就问道。   “唔……”,听到她的声音,沈央悠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在店里”。   宴西听着他刚醒来的声音,放心了不少,冷静下来说道,“下来给我开门”。   “你……你在楼下?”沈央悠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跑到窗边,拉开窗帘。   宴西果然等在楼下,正往二楼方向看过来。   “你等一会儿”,沈央悠穿了拖鞋就跑下楼。   天气越发冷了,尤其是入了夜,气温比白天低得多。宴西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外套上沾了一层寒意。    ☆、第 21 章   第21章   沈央悠在二楼有独立的休息室,里间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衣柜,再无其它。   而这些天他一直住店里。   宴西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幽深的眸子被水汽氤氲得更加黑亮深邃,给人清爽冷冽的感觉。   “姜糖水,喝了暖暖身子”,沈央悠趁她洗澡的功夫下楼给她煮的。   宴西默不作声地接过,姜糖水的热气飘入鼻中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向沈央悠看去。   往常只要是宴西不喜欢的东西,她是碰都不会碰的,沈央悠心知肚明却也故作不知。   宴西最终抿了抿唇,接过一口喝了下去。   “开了那么久车,你早点休息”,沈央悠把床铺整理了下,抬头看向她。   宴西看了眼他手中拿的毯子,看向他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沈央悠不自觉抓紧手中的毯子,垂下了眼帘避开她的目光,抿了抿干涩的唇说,“我去隔壁睡”。   两人同床共枕有四年,从来没有分床睡过,因此根本不存在单人床太窄睡不下两个人的说法。   房间里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下来,宴西以为她主动来找他,已是认错的最好证明,没想到他还这么犟。   宴西深深看了他一眼,取了干毛巾三两下揉干了头发,走到床边坐下,姿态摆明了是不同意。   闹着好玩吗?她这么晚开车过来找他是为了在他这儿找张床自己睡?   僵持了一会儿,沈央悠身形挪动,步子却是朝着门口走,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就把身后的门合上了。   独自一人去了隔壁的员工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大的长沙发,就凑合躺一晚吧。   沈央悠知道宴西能来找他,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是奢望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总是希望她能做更多,甚至是为他打破自己的原则。   坐着游了会儿神,沈央悠拍了拍脸,准备躺上去休息,门就被人“嘭”一声推开了。   沈央悠被吓到,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宴西沉着一张俊脸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扛到了肩上,往那只有一张单人床的休息室走。   “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沈央悠使劲儿拍打她后背,见她无动于衷,又是掐又是咬的。   宴西抬手给了他屁股两巴掌,瞬间就让他安静了下来。   把人往床上轻轻一扔,宴西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冷战所以觉都不跟我睡了”?   沈央悠抿紧唇不说话也不看她,挣扎着要起来。   宴西轻轻一推,让他躺了回去,挤进他两腿间,俯下身两手撑在他两侧,“想分手?告诉你除非我死”!   见他不说话,一副跟她死犟的脾气,宴西就来气,惩罚似地欺上了他的唇。   “唔……”,沈央悠费劲力气想推开她,但是他怎么可能敌得过女人的力气,双腿也被她箍得死死的,心里的苦味一下子泛上来,鼻子发酸,一个委屈就流下了眼泪。   温热的液体沿着双颊流下,宴西尝到咸咸的味道,离开他的唇,抬头愣了愣。   “这么委屈”?宴西抬起他的下巴,借着灯光目光在他沾了泪水的脸上睃巡。   听了她这话,沈央悠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越哭越伤心,一幅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那些泪珠子像是砸在她心上一般,滚烫又疼痛。宴西见不得他这样哭,心疼地把人搂到了怀里,手掌贴在他后背帮他顺气儿。   “别哭了行吗?真有这么委屈?那天是我错了,不该凶你”,宴西伸手抹掉他脸上挂着的泪珠,亲了亲他嘴角,“我态度差,向你认错道歉,你原谅我好吗?”   沈央悠小声小声地抽噎着,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一张白嫩的脸哭得满是泪痕。   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生活,可一想到她冰冷的眼神和残忍的话,他就觉得心寒,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这十来天的冷战、思念和痛苦让他备受煎熬。   宴西搂紧了他的腰,一边亲吻他一边不停地轻声重复,“不许掉眼泪了,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吗?”看见他掉眼泪,她心里难受得要命,后悔自己和他冷战。   她姿态放得这样低,又卯足了耐心与好脾气来哄他。沈央悠收敛了哭的声音,吸着鼻子地任她亲吻。却还是无动于衷一言不发地沉默。   宴西去浴室打湿了热毛巾擦干净他泪痕斑斑的小脸,两人工作一整天已是很累,晚上又折腾了这一出。   “还哭吗?”宴西拉着他躺下,把他扯进自己怀里,与他十指紧扣。   沈央悠靠在她怀里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带着鼻音地说,“不哭了”。   “那天我做得也不对,我明知道你爱的是我,我还说那种话,对你很不公平”。他白皙柔嫩的脸蛋儿上染着微热的红晕,哭得红肿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说出那样幼稚的话,气到的不仅是她,还狠狠地气了自己,伤害的更是双方。   宴西一双黑眸里注满了柔情,心疼地亲了亲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相信我好吗,给我点时间,我们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沈央悠吸了吸鼻子,抱紧她, “嗯,我相信你”。   超负荷的工作量让宴西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沈央悠借着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她。上天无疑是优待宴西的,给了她如此出色的容貌。   他承认他第一眼喜欢上的是她的外表,越接触他就越移不开眼,整颗心慢慢就陷了进去。   每天精心打扮一番才去球队,在心里期盼她今天能注意到自己。随意落在他身上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他高兴一整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在余恩黎那儿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第 22 章   第22章   周雅被安排进了周氏,骄矜傲气的少爷最是不受人待见,可因着他的身份,明面上还得处处忍让。   “反正我不管,你要么把我调到你身边要么把那人开除”,他在行政部受了气,跑到她这儿来撒泼。   宴西扯出一个冷笑,“为了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把正式员工开除,别说我不会同意,你奶奶来了也不会同意,你会什么值得我把你安排在我身边做事?”   这话对周雅来说实在有些伤他自尊,心高气傲的他从来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打击,也只有宴西才敢这么对他。   周雅坐在椅子上憋红着脸,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双圆亮的眼睛此刻正生气地瞪着她。   “吸入器带了吗?”宴西从办公桌后走到他身旁,俯身去摸他的衣兜。   周雅仓皇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她,“你是什么东西……不要你管!”他说话已是有些艰难,却还是憋了口气喊出来。   宴西神色僵了僵,瞬间恢复自然,立即猜到他必然没带,皱眉怒斥道,“你是不是疯了,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周雅最受不的气,听到宴西这样斥骂他,心里的火一下就烧了起来,身子瘫坐在椅子里,胸口剧烈的起伏。   “周宴西,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儿,你就永远……”。   宴西骂了句脏话,拨通内线,“去周雅桌子上把吸入器拿来,快点!”   不到一分钟,助理东方沁匆匆跑来,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焦急的神情。   “宴总,我找了,没有”。   周雅看着宴西束手无策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宴西咬了咬腮帮子,沉着脸色对东方沁说道,“你先出去吧”。   东方沁看了看神情难受的周雅,欲言又止,“可是少爷……”。   “出去!”宴西冷眼看过去。   东方沁噤声,抿了抿唇,默默退出去。   “别装了”,宴西转过身来,双眸沉沉地看向他,脸上的神情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实在有够恐怖。   周雅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样子,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很好玩?很有意思?”宴西步步逼近他,一双黑眸里闪着怒火,咬着牙问。   周雅耸了耸肩,笑得一脸无害,“不就是捉弄了你一下吗?用得着这么生气,小时候你弄哭我的次数还少了?”   宴西神情一愣,直起身来,不太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在我身边做事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周雅激动地跳起来,两眼发亮地看向她。   “嗯,到东方沁那儿报道”,宴西嘴角紧抿,板着一张俊脸,公式化地说道。   周雅双手背在身后,一张明媚的小脸凑到她身前,骄傲又嘚瑟地说道,“宴西,其实你还是没变嘛”。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已经浪费了45分钟,按照周氏发给实习生的薪水……”,宴西看了眼手表,一本正经地给他算。   周雅撇了撇嘴,无所谓道,“谁在意那点工资”。   宴西冷哼一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你要是想指望奶奶给你的那些卡,我劝你还是好好工作”。   周雅警觉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宴西双手一摊,云淡风轻道,“我让奶奶冻结了你的卡”。   “啊!”周雅大叫一声,脸上神情崩溃,恨不得跳上桌撕了她。   “周宴西,你不是人!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宴西皱眉看向他,“周雅,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你管我!我爱跟谁学就跟谁学”,周雅嘴角挂着淡淡地讽刺,斜睨着她。   “行”,宴西用舌头顶了顶腮帮,淡淡说道,“在这儿我是你上司,我命令你马上出去工作”。   “你……”!周雅咬牙切齿,脸上的神情是愤恨又无可奈何。   宴西往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周雅一脚踹开椅子,膝盖却不小心撞在了椅子腿上,疼得他眼角都憋出了眼泪,却还是固执地咬着牙一拐一拐地推开门出去。   下班后,宴西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刚坐上车,周雅就打进电话来。   “你怎么先走了?我没有车怎么回去?”   周子珣吩咐了家里司机以后除了送他去学校,一律都不许接送他,这摆明了是把人交代给了宴西。   “我在地下停车场”。   “你等着我,我马上坐电梯下去”,周雅挂了,赶忙跑去按电梯。   一分钟后,周雅出现在了负一层,宴西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上车。   周雅小跑向前,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低头系安全带一边说,“去莱茵大道”。   “我只送你回家”,宴西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周雅抿紧了唇,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道,“周宴西,你能不能不这么针对我”!   宴西眉毛一挑,嘴角挂着冷笑,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对谁都好,唯独对我不是冷着张脸就是爱理不理,我哪里不受你待见了?”   周雅见她无动于衷,生气地想解了安全带下车。   “坐好”,宴西锁上车门,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会儿,启动车子出发。   莱茵大道有家叫BurningRed的甜品屋很受欢迎,周雅是他家的忠实顾客,每天都要去店里买一份黑森林小蛋糕。他是那种永远吃不胖的体质,所以吃这些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从来就不会有心理负担。   “你等我五分钟,我买好就出来”,周雅拿了钱包,跑下车。   宴西目光跟着一蹦一跳的身影,细细摩挲着手腕上那条小叶紫檀佛珠。    ☆、第 23 章   第23章   宴西开车送周雅回了家,又在周家吃了晚饭才准备离开。   “你晚上不在这儿睡,明早谁送我去公司?”周雅啃着苹果从沙发上站起来。   “自己打车去”,宴西淡淡说道,穿了外套就要走。   周雅皱眉,忍不住抱怨,“在半山别墅哪儿打得到车?”目光转向周子珣,撒娇道,“奶奶,你就让司机送我吧,或者给我买辆车也行”。   周子珣放下手中的晚报,摘了老花镜,“明早司机送你去”。   周雅撇了撇嘴,盘腿坐下。他很早就想要部车,跟周子珣提过很多次都没被允许。   “奶奶,我回去了”,宴西拿了车钥匙,跟周子珣打招呼。   周子珣“嗯”了声,嘱咐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雅雅,去送送宴西”。   “我才不……”,话没说话,看到周子珣不悦的脸色,缩了缩案子,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送她到院子里。   管家周姨也跟着出来,拿了个保鲜盒递给宴西。   “是芒果干,你从小就喜欢吃,拿果园里小台农做的”,周宵温煦地笑了笑。   宴西默默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盒子说了声“谢谢”。   “回去早点休息,在公司累坏了吧,让你在家里住你也不肯……”,人上了年纪,就忍不住唠叨起来。   周雅禁不住外面的低温度,搓了搓胳膊回去了。   宴西坐在车里,默默听周宵说完,才开口道,“您进去吧,我回去了”。   “嗯,好,慢点开车”。   周宵站在院子里看着车光消失在视线里,望了望星光闪烁的天空,良渚小姐,您看见了吗?   回到公寓的宴西,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就接到沈央悠的视频通话。   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上,沈央悠穿着丁香色的睡袍出现在视频里,长卷发披肩,淡淡的男人味儿散发的刚刚好,双颊微红,眸子清亮,应该也是刚洗过澡。   宴西搓干了头发,倒了杯威士忌坐到不远处单人沙发里,静静看着他,眉梢全是笑意。   “你笑什么?”沈央悠勾起散落的长发挂到耳后,好奇地问道。   “很美”,宴西一口干掉杯子的酒,转着杯子似在仔细品尝,目光却一刻不离地盯着视频中的人。   这话和这姿态实在是烧心,沈央悠不自在地拨了拨胸前的头发,双颊火烧似地红了起来。   “你才知道啊?”模样羞涩,口气和动作却很大胆,头稍稍一偏,把所有长发顺到一侧,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柔顺亮泽的长卷发更是让他瞬间散发出成熟男人的美艳性感。   宴西呼吸一窒,喉咙干涩,看着他的两眼里带着灼灼的光,沈央悠这勾引做得很有技术含量。   “我想养只小金毛”,沈央悠适可而止,不敢把人惹急了。   宴西起身去拉开阳台处的移动玻璃门,冷风嗖地窜进了室内,吹起飘逸朦胧的窗纱。吹了会儿冷风她才把门轻轻关上,走到床边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腿上。   “怎么想到要养金毛?”   “金毛毛茸茸的又很粘人,多可爱呀”,沈央悠歪了歪脑袋,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宴西嘴角轻轻上翘,心情很好地笑了。   “想我了?”   “才不想你呢,我就是想养只小金毛而已”,沈央悠趴在床上,拖着腮帮子,不承认。   宴西笑了笑也不拆穿他,转而说道, “后天我要飞一趟美国”。   沈央悠皱着一张明艳艳的小脸,“要去多久啊?”   “三天”。   “那么久……你会想我吗?”沈央悠两眼期待地看着她。   宴西勾了勾唇,淡淡说道,“不会”。   沈央悠失望地垮下了肩膀,愤愤地说,“真记仇!我会很想你的,你也要很想我”。   “好,宝贝,早点睡好吗?盖好被子”,宴西笑着摇了摇头,以前她可没发现他还有这么男儿姿态的一面。   第二天宴西就让万潞源去4S店给周雅提了一部车,红色的卡宴,亮眼又拉风。   周雅看到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立即打电话感谢她。   “周宴西,你对我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周雅不顾旁边万潞源异样的眼神,激动地又叫又跳,手舞足蹈的好……滑稽。   宴西无动于衷,一本正经严肃道,“车钱从你薪水里分期扣”。   周雅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兴奋劲儿全被浇没了,“你还真是……周宴西,你要不要这么狠,车我不要了,你收回去”。   宴西冷笑一声,“你不要,车钱还是会从你薪水里扣”。   “喂!你……”,周雅忍不住怒骂,宴西却挂了他的电话,气得他一脚踹在了车身上,气死他了。   车子的防盗装置立即响了起来,万潞源小心翼翼地把车钥匙递上前,生怕惹了这位小祖宗。   “周公子,车子可以直接开走了”。   周雅转过头来,幽幽问道,“你是宴西的助手”?   万潞源唯恐避之不及,赶紧回答,“朋友”。   周雅盯着她打量了半天,看得万潞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简直是个小魔王啊。   “你叫什么?”看了半天,周雅冒出一句。   万潞源摸了摸鼻子,回道,“万潞源”。   “你在嘉禾工作?”周雅坐上车前盖,抬了抬下巴,双手抱胸问她。   万潞源点点头,不去看他也不多说,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让人棘手的小男生呢。   “我没带驾照,你送我”,周雅跳下车前盖,拍了拍她肩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她上车。   万潞源眼皮跳了跳,硬着头皮坐进驾驶座。   周雅勾唇,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原来宴西的朋友这么好对付。    ☆、第 24 章   第24章   周雅想吃意大利菜,万潞源被迫无奈只得带他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周公子吃得心满意足后,她作为女士买了单,附带应周公子的要求打包了一份甜点。   “我想看电影”,万潞源刚系好安全带,正想发动车子走,就听到副驾驶的周雅不带商量的说。   万潞源咬了咬牙,控制住自己不去掐死他,带上一副标准的笑容,转过头好心问道,“你不用上班吗?”   周雅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气得吹胡子瞪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和宴西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送我回公司”。   万潞源见他终于吃瘪,心情瞬间飞扬,哼着调启动了车子。   周雅前脚刚踏进公司,后脚就被东方沁叫去安排下午会议资料。   “除去午餐半个小时,您一共迟到了两个小时,所以要在您薪水里相应地减少两个小时的工资”,东方沁公事公办地说道。   周雅瞪眼,“不是吧,我去看车了呀,周宴西用得着算得这么清楚吗?还不是她让我去的啊!”   他习惯了直呼宴西的名字,从来不曾想过外人会如何想。在别人看来周家的公子从来就不把周宴西这个养女放在眼里,总是对其大呼小叫,不管是当着周宴西本人的面亦或是其他人面前。   东方沁掩唇咳了两声,她只是负责转述,不想过多参与这两人的矛盾中,交代好后就离开了。   周雅想了半天咽不下这口气,跑去找宴西,推门就进去, “周宴西……”。   进去后才发现,办公室里不止宴西一个人,还有一个打扮十分精致的年轻男人。   “不知道进来前要先敲门吗?”宴西皱眉。   周雅站在门口十分尴尬,自知理亏,低头道歉,“对不起”。   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对着宴西笑了笑,“既然你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那我们明天机场见”。   宴西点头说好,按了内线让东方沁送他下楼。   等人走了,周雅才问,“他是谁?”   “明氏企业的总裁”,宴西淡淡瞥了他一眼,理了理领带。   “原来他就是明斯年……”,周雅轻叹,眼神里流露出敬佩和羡慕。   宴西眉毛轻挑,“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周公子也知道明斯年?”   周雅哼了一声,“明斯年可是我的偶像,我将来也要像他一样优秀”。   “你要是能多上进点,我相信上升空间还是很大的”,宴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说起这个周雅就来气,“是你叫我去看车的,为什么还要扣我工资,卡也被冻结了,我就指望那么点工资,你还能更狠点吗?”   宴西看了眼时间,绕过他说道,“会议时间开始了,资料准备好了吗?”   周雅跟在她身后张牙舞爪,恨不得跳到她背上把她给撂倒。   美国的加州雅致迷人,阳光充沛,湛蓝海水雪白浪花,迎着西海岸的风,听着太平洋拍打沿岸的声音,伴着落日余晖驾驶在一号公路上,如同梦境一般美好,让人微醺陶醉。   加州不仅因为气候宜人而出名,更因为这儿有着全球最大的电子工业基地硅谷而出名。   明斯年大学本科在伯克利大学读的,之后考入了斯坦福大学,在本硕期间结识了很多商业精英。   两人把助理留在了酒店,独自开车到了圣塔芭芭拉,这是一个美丽幽静的海滨小镇,以其田园式的气候,西班牙风格建筑,令人惊叹的山脉、溪谷和海滩闻名遐迩。   “她是我大学时候去加州理工学院做交流时认识的,也是华人,典型的工科女”,明斯年解了安全带下车,笑着带她来到了一座地中海建筑前。   明斯年按响了门铃,宴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座两层楼的房子正对着大海,周围三三两两的游艇,游艇这种东西在国外很常见,几乎每个美国家庭里都会有一艘。   院子里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白色的栅栏旁种着依兰树,空气里染发着丁香和松油的清新。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特别瘦的年轻女人出现在眼前,鼻梁上架着一幅大框眼镜,短发扎成兔尾巴,大眼小嘴。   “陈杉,好久不见了,我带了个朋友来”明斯年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好久不见,进来吧”,陈杉侧身邀请两人进屋。   这房子看起来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住,房子不大,所有物品都收拾得紧紧有条。   “我这儿只有咖啡,喝咖啡行吗?”陈杉问。   明斯年笑着同意,宴西也点头说随意就好。   “我现磨的咖啡豆”,陈杉递给两人一人一杯咖啡。   “还没正式介绍呢,这位是我在美国的朋友陈杉”,明斯接过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为两人搭桥,“这位呢我在电话里跟你提过很多次,她是我现在生意上的伙伴,私底下我和她也是朋友”。   “你好,我叫宴西”,宴西面带微笑,友好地伸出右手。   陈杉伸手回握,“你好,陈杉”。   宴西此次来加州就是为了挖个技术人员回嘉禾,刚好明斯年就认识这么个人才。两人生意上是合作伙伴关系私下又是朋友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他就把人介绍给了宴西,当然条件是陪他在加州玩两天。   一个上午,三人在客厅里聊经济,聊科技,聊政治,谈得很来,结果不言而喻,找到一个思想上志同道合的人很不容易,所以陈杉答应了宴西的邀约。   “这房子是我奶奶年轻时淘金买下的,有我小时候很多回忆,所以即使要纳很多税我也舍不得卖,如今我要去追逐我的梦想了,所以我决定要把它出售出去”,陈杉扶了扶眼镜,仰头说道。   宴西默默打量了她一会儿,拍上她的肩无声地笑了笑。    ☆、第 25 章   第25章   立冬后,来吃烤串的人特别多,尤其是情侣和小年轻。   看着店里生意这么好,沈央悠计划着来年初春开几家分店。   宴西今天的航班回来,沈央悠起了个大早把家里收拾干净,去花店买了束清新素雅的香槟玫瑰插在客厅花瓶里。   今天是星期日,沈一祎只要是双休日就会起得很晚,沈央悠做好了早饭去叫他。   “一一,起来吃饭了”,沈央悠敲门进去。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不满地嘟囔,“哥,好不容易不用早起,你就别赶我起了,我好困……”。   沈央悠笑着去拉窗帘,“你还这么年轻,不要把大好时光都浪费在睡觉上了,快起来”。   “欸,别拉开,刺眼”,冬日里的阳光耀眼又刺眼,沈一祎用手挡了挡。   沈央悠体贴地把厚窗帘拉来,只留了薄窗纱,“快起来吧,我煮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玉米粥”。   “不想起,不想起……”,沈一祎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惺忪的睡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沈央悠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心疼道,“没睡好吗?看看你最近憔悴的”。   沈一祎困得眼皮直打架,“上班好累,每天起早贪黑……”。   沈央悠看他困得实在厉害,也不再打扰他,让他多睡会。   吃过早饭,沈央悠就去店里了,上午店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   “央悠哥,来这么早”,晓程抱着一摞账单进来。   沈央悠拉开百叶窗帘,“今天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想着来店里看看”。   “这是这个月的账单,我整理出来了你核查核查”。   “辛苦你了,晓程,先放桌子上吧”,沈央悠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   晓程腼腆地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他该做的。要不是央悠哥看重他,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夜市摊卖啤酒的。   “最近都没见到宴西姐了”。   沈央悠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打趣他,“怎么?不怕她冷着脸了?”   晓程微窘,宴西姐人挺好的,以前他在夜市摊还帮忙赶走过纠缠他的小混混。   沈央悠掩唇笑了笑,“你宴西姐公司最近很忙,前几天去国外出差了,今天就回来”。   “央悠哥,说实话我好羡慕你,你人漂亮,又温柔大方,这么能干,我要是宴西姐就一定早点把你娶回家”。   他和宴西正式交往算起来有三年,之前一年都是他心甘情愿单方面地陪在她身边,即使那时候宴西心心念念地只有余恩黎,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被嫌弃也好,被厌恶也好,他都没关系,只要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他都可以默默忍受。   而这一切都在嘉禾步入正轨后好了起来,宴西终于让他得偿所愿,两人正式同居,朋友聚会出游带着他,会在人前吻他牵他手,温柔体贴地照顾着他的情绪,这些男朋友享有的权利,她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按照宴西的脾性,沈央悠从前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能被她如此温柔对待。后来他才知道得到她的回应原来是这样的甜蜜又酸涩,只要她爱你,她就会只对你好,让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朋友。   沈央悠在店里等了一整天,都没有等来宴西。心想打个电话问问吧,也许她还在忙,电话打过去是关机,他不免有些心慌,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早早的,沈央悠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晓程,店里就麻烦你了”,晚饭这个点儿店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晓程从柜台后走出来,笑着说道,“好的,央悠哥,你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沈央悠戴上围脖,穿了羊绒大衣急匆匆地离开。   他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只能先回家等,万一她已经在家里了呢。因为着急,他打了辆出租车,万潞源她们在椿城这边,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联系得上她。   沈央悠下了车,付了车钱,刚想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不远处的车子闪了闪车灯,沈央悠眼中有惊喜,立即跑了过去。   车中坐着的正是宴西,穿着黑色的飞行员夹克,眼里含笑地看着他。   沈央悠拉开副驾驶车门俯身坐了进去,一坐进车就投进她怀里,轻捶她,“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害我着急死了”。   宴西亲亲他被冷风吹红的小耳朵,“手机没电了,我着急过来,所以没充”。   这一次分别这么远,她和他是一样心急思念的心情,沈央悠只觉得自己的心房胀得满满的,幸福快要溢出心口。   “是不是很想我?嗯?”宴西拉开他,抬起他的下巴,一双如墨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沈央悠支吾着点点头,宴西看他的目光如此滚烫又灼人,让他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他没有化妆,肤白唇红,弯弯带笑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光,左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像极了刚恋爱时的娇俏模样。   宴西看得情.潮澎湃,捧着他的脸,吻得热烈又温柔,舌头探.入缠着他的舌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   沈央悠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宴西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抬起他红扑扑的小脸。   看到他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她情.难自禁地再次低头含.住他的唇瓣,温柔地绕住他的舌尖。   他轻颤着,半个身子软在了她怀里。宴西按动按钮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半拎半抱把人揽进了怀里。    ☆、第 26 章   第26章   车内开了暖气,沈央悠热得摘了围脖脱掉羊绒大衣,他里面只穿了一件黎色的长款针织衫,宽领的设计,露出两侧精致的锁骨。   空间不算大,他跨.坐在宴西腿上,借着她的力勉强坐稳,思念如潮,两人都有些刹不住车,心急火燎地去扒对方的衣服。   冬季的夜晚来得早,两旁的路灯早已亮了起来,从外面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男一女的身影。   沈央悠用手压住她的唇,稍稍偏过头,平稳了呼吸道,“上去”。   他脸上一片潮红,红唇水滟艳的泛着光泽,低垂着温柔的眉眼,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她心上。   看得宴西心里痒痒的,又亲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唇,手护在他腰上,把人抵在方向盘上舌吻,车喇叭“滴”一声长鸣,沈央悠慌乱地推她。   楼上有住户喊了一声,“怎么回事儿,小区里禁止鸣笛”。   大晚上的,两个年轻人就在自家楼下缠.绵火.热成这样,被邻居看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央悠像受了惊吓的小麋鹿,小脸绷得紧紧的,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十分严肃的看着她,警惕她的再次偷袭。   “都怪你”,沈央悠拍掉她放在腰间的手,嗔道。   宴西无奈地轻笑出声,声音低沉又性感,“面对你我控制不住……”。   “唔……”,沈央悠脸上温度迅速飙升,耳根子发烫,“车里好热,我想下车凉快凉快……”,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瞧她一眼。   宴西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稍稍降下车窗,帮着他扇风,“再抱一会儿就上楼”。   “回房间了一样可以抱嘛”,沈央悠小声嘟囔。   宴西咬了咬他粉嫩的耳朵,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哦~原来你上楼了也想让我抱……”。   沈央悠见她一脸深意地看着自己笑,又羞又窘地拧她,“臭流氓,才不让你抱”。   宴西却把他搂得更紧了,与他鼻尖相碰,低声道,“那我现在可就得把人抱紧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沈央悠小骄傲地轻哼一声,双臂柔弱无力般地挂在她脖子上,大方赏她一个吻。   对女人,永远不要太主动,你一主动,她就像蜜芽糖似的紧缠着你不放。两人险些又擦枪走火,宴西到底顾忌着他面子薄,没有过多的举动。   “上楼,我给你下面条吃”,沈央悠理了理她的衣领。   宴西意犹未尽地亲了他一口,“真贤惠”。   沈央悠弯起嘴角,小脸上一幅骄傲得意,“我又多了一项优点,温柔体贴美丽贤惠,娶到我是你的福气”。   宴西赞同的点点头,顺了顺他凌乱的长发,牵起他的手放在手边亲吻,“明天我们去领证”。   沈央悠惊呼一声,微张着粉嫩的红唇,震惊地看向她,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拍了拍两颊,不确定地问道,“这算求婚吗?”   宴西摇了摇头,目光里注满了深情郑重道,“不算,我还没有准备好鲜花和戒指,这只算是我们合法同居的证明”。   沈央悠听得出她话里的珍重,惊喜来得太快太震撼,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她,眼睛却不自觉地红了,双眼热热的,冷风从窗口吹进来,也冷却不了此刻正扑腾地发烫的心脏。   他半天没说话,一张白皙的小脸被风吹得冰冷又迷人,鼻尖红红的,好不惹人爱。宴西关上车窗,捏了捏他柔软无骨的小手,温柔哄他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气了?等我准备好了戒指再求婚好吗?”   沈央悠回握住她的手,与她深情对视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戒指和鲜花,我也同意。宴西,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他一边哭一边说,眼泪像不断线地珠子似地落下。   宴西耐心又细致地哄他,逗他笑,吻掉他脸上的泪水,抱着哭成小花猫的他温柔安抚。   “别哭了好吗?我也爱你……”。   沈央悠哭得声音一颤一抖的,就听到后座传来一声“嗷呜~”。   宴西从伸缩抽屉里拿了纸巾擦掉他的鼻涕,扔到垃圾桶里,“眼睛都哭肿了,难不难受?”   “是什么声音?”沈央悠吸了吸鼻子。   “你不是想养小金毛吗……”,宴西揪了揪他通红的鼻尖,宠溺道。   后座的小金毛似乎听到了主人的对话,着急地从盒子里爬出来,摸索着爬到前面,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黑眼看着他俩。   “好萌啊”,沈央悠伸手就把小金毛抱进怀里,小家伙胖乎乎软绵绵的,还挺沉。   他散落的长发遮了眉眼,宴西静静地看着他,体贴地勾起他的长发别在耳后。   沈央悠抬起头,冲她笑弯了眼,“你看它,好会卖萌”。   小金毛抬起软乎乎的小掌放在他胳膊上,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心,不时发出小奶狗的声音。   “它还在吃奶吗?”   宴西捏了捏他的耳朵,“断奶没多久,喜欢吗?”。   沈央悠用力点点头,“嗯,太喜欢了,宴西,你真好”。   宴西把小金毛拎到副驾驶上,拿外套给沈央悠穿好,又系好围脖,两人才牵手下车。   进了门,沈央悠抱着小金毛放到沙发上,沈一祎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刷玩手机。   “哥,哪儿来的小金毛,这也太萌了吧”,沈一祎扔下手机就抱了过来逗弄。   “宴西买的”,沈央悠笑了笑,进卧室换衣服。   宴西抬着小金毛的小窝后进来,沈一祎抱着小金毛站起来惊喜地看着她,“宴西……姐”。   “它尿了……”,宴西瞥了一眼,淡淡道。   沈一祎反应过来,嫌弃地叫了一声,扔下小金毛跑进浴室。    ☆、第 27 章   第27章   沈央悠换好家居服出来,看着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小金毛,“怎么了?”   宴西把东西搬到一旁放下,去台子那儿倒水喝,“它尿了”。   沈央悠抱起小金毛,发现地上有一小滩水渍,忍不住低笑,“你这个小家伙”,给它擦了擦,把它放进窝里。   “你先去泡个澡,待会儿面好了,我叫你”,沈央悠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嗯”,宴西轻轻拍拍他的手,把人拉到面前来亲吻了几下。   “快去”,沈央悠笑着推开她,自己往厨房走。   沈一祎洗了手出来,扒在厨房门口,“哥,我想辞职”。   沈央悠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挂面,头也不回地说,“你才做多久?半年多吧,辞职了哪家公司收?”   “我想进嘉禾”。   沈央悠将水烧开,从到冰箱里取了食材,摇了摇头笑道,“你说想进就能进吗?”   沈一祎不甘心地继续说,“你去跟宴西姐说说让我进去吧”。   “她那儿我可不敢去说……,吃面吗?”,沈央悠摆了摆手,把挂面下锅。   “不说就不说”,沈一祎赌气地坐到沙发上,嫌弃地看了眼那条臭金毛,不去说他也能凭本事进去。   十分钟后,沈央悠端了碗面从厨房出来,放在他面前。“好了,别生气了,你姐那儿我去问问,快吃面吧,看你瘦的”。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小腿。   沈一祎勉强接过来,“我也可以自己通过应聘进去的”。   沈央悠温和地笑了笑,不说话,起身去厨房把面端进卧室。   宴西在浴室还没出来,沈央悠进去叫她,结果看见人在浴缸里睡着了。他心疼地叫醒她。   “吃了面,到床上睡”。   “坐太长时间飞机了”,宴西揉了揉眉心,从浴缸里出来。   沈央悠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浴巾,给她擦身体穿睡衣,宴西低着头闭眼享受,下巴压在他肩头,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你好重哦~”,沈央悠笑着一步一后退退到了门外。   宴西噌噌他的侧脸,一把拦腰将他抱起放到大床上,身子立即压了上去。   “这样重不重?”,宴西坏笑道。   沈央悠脸红,推她,“重死啦,快起来”。   宴西纹丝不动,耍赖般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不起”。   “面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先起来……”,沈央悠抱紧她,哄道。   宴西耍着小性儿,“……”。   “很痒……”,沈央悠扭动着身子,宴西的呼吸一个劲儿地吐露在他肩窝,又痒又麻。   宴西闷笑出声,手伸进他衣服里到处摸。   沈央悠羞红着一张如玉的脸不客气地拧她,气呼呼地,“再不起,我生气了”。   宴西抬起头,见他鼓着脸,也不再捉弄他,立即坐起身收敛地看着他。   沈央悠把小桌子抬上床,递了筷子给她,命令道,“这一整碗必须吃光,一点儿也不许剩”。   宴西挺身坐直,敬了个礼,“遵命,先生大人”。   “谁……谁是你先生啊!”沈央悠又羞又怒地瞪她,眼神亮晶晶的毫无威胁力。   宴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说话,大口吃面,沈央悠被她看得心虚,脸红了又红。   “不理你,我去抱小金毛洗澡”,甩下一句,就把宴西独自一人留在房间。   沈央悠抱着小金毛去了客厅的浴室给它洗澡,小金毛很怕水,怎么都不肯洗,折腾了好半天才给它洗好,沈央悠一身狼狈地把小金毛放回窝里,去了浴室洗漱。   宴西坐在床上用笔电办公,沈央悠吹干了头发爬上床,靠过去给她揉肩。   “睡觉吧,明天再处理”。   宴西拍了拍他的手,收了笔电,拉着他躺了下来。   沈央悠还记得在椿城的前两年,那时候嘉禾刚步入正轨,而宴西还在读研,时常忙得天昏地暗,饭都顾不上吃,宿在公司是家常便饭。那时候他的店也刚起步,除了在店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她的公司里,帮着她整理文件资料或者是跑跑腿买买咖啡。   宴西很拼,除了学业和事业,什么都不在乎,对他的一腔爱意也视若无睹。   “你公司还招人吗?”沈央悠靠进她怀里,把玩着她睡衣上的纽扣。   “怎么了,想来当我的男秘书?”宴西眉毛轻轻上挑,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你要是敢招男秘书,我就不理你”,沈央悠翻身坐到她身上,扬了扬拳头威胁道。   宴西握住他的粉拳放到唇边亲吻,笑得暧昧,“我只需要你这样的男秘书”。   “我是哪种男秘书?”沈央悠凑到她脸上问,一双大眼水灵灵地看着她。   宴西咬了一口他的鼻尖,贴紧他坏笑道,“贴身的那种”。   “讨厌!”沈央悠嗔怪道。   成熟男人的妩媚风.情就像是熟透的石榴,饱满又鲜艳欲.滴,更何况此刻这位娇.艳的大美人只穿了一条薄纱般的长裙柔软无.骨地贴.在身上,转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你,所以说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恩。   宴西低头亲吻他的唇角,带着笑意和温柔,怀里的人舒服地靠在她怀里,眯眼酝酿睡意。   “唔……对了,一一想辞职去你公司”,沈央悠挠了挠她手心,嗓音柔柔的。   宴西表情淡淡的,摩挲着手心里软软的小手,“想进公司就去应聘”。   “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一一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大……”。   “你呢?”宴西打断他,一双墨玉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沈央悠疑惑,“我?我……”。    ☆、第 28 章   第28章   这是宴西第一次问起他的以前,沈央悠还记得他上初中前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果不是他母亲的出轨,这个三口之家还是幸福的。   “后来我爸嫁去了国外,妈妈也和别人组建了新家,我被他们丢给了小姑。大人们都喜欢学习好的小孩,所以那时候的我只会死读书,后来考了市重点高中,每年都拿奖学金,兼职做家教,我想我终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沈央悠贴着她温暖的胸膛,回忆着那些日子,他以为自己会哭会流眼泪,可现在的他平静心安的像是在道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吧,这个此刻正拥他入怀紧紧抱着他的女人,因为有她在所以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苦难的尽头是她,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央悠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宴西紧抱着不让,眉眼未动,柔声问道,什么事?   “明天是星期天”,沈央悠仰着头瞪她。   宴西眉毛一动,一幅很惊讶的样子,“星期天啊……”。   沈央悠看出不对劲儿,柳眉轻蹙,“你说明天领证分明就是寻我开心”。   “没结过婚,不知道民政局周天不上班”。   沈央悠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嘛,说得好像我结过婚似的”。   宴西立即敛了玩笑的神色,郑重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太心急了,我应该晚些再说的”。   沈央悠越听着还觉得满意,只是后半句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最近太忙了,应该再往后推一推,最好是放长假了再仔细挑个好日子……”,宴西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行”!沈央悠越听越心急,再推要推到什么时候。她公事繁忙,一忙起来什么时候才有空。   等他老了丑了就名正言顺的不娶他了吗。更何况男人可不比女人,男人老得快,而且他都26了,可不想做高龄产夫。   宴西把人往上一搂,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略带惊慌的脸,忍不住低声笑,“很着急?急着我娶你?”   被她一眼就看穿,沈央悠不自然地偏过头,不敢看那双含着笑幽深如夜色的眼。   “谁着急了……我只不过是……”,沈央悠红着脸支支吾吾。   “只不过什么?”宴西慢悠悠地问道。   她一幅轻松不甚在意的态度,沈央悠有些恼了,鼓着脸赌气道,“我怕你忘了”!   宴西忍不住笑出声,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阵阵传入耳中,沈央悠心慌意乱,却还是生气地撇过脸。   “宝贝,你真是可爱”,宴西转过他的脸,低头狠狠亲了一口。   沈央悠鼓着粉红的脸颊瞪她,宴西嘴角轻轻往上一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她看得他心怦怦怦直跳,被她捉弄的恼意还没下去,于是不客气地在她腰间狠狠一拧。   宴西吃痛,一口凉气上来,无奈地看着此刻正笑的得意的男人。   果然,男人的心思难猜。   两人正式拿到红本本是在进入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沈央悠拿着那两本鲜红的小方本,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看什么”?宴西挂着蓝白相间的领带走到他身边。   沈央悠轻轻合上抽屉,转动钥匙锁上。转过身与她目光相接。   他不说,宴西也知道他在看什么。两人的结婚证都交给他保管。   “人都在这儿了,一个证看那么多遍不嫌烦”?   沈央悠理了理她的衣领,替她打起领带,浓密的长睫低垂,轻覆着一双心绪复杂的水眸。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担忧什么。   他短暂的沉默,让宴西不明所以。沈央悠是个什么都爱闷在心里的人,你不问他就不会说,难过不开心的事儿都自己一个人承受着。   沈央悠细心系好了领结,抬起一张生动精致的小脸,眉眼弯弯地盯着她的脸,“不烦,看一辈子都看不烦”。   “嘴巴抹了什么这么甜”?宴西捏着他的下颌,目光停在那张红艳水泽的唇上。   沈央悠扯着她的领带,把人拉向自己,往她嘴边一送,“你尝尝就知道了”。   说完就主动吻了上去,宴西配合地弯了腰,把他往怀里带,掐着那细.软的腰毫不客气地品尝。   “这次要在那边呆多久”?沈央悠额头靠上她肩头,两颊带了点潮红,平复着略显急促的呼吸。   宴西轻抚着他的后背,低下头在他发间轻蹭,“周末争取回来”。   话刚落下,电话又来催了。沈央悠不满地推开她,转身去了客厅。   正在窝里休憩的小金毛一看见,一个轻跳就从沙发上跃下来,围着他高兴地打转。   他今天特意没去店里,空出时间来带小金毛去打针。   “待会儿打针怕不怕”?沈央悠蹲下身抱起它往沙发上一坐,挠着它柔软的肚子逗弄它。   小金毛很享受,兴奋地四脚朝天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   “你可是个小男生矜持点好不好”,沈央悠忍不住发笑。   小金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扭得更欢了。   宴西接着特助东方沁的电话从卧室里出来,看了眼沙发上眼角带笑的沈央悠,走到他身旁坐下。   沈央悠见她出来,瞬间就收了脸上的笑意。   “下楼,送你过去”。   沈央悠抬头瞄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电话催得那么紧,不着急”?   “不急,你最重要”,宴西摸了摸他顺滑黑亮的头发,笑着看向他。   不着急才怪,东方沁的电话都快打爆了,这个主事的老板却还在椿城。   沈央悠撇了撇嘴,心里舒坦了点儿才肯赏个笑脸给她。    ☆、第 29 章   第29章   晚上九点,办公区加班的员工都下班离开了。   “央悠,还不下班回家吗?”最后一个离开的同事看了眼正在收拾文件的沈央悠。   沈央悠从储物箱里抬起头对他暖心一笑,“忙完这些就走,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同事关了自己桌上的台灯,“那我先走了……”。他看了眼继续埋头整理文件的年轻男人,其实沈央悠并不是他所在公司的员工,然而他却几乎天天来报道,做的也都是些没人做的杂乱工作。   公司有各种关于他的流言,碍于老板从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倒很佩服沈央悠不顾一切的勇气。   收拾完一整箱的文件资料,沈央悠扑了满脸的灰。   偌大的办公区寂静无声,桌角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宴西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桌后,她还在忙。嘉禾终于步入正轨,接到的单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和刚创业时比更忙碌。   宴西在和国外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视频,因为时差问题,就选择了这个时间。   沈央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被她注意到。宴西看到他愣了愣,和对方商量好签订合同的时间就结束了视频。   “还没走?”宴西关了电脑从椅子上起身。   沈央悠面对她有些局促,“我做事情有些慢”。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自己挺不要脸的,费尽心机留在她身边,就差没把她这个人贴上“沈央悠所有物”的标签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宴西拿上外套,出门随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整栋写字楼加班的人寥寥无几,刚走出大厅,初春的夜风带着阵阵寒意吹来,沈央悠忍不住抱起了胳膊。   “披上”,那件带着专属于宴西独特味道的黑色外套搭在了肩上。   这样贴心的举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这一年多来她的态度都很冷冷淡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她的可有可无。   “谢谢”,他看了眼那双按在他肩上骨节分明的手,低下头轻声说道。   “在这儿等我,我把车开过来”。楼下有二十几个停车位,停车取车都很方便,不过收费令人咋舌。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宴西还是一样的玩世不恭,任性自我。   “饿吗?先去吃点宵夜”?刚坐上车,宴西就问道。   说实话,工作到这么晚,他的确有些饿。   “嗯……我想吃徐记的馄饨”,这家馄饨就在回他家路上的闹市,而且这个时间还没有关门。   馄饨店晚上的生意没有白天的人满为患,倒也不少。   一进门,店老板就招呼道,“两位吃点什么”?热情地递上菜单。   沈央悠看也不看,要了两碗牛肉馅的馄饨,特意吩咐一碗不要葱花和紫菜。   宴西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指了菜单上几道小菜。   她爱吃牛肉,不爱吃紫菜和葱,他没有记错。沈央悠捧着杯子淡定喝水。   店老板给二人一一记了下来就去后厨报菜。   热气腾腾的馄饨几分钟就上桌了,沈央悠接过那碗汤面上飘满水嫩青葱的,另一碗自然就是宴西的。一碟素牛肉,一碟脆笋,加一碗汤汁浓郁的豆花,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央悠吃得有些急,一张小嘴吃得红艳水泽,抬头瞄了眼对面的宴西。   “不合胃口”?那碗寡淡的馄饨没动几个。   宴西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沈央悠仔细看了她一会儿,那双眉眼藏着倦怠,工作量超负荷,她现在肯定会没什么胃口。   他快速解决了碗中的几个,抹了抹嘴,“走吧”!   宴西点点头,招来店老板结账。   送他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宴西熄了火,转头看,那个总是一脸温柔笑意的男人歪头睡着了。   白皙的小脸眉眼很精致,睫毛又长又翘,投下一片阴影,鼻翼翕动,唇色很淡微微张启,他睡得很安稳。她有一年多没太注意他,刻意或无意。   感觉到车停了,沈央悠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窗外是熟悉的环境,宴西降了车窗,手肘正搭在车窗上慵懒地抽着烟。   “我睡着了吗?怎么不叫醒我嘛”,这话听来有些嗔怪的意思。   宴西弹了弹烟灰,淡淡一笑,“正要叫呢”。   沈央悠往驾驶座看了一眼,伸手要把外套取下来还给她。   “穿着吧,外头冷”。   沈央悠点点头没拒绝,坐了半天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宴西侧身靠进他时,他被惊了下。   “发什么呆”?话刚落下,安全带的锁扣里就被解开。   他反应过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俊脸,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忐忑却又鼓足了勇气在她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宴西有些怔愣,抬眼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厌恶或者不耐烦的情绪。   沈央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好久,脸上渐渐臊热起来,抿唇笑得羞涩,收回与她对视的目光,手忙脚乱地下了车。   这个夜晚已有太多对他而言算惊喜的不寻常,她没有拒绝已经是出乎他意料的了。   “等会儿,我有话跟你说”,宴西掐灭了烟,把车顶的窗打开散烟味儿。   沈央悠关车门的手一顿,屏息等待。   “……公司以后你别去了”,宴西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沈央悠呼吸一窒,手下意识地抓紧车门,指关节隐隐泛白。   “把这些时间花在正确的事情上,那家店你经营得很好。其余的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并且坚持下去……”,宴西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他,嘴角紧抿。   所有的期待都变成了泡沫,他的满心欢喜都是自以为是,沈央悠站在车门旁,心里像灌满了一整年的冬风,又冷又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挽救这份单方面的感情。在宴西这儿,不是只要坚持就可以的,她动真格的时候,连点暧昧都不会留给你。何况爱情也不是这样算的。他喉结抖动了一下,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动,维持着最后一点儿尊严,“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宴西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脸容一半露在灯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上去吧,别冻感冒了。”   过了许久,沈央悠才开口说道,“那我上去了,路上注意安全”,体贴地关上了车门,往楼道里走。   宴西看着那道倔强的背影踏着踉跄的步伐跑进黑暗里,车子久久没有启动。。    ☆、第 30 章   第30章   这栋房子是父母留给他的,房子地理位置和小区环境都很不错,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电梯,不过对于他却不是烦恼。   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墙上斑驳剥落的漆皮,都在显示这个小区的老旧。   如果卖掉这栋房子再加上存折里的数字足可以买一层市中心最好的房子,他不愿意而已。这儿有他最美好的孩童时光,他割舍不掉。   就像他永远没法不□□西一样。   陪伴的时间久了,就会产生感情的,物品也好人也好都是会有感情的。   而他以为他只要一直陪在宴西身边,总有一天,她会把目光停在他身上。   时间久了,日久也能生情,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宴西说只希望他坚持他喜欢的事业,可他把喜欢她也当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最无可替代的一项事业,他可以坚持喜欢她吗?   他可以的,就算身边的人都告诉他这份喜欢是没有结果的,他也会坚持。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动摇了,只因为她拒绝给他继续喜欢她的机会。   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要求她爱他的普通男人。   如今这个要求被她生生掐断。   宴西走到二楼楼梯拐角时,停了脚步。楼道里很安静,所以那压抑的哭声细细碎碎传出来时,听着格外的揪心。   她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把伤心落泪也做得这样姗姗动人,脆弱而美丽的,至少余恩黎就不是。   突然间,她就感到了烦躁。一定是累了,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开车回家睡觉。   至于坐在楼梯上的人,哭够了会想明白的。   转过身刚下了一个台阶,就听到一扇门打开的声音,宴西脚下一顿。   “小沈?你怎么大晚上了坐在楼梯上哭呢?受什么委屈了?”中年男子温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关心。   沈央悠有些窘迫地站起身,胡乱抹了抹脸低着头,“对不起,杨叔,吵醒你了”。   对门的杨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沈,困难和委屈都会挺过去的,你是个好孩子,叔相信你”。走过去,把人拉到家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这大晚上的这么冷,赶紧进屋别在这儿坐着了,好孩子,听叔的,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就好了”。   沈央悠内心一暖,有些感动,对杨叔笑了笑,“嗯,杨叔,谢谢您安慰我”。   “傻孩子,快进去吧,叔也回屋睡觉去了”,杨叔摸了摸他的头。   宴西听到两道关门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迈开腿往楼下走。   的确是个傻孩子。   那晚之后,沈央悠没有再往嘉禾跑。这天他如往常一样在店里,万潞源的电话就打来了。   “晚上在Mix开了包间,你下班了就过来”,电话一接通,万潞源就直奔主题。   这样的聚会宴西多半会在,两人见面只会让他更加难堪,沈央悠想拒绝,“我……”。   万潞源提高声量,打断了他,“六点开车来接你,没得商量”。   说完就果断挂了。   沈央悠心里涌起无奈,更多的是复杂说不清的情绪。   在万潞源来接他前,他回了趟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刚下楼,电话响了起来。沈央悠按下绿色键。   “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等我吗”!万潞源在那头有点气急败坏。   沈央悠连忙解释,“回了趟家,正……”。   话又没说完,那头万潞源撂了一句,“等着!我马上过来”。   大概在楼下等了七八分钟,万潞源就到了,坐在黑色的宾利车里,摁了摁喇叭。   “上车”!   “这么着急做什么”,沈央悠小跑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去。   万潞源笑了笑没说话,见他把安全带系好,车头打了个转,脚下油门一踩“嗖”一声就驶出了小区。   Mix是椿城最大的娱乐会所,也是最大的销金窟,门槛很高且都是会员制,一入夜就热闹非凡。   沈央悠来过一两次,Mix的大门很气派,是对开的法式大门,两旁的门童穿着统一的月牙白金丝刺绣旗袍,身段婀娜,笑得甜美又大方。   一进门就是金碧辉煌的大厅,有眼色的大堂经理上前服务,帮忙等电梯,目光却忍不住打量起万少身边的年轻男人。   在这样的声色场合经理也是见过各种姿容的男人。有些男人美在容颜,有些男人美在肌骨,而眼前这位颜色如此出众的男子两者都占,身姿清荣,光艳照人。   沈央悠注意到她打量的视线,礼貌又生疏地笑了笑,往万潞源身后躲了躲,避开那目光。   万潞源察觉到,朝经理冷眼看去。大堂经理这才连忙收回目光,按了9层,低头毕恭毕敬退出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沈央悠忍不住轻吁一口气。   万潞源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试探道,“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没来公司”?   沈央悠放松的神经立刻绷紧,脸上神色难辨。   其实原因,万潞源早就知道了。她问过宴西,宴西给的回答是,他有自己的事要做,神情淡淡的,无关痛痒。   凭心而论,沈央悠又是校友,又是大学足球队的社长,怎么说与她们几人有的也不止是大学四年的情分。   更何况,他一心系在宴西身上。    ☆、第 31 章   第31章   电梯“叮”一声停在九楼,万潞源首先走出电梯,示意他跟上。   沈央悠站在电梯内不动,犹豫又退缩,“我想我还是……”。   万潞源气闷,二话不说,把人拉出来。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胆小鬼沈央悠吗?”   沈央悠甩开她,慢悠悠地理了理身上那件一丝褶痕的上衣,不说话。   他很瘦,好在身材高挑,鹿绒的一字领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耳边几缕散落的长发搭在前胸,性感迷人的锁骨若隐若现。   万潞源立即放开他,不自然地转身,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万潞源说道,“进去吧”,她用眼神指向右手边的第一间房间,随后走到门口,转身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去。   沈央悠站在长廊里,透过半开的门,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一角的宴西。   房间里光线比外面走廊暗,她在角落里半靠着,穿一件黑色衬衣,祖母绿金边袖口。那种安静的忧郁的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和热闹嘈杂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那开门的缝隙里他贪恋无比地看着她。   他和她终究是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她的心里只能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埋进了她心里,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住进去。   不知是谁走过来准备关门,见到门外站着的他,热情地邀他进去。   “沈央悠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快进来呀!大家都等你呢”,说着走出来拉他。   他想起来了,这人是嘉禾技术部唯一的一位男生。   一进门,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沈央悠头皮发麻,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宴西。   她也正看着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他失落地垂下眼,盯着地板上五颜六色的光圈,鼻头酸酸的。   包厢很大,各玩各的,气氛很活跃。来的人都是嘉禾初期的团队成员。大家心照不宣地把人安排到了宴西身边坐着。   他坐在这儿,备受煎熬,想走却舍不得。有人在唱歌,一首关于失恋的情歌,唱得撕心裂肺。   男男女女在灯光下尽情摇摆着疲惫的身体,释放着压抑的情绪。   而身旁坐着的人低头查看手机,对于这一切无动于衷。   只有他们这儿最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那渐渐凝固的气息的声音。   期间,方绪之过来与他碰了一杯。爽口的香槟让他烧的灼热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于是,一杯接一杯,沉浸在酒的世界。   “少喝点,香槟醉人”,宴西转头看他两眼,留下一句话,起身去外边接电话。   他没听她的,喝了不知多少杯。起身想去洗手间的时候,沈央悠觉得天地都在晃。   洗手间的位置有些隐蔽,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9楼很安静,包房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好。洗手池的水哗啦啦地流,在安静无声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沈央悠洗好了手,站在镜子前没动。脑子晕沉沉的,身体使不上劲儿。   香槟的后劲儿真大!   不然他为什么在镜子里看到了宴西。   “你……怎么在这儿”?   宴西一手插兜靠在墙上,看着他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沈央悠瞪眼,是他喝醉了还是宴西喝醉了,怎么感觉她画风不太对。   “走不走?”宴西头往外偏了偏,问他。   沈央悠还有些懵,“去哪儿”?   宴西没有回他,掀起眼皮把他从头到尾仔细瞧了一遍,转身大步往外走。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咬了咬唇快步跟上去。   沈央悠今天穿的是一套焦糖色针织套装。上身一字领,下身裹裙,包裹着挺翘紧实的臀,露出莹润雪白的一截纤细小腿。脚上一双银灰色尖头细高跟,行走间,勾勒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宴西打开电梯,站了进去,按着开门键耐心等他。   可能是香槟喝多了,这会儿酒上了脸,脸颊晕红一片,黝黑的瞳孔,弥漫着清澈的水光。   到电梯门口时有些微喘,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耳边,有些凌乱,便胡乱往耳后一别,露出两只白得发亮的小耳朵。   见宴西在等,他忍不住抿着唇弯眼笑了一下,颊窝处的酒窝美得醉人。   显示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娇媚。   宴西一愣,旋即皱眉,“还站着干什么,进来”。   “哦”,沈央悠一边快步走进电梯,一边悄悄打量她的脸色。   宴西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心烦意乱地按了电梯。   套路,全他妈都是套路。   电梯一到一楼,宴西就大步迈了出去。大堂经理吩咐泊车小童快速取车。   看着前面清俊挺拔的背影,沈央悠觉得委屈,明明是她问他走不走,可是却把他丢这儿。   他觉得自己可真够矫情的。   宴西站在大门外抽了根烟,任冷风吹了吹,头脑清明了些,才又转身进去。   “哪里不舒服”?   沈央悠半弯腰靠着前台,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她。   “我刚出来的时候扭到脚了”,为了配这身显温柔的套裙,他穿了七公分的超细跟。   宴西低头看向他的脚,脚踝处有些肿。   沈央悠刚想说,经理已经去拿喷雾了。突然,宴西就把他打横抱起。   “干……干什么”?他没反应过来,吃惊地看向她。   宴西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脚还能走”?   沈央悠双手抱住她脖子,做错事般地低了头。   车子停在迎宾大道上,宴西抱着人往外走。经理拿着药箱跑出来,宴西看一眼,让人放车上。    ☆、第 32 章   第32章   宴西开车送他回了家,全程没让他脚沾地。在车上的时候,用喷雾处理过,已经有些消肿了。   把人放沙发上,就去冰箱取了冰袋。   沈央悠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脚搭在自己腿上,用冰袋轻敷肿起来的地方,心里腾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原来,他也能得她如此温柔妥帖的对待。   他的脚背白净光滑,脚趾头个个圆润可爱,脚心软软嫩嫩的,手感十分好。   “还疼吗?”宴西抬眼看向他,手上动作十分温柔。   沈央悠直直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亮晶晶的光,像璀璨生辉的星河。   他一定是喝多了,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宴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便淡然地收回了目光,也不求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两人从聚会上离开,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没过多久,万潞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宴西单手接电话,沈央悠接过她手中的冰袋。她看他一眼,另一只手也没闲住,替他轻轻地推揉。   “嗯,先走了”。   手机隔音太好,沈央悠听不清那头在说什么,只猜到是万潞源。   “在家,我送他回来的”,又看他一眼,手捏到了他的小腿肚,静静听着那头说话。   干燥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又痒又麻,像触电的感觉,很撩人。沈央悠有点恼羞成怒,狠狠拍掉她的手,顺着她略微惊讶的视线瞪过去。   没想到却听到她爽朗地笑了两声。   “我心里有数,挂了”。宴西收回那只手,挑了挑眉,食指与拇指无意识地捻搓着。   挂了电话,宴西转过身来,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玩转着手机,玩味十足地看着他。   “打我做什么”?一幅做错事的人是他的样子。   正在低头查看脚踝的沈央悠一愣,转过身不理她。   宴西一乐,抬手扯了扯他的发尾,“问你”。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宴西这副耍流氓的样儿,这画风真的很不对。   “你转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宴西解了领口两颗纽扣,露出一片白净诱人的脖颈。   沈央悠慢悠悠转过来,狐疑地问她,“什……什么话”?   说着有话要说,转过来后却又看着他久久不说,看样子明显是在走神。   “怎么不说”?沈央悠往她手臂上拍了下,乖乖地看着她。   宴西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才开口,“那天晚上我……态度很糟糕,对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她现在提起来是什么意思,单纯的想道歉还是……   沈央悠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   “提它干什么”,沈央悠头转向另一边,明显是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   宴西默默看了他半晌,没再吭声。   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也没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冷下来,空旷的客厅里沉闷得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沈央悠僵硬地扭着脖子,咬着唇不去看她。眼睛却一下子就红了,他迅速低下头,眨去眼中的雾气,“我头疼,想睡觉”。   委婉的逐客令。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身旁都没有动静。   又是短暂的安静。   “过来,我给你按按”。   沈央悠讶异地抬头看向她,以为她在开玩笑。   宴西却一脸认真地与他对视,说着不等他反应便主动坐过来,手搭上他的太阳穴,很有技巧地按了起来。   她玩的是什么套路?   沈央悠偏过头去,抿了抿唇,平静道,“睡一觉就好了,可能是酒喝多了”。   宴西收回手咬了咬腮帮子,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似是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沈央悠顶着这样的目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着牙单脚往卧室蹦。   没蹦两步,腰上伸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把人一个打横轻易就抱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反应极快地揽住她的脖子。   忍不住皱眉,小声地嘟囔着又搞背后偷袭。   宴西却是心情极好地乐了,胸腔传来阵阵笑声,听得他心房怦怦跳。   “你是什么做的?腰又细又软”,把人往床上一放,宴西掐着他的腰,没有起身。   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耍流氓了。   沈央悠红着脸有些羞.耻,贝齿咬着水嫩的唇,搭在腰上的手让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他不知道女人是经不起撩.拨的。   宴西爱不释手地在他腰窝处揉.捏,两人靠得极近,独属于男人的体香萦绕在鼻间,诱惑人心智。   她是经历过性.事的人,品尝过男人曼妙诱.人的身段,丈量过不知几多男人的细腰。   而他的腰又细又软,没有一丝赘肉,腰窝深陷,往下就是挺.翘紧实的……   手感好的让她深陷其中。   “你在勾.引我”,宴西往他臀上掐了一把,埋首在他耳边,呼吸有些急促。   “我……我没有”,沈央悠小声辩解道。因为屁股上挨了一记,眼里起了生理反应的眼泪,正湿漉漉地望着她。   宴西听了,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泛红的耳朵,身下人条件反射般立即贴紧了她,发出带着哭腔的一声嘤.咛,她又是一声短促的笑。    ☆、第 33 章   第33章   宴西心满意足地揉.了揉他,那只手就沿着他上衣的边缘探了进去,抚.摸光滑白嫩的美背。   嘴上也不放过他,湿润的舌尖在耳窝里若有若无地打转。   沈央悠水眸湿润,一点一点的星光在闪烁,卷翘的长睫轻轻地打着颤,鼻尖冒着香汗,脸颊绯红一片,两片粉红的唇瓣微启,露出粉.嫩的舌,等着人含.入口中品尝。   两只手在宴西身上胡乱的摸索着,身上的套裙凌乱不.堪,一字领露出大半片莹润雪白的肌肤,以及左胸前的一颗挺.立的红梅。双腿也情.动地摩擦着,裙子已被推挤到大腿.根.沿。   卧室里没开灯,黑暗中,某些感官被放大了无线倍,也为某些不可说的行为找到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以吗”?宴西从他胸前抬起头,勉强稳住了呼吸哑着嗓音问他。   身下的人呼吸比她还急促,眼角发红,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一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抓住她的手往下身放。   那么,今晚就放.纵一回吧。   宴西不客气地揉搓了一把,把人弄哭了,抖着整个身子紧紧地缠住她。   平复了一阵,沈央悠才稍微松开她,两只纤细的胳膊无力地搭在她身上,呼吸微喘,鬓角黏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幅楚楚可怜要人.疼的模样。宴西吻了吻他鼻尖,勾唇溢出一声雅痞的笑,随后才正经起来,擦了擦他额际的汗,把人剥了个光溜儿。   沈央悠泄了一回,身体有些绵软无力。双腿本能地往她腰.身上一缠,倒显出箭在弦上的着急样儿来。   宴西咬他一口,喉间又溢出一声轻笑,支起上半身把两条缠腰上的腿扯下来。   沈央悠这会儿也不哼唧了,做出这样胆大孟.浪的事,他内心是很羞.耻的。   听到皮带“咔嗒”的响声,“唰”一声的抽皮带的声响,他才意识到接下来才是真枪实战,心跟着就紧张起来了。   宴西无声笑了笑,“怕了”?   沈央悠在黑暗中摇了摇头,等着她脱掉了身上的衣物,毫不犹豫又缠了上去。   “会疼吗”?他问。   宴西抱住他,“有点儿”。   “那你轻点儿”。   “嗯”。   宴西尽情地挑.逗他,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摸索,烙下一个个灼.热的印记。   沈央悠被撩.拨到了极致,几次挺.动腰.身顶她。宴西都把人压了回去,探手一摸,那尖端已经冒出了许多湿意。   随后,便扶了扶,挺.动腰.身往自己身下一送。   “嗯啊……”,沈央悠猛抽了一口冷气,疼得往她肩头狠狠一咬,眼角飙出了泪水,身子一阵痉挛。   宴西也不好受,他整个人绷得紧浑身僵硬,适应了一会儿便耐心温柔地安抚他,用亲吻来让他放松身体。   直到他适应了,宴西才缓慢地动了动腰.身,“可以了吗”?   跟着身下人唇边溢出了两声呻.吟,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随着她动了两下。   宴西知道他可以了,便放开了手脚,刚开始几下轻柔舒缓,留给他喘气的机会。待感觉上来了,便加快了速度和力度,一下一下的撞.送。   “嗯啊~”,沈央悠被她撞的大脑晕晕,小腹一阵阵热.流快速的收缩,溢出口的呻.吟支离破碎,刚开始的疼痛渐渐被一种说不清的快.感包裹。   情.动的时候,叫.床的声音越来越大。   宴西身下动作减慢,捂住他的唇,“叫小点声儿,窗户没关”。   这是三楼,而且是夜里,这样的声音轻易就能传下楼。   没想到,身下的人伸出舌头舔.弄她的手心,不满她停下来,白嫩嫩的手往下.面摸去。一双水润润的眼睛还委屈地看着她,眉梢尽是春.情。   “很舒服啊~”。   宴西小腹一阵紧.缩。   “谁教你的”?按住他那只惯会勾.引的手,食指挑起他的下颚,一幅审问他的姿态。   沈央悠动了动手,收不回来,咬着红艳.艳的唇,眼底尽是无辜。   “嗯~我想……要……”,声音是软绵绵的娇.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在床上真的很勾.人,是女人们喜欢的那款。顺滑的黑发铺散开,全身肌肤雪白得发亮,腰肢细软妖.娆,缠.人的功夫又很厉害。   长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身段又如此性.感娇.软,躺在床上一幅任你玩.弄的样子,偏偏还会做些勾.引挑.逗的小把戏。   妖.精似的男人,没有女人能抵抗得了。   宴西瞳孔黑了又黑,喉咙一动,沉着嗓音问,“真想要?”   他直直地看着她,点头。   宴西光着身子跳下床,走到窗边,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又开了卧室里一盏落地灯。   回到床上,这会儿都能看见两人是赤.身裸.体。宴西勾唇邪邪地一笑,“想要就满.足你”,随后就拿了床头柜上的闹钟定了时。   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宴西再也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一个劲儿地满.足他。   沈央悠才知道女人在床上认真起来是多么可怕。   而他越来越大的叫.床声只会更加刺激她。   宴西一手贴住他的掌心,与他食指紧紧相扣,气息不稳,一颗颗汗珠从她额头鼻翼低落。   沈央悠绷直了脚背,腰.肢与她紧贴,小腹一阵一阵地快速的收.缩。   他唤她,艰难地吐字,“宴……西……”。   这个时刻,无论如何都是停不下来的。宴西深吸了一口气,动作越来越快。   沈央悠高高仰起头,脸上潮红一片,缩着想往她怀里靠,喉间的声音似痛苦似愉.悦。   这个功夫,宴西腾不出时间抱紧他,只能用力握紧他的十指,呼吸越来越沉重。   突兀的闹铃在这盈满情.欲的空间里一阵阵急促地叫嚣。   伴随着男人亢.奋的一声闷.哼,女人低沉的一声轻喟。   宴西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上,身下一阵阵滚烫的热.流。沈央悠早已抵挡不住要人命的快.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闹钟还在响,很吵。宴西翻身躺在一边,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与心思去管了。    ☆、第 34 章   第34章   宴西看了看躺在身旁的男人,他微蹙着眉,睫毛湿湿的,眼角还有泪珠,嘴唇红润,已经咬破了皮,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   她看了半晌,自嘲般地勾唇笑了笑。把人拉入怀中,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清早,小区楼下就响起来汽车来往的声音,买菜的大妈大爷热热闹闹地说着话,从菜场回来。   沈央悠就是在这样的吵闹声中醒过来的,卧室里还很暗,随手往身旁一摸,只剩下余温。   失落的情绪袭上心头,果然不是认真的。   放空般地躺了半晌,才挣扎着坐起身来。下.身的感觉不太好受,腰.肢更是酸涩无力。   第一次就这么放.纵。   沈央悠下了床走进浴室,身下黏.腻的感觉让他受不了,得立即冲干净。   抬眼就瞥见镜子里赤.身裸.体的男人,雪白的肌肤上不.堪入目的红痕,提醒着他昨晚宴西是怎样花样百出地啃.咬舔.弄他的。   一股带着隐.秘兴奋的羞.耻感瞬间窜上心头,迅速转身,打开花洒,闭着眼任水流冲刷自己。   脑海里却不断浮现昨晚的场景,她漆黑幽深的眼眸,沉重的呼吸,火.热的吻和干燥滚.烫的手,以及与他肌.肤相碰时的力度……   浴室里蒸满了热气,水雾弥漫。他穿了浴袍,湿发披散在肩头,赤着脚就去了客厅。   肚子很饿,却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开口咳嗽一声,才发现嗓子干涩地快说不出话。   混蛋!昨晚到底怎么折磨他的,只记得晕过去的时候她还伏.在他身上。   他刚倒了杯水,门口处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宴西开了门,拎着几大包换鞋进来,把钥匙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抬头看到他。   “怎么不穿鞋”?又是蹙眉,目光停留在他光滑白嫩的脚背上。   沈央悠捧着杯子,转过身来,脑子懵懵地盯着她看,眼珠子一动不动。   宴西眉头蹙得更紧了,把袋子往流理台上一放,拿了双拖鞋,蹲下身替他穿上。   “饿了?”穿好后站起身看着他问道。   沈央悠捧着水杯,抿了一口,咬着杯沿,几不可见往后退了退,点点头,目光闪躲。   宴西没在意,放柔了声音,“去把头发吹干”,摸了摸他的头发后,就去了厨房。   等人走了,他还是僵硬地站着。看着脚上的两只拖鞋怔怔发呆。   宴西做了三菜一汤,清蒸鲈鱼,榄菜肉沫四季豆,清炒秋葵,老鸭粉丝汤,看得他目瞪口呆。   “你……你会做饭?”沈央悠不敢置信地看着桌上色香味都有的饭菜。   宴西扬了扬眉,嘴角微勾,淡定地笑了笑。   相识五年多了,他竟然不知道她能下厨,沈央悠心塞塞地坐下。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很了解她。   宴西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盛了碗汤递给他。   沈央悠埋头喝了一大口,唇上泛着晶莹的油光,随即又喜笑颜开,眉眼弯弯的哼起了歌。   “好喝吗?”宴西问。   沈央悠含着汤匙用力点头,一双月牙眼亮晶晶的。   “老鸭汤要煲好久呢,你在哪儿买到的”。   宴西往他碗里夹菜,淡淡地说道,“买菜回来的时候碰到隔壁的叔叔,他给的,让你补补”。   “哦,是杨叔。他有没有问什么”?沈央悠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瞳孔乌黑,眼神清澈。   宴西喉间紧了紧,移开眼,摇了摇头。   沈央悠轻松地吐了口气,又有些小失落。即使什么也没问,杨叔也一定知道她在自己家过夜了。想到这儿,他立即埋下头安静吃饭,耳根子抑制不住地发烫。   宴西看他一眼,想起刚才在楼下碰到的中年男人。   “你是小沈家的那位吧?我住对门,姓杨,叫我杨叔就好”,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脸上挂着满意的笑。   昨儿傍晚就从窗口看见人抱着隔壁小沈下了车进了楼,小两口亲亲蜜蜜的。   宴西礼貌地笑了笑,回道,“是,杨叔您好,我叫宴西”。   杨叔看了眼她手上提的袋子,眼里带着赞赏的光,“起大早给小沈买菜做早饭呢,小沈可真有福气”。   宴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袋子,谦和地笑了笑,没说话。   杨叔买了半袋米,一桶油,几袋水果蔬菜,宴西都主动拎起来往楼上走。   “我看你这个丫头还是很可靠的。前阵子,大半夜的,小沈在楼道里坐着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朋友,把人惹得那样伤心。不过,现在小沈交到了你,也算是等到了对的人……”   杨叔见宴西很有责任心和担当,立即对她倍添了好感,跟她说起了掏心窝的话。   中年大叔的话真的很多,宴西扯了扯嘴角,拎着东西,耐心地走在后面,脑海里却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跟上去后在楼道里听到的压抑的啜泣声。   “对了,小宴……”,杨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气喘吁吁地有话问她。   宴西也跟着停下来,面带微笑,“嗯,杨叔,您说”。   杨叔随即又是满意地一笑,“你俩交往没多久吧?”   宴西迟疑了下,瞥见杨叔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杨叔也没再细问,嘴上却咂摸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和他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   “待会儿你在门口等下,我端锅老鸭汤给你。这个老鸭是乡下亲戚自家养的,没喂饲料。你加点粉丝煮一煮,好喝得很,很补人”。   杨叔如此热情,宴西就没有拒绝。而且事情也是他想的那样,女人家,就不该遮遮掩掩。    ☆、第 35 章   第35章   这顿早饭,对沈央悠而言,温馨又甜蜜。   他坐在椅子上,埋着头乖乖地喝着汤吃着饭。心脏却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安静用餐的人。   心情好得连头发丝儿都在空中飞扬。   这样的场景只在梦里出现过,如今梦想成真了。多亏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宴西吃东西慢条斯理,吃相很优雅,速度却不慢,几口就解决了早餐。   “你……你这么快就吃好了”?沈央悠捧着碗呆呆地看着她。   宴西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很淡定地点点头,起身去接了杯水。   看她的样子是吃了饭就要离开。沈央悠咬了咬筷子,欲言又止地看她。   宴西慢悠悠地喝完了水,才肯接收他传来的眼神。   “想说什么”?   沈央悠微窘,“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添点儿”?   一句话问得颇是尴尬,缩了缩脖子不敢看她。   宴西却是轻声一笑。“饱了,你多吃点”。   “哦”。   于是他添了一勺饭,加汤,搅拌。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汤泡饭。   宴西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外套穿上。   “对了,我……”。   “什么”?沈央悠截断她的话,整个身子转过来,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宴西笑了笑,走到他面前。从外套口袋里里掏出一个湖色丝绒盒子。   “喏,生日礼物,迟来的”。   沈央悠有些惊讶,目光在小盒子上停留一秒。随即搁下了筷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你知道了……”。   宴西坦诚地点点头,“潞源提醒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   “所以说……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她其实是在很认真的跟他道歉,因为知道了那天是他生日。   那她一切不正常的行为都是在弥补对他的伤害吗?关心、亲昵、拥吻……,都是在弥补吗?   宴西又点了点头。“我是想跟你道歉的,顺带把生日祝福和礼物也补上”。   “那后来……你和我……是因为想要弥补……”。他喉间干涩,看向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难以接受,这种事让他难以启齿。   宴西眉间狠狠抽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这样认为。连人带椅转向了自己,半蹲下身,握住他的两只手,目光直直得看向他。   “这种事情是需要感觉的,你吸引我我才会想要你。你怎么会把它想成是用来弥补的”?   哈。如果真的想弥补,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他这样的想法真是太荒诞了。   沈央悠咬了咬唇,眼睛又酸又胀,不敢与她对视。只是胡乱地摇着头,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太在乎了,所以才会这么胡思乱想。他宁愿是因为一时意乱情迷也不要是因为愧疚或者别的什么。   宴西没再说什么,而是打开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对珍珠耳环,莹白雪亮,没有过多的装饰,素雅又别致。   “给你戴上?”   沈央悠目光被吸引,情绪不再那么低落,拭掉眼角的泪珠。看一眼她,轻轻“嗯”了一声。   宴西撩起他一侧的长发,拨到耳后。目光停留在滢白柔软的耳朵上。   他身上很好闻,没有浓郁的香水味儿,干净又淡雅,让人很舒服。   “玫瑰?”宴西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耳垂,拿了一只耳环轻声问道,想把人从刚才的气氛里带出来。   “……什么”?沈央悠一时没反应过来,耳朵上异样的感觉让他立即僵直了后背,双颊发热。   “身上的味道,用的什么牌子”?她的动作很温柔,谈话间就戴上了。   沈央悠自觉地把另一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声音细如蚊吟。“一个韩国的牌子,我不……”。   “嗯。好了”。   “好了吗?我都没什么感觉,很久没戴,以为封住了呢”。沈央悠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洞。   宴西伸手拨了拨垂挂的耳环,垂挂的小珍珠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最后视线落在他脸上,说了句,“很漂亮”。   “谢谢”。沈央悠脸上红得快滴血,小声回了句。   “赶紧吃饭吧,菜凉了”。宴西提醒他。   “哦,哦,好的。”沈央悠再次拿起了碗筷,目光又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   “你现在去公司吗”?   “不急。先回趟家,换衣服”。宴西收了盒子放在桌上,到玄关处换好鞋。   礼尚往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沈央悠觉得自己也得送份礼。于是他快速解决了碗里的大米饭。   “我……我也想送你一件礼物,你等我一下”。   一道身影迅速窜进了卧室,宴西站在原地愣了愣。   没一会儿,沈央悠就出来了,一幅忸怩的神情。   “是什么”?宴西看向他手中的纸袋。   “唔……你自己看……”。沈央悠捂脸,把袋子塞到她怀里。   宴西大方地接过,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衬衣,暗蓝色,衣领袖口处的暗纹精美繁,金边袖扣,低调又奢华。   “什么时候买的”?她问得很淡然。   沈央悠有些局促,“很久了……”。   她肤白,很搭深色系的衬衣,性感又神秘。老早就想送她一件了,买来后琢磨了好一阵,始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理由送给她。   他还在别扭,宴西已脱了外套,解衬衣的纽扣。他连忙慌张地背过身去。   宴西觉“嗬”了一声,觉得他这个样子好笑。“你躲什么”?   他绞着头发,低头看脚尖,不说话。   “很合身呐”。宴西穿上了那件暗蓝色衬衣,好奇他是怎么买对码的。   沈央悠余光瞄了一眼后,转过身来,眼前一亮。   宴西理着袖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还满意吗”?   她穿正装真的很……性感,尤其是深色系上身,有种致命的禁.欲.感。她眉眼本来就生得惊艳,面无表情的时候是高冷禁.欲的总裁,一笑的时候那冷俊的五官就变得迷人又雅痞。   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何止是满意。“很……满……满意”。   男人都会有这样美好又平凡的愿望,希望看到爱人每天穿着自己细心准备好的衣服去上班。   那种满足感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宴西挑了挑眉,把外衣穿上。“我也很满意”。   沈央悠抿唇笑得羞涩,两眼弯弯。因为这句“我也很满意”开心得不得了。   “我送你下楼吧”。   宴西开了门,回头一笑,“不用,你好好休息”。   他昨晚的确有些累到了,沈央悠脸一红,目光不知放在何处。   宴西想了想,刚要迈出门的腿往回一收,走到他身前。   “对了,生日快乐。忘了跟你说,还有这个……”。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温热又短暂。沈央悠还没反应过来,宴西就放开了他。   “给我打电话”,走之前留了一句。   迟来的生日礼物,耳边的“生日快乐”和这个意味不明的吻。让沈央悠的脑子晕乎乎,似遨游在虚渺的云端,又似徜徉在烟波浩渺的大海。   这一切都令人觉得不真实,深怕自己是在梦中。   可宴西在耳边的低喃、轻声细语、落在唇上的吻却又都是如此的实在能触摸到的,就像一颗颗石子投进他的心湖,荡起一层层涟漪。    ☆、第 36 章   第36章   沈央悠坐立不安了一整天,掏出手机又放回去,反反复复好几回。   店里晓程看不下去了。“沈哥,我看你拿出手机不下十次了,是要给谁打电话吗”?   沈央悠坐直了身子,神色自若。“没有要给谁打电话……”。   “那就是在等电话咯”。晓程狡黠一笑,和当初那个有些沉默的青涩男孩比,现在要活泼许多。   沈央悠刚想否认,包里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晓程冲他眨了眨眼,退出去并体贴地拢上门。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宴西”两个字,正是他脑海里念了一天的名字,心里那根弦终于不再紧绷。   “喂”。接电话的心跳有点急促。   “下班了吗”?那头响起她淡淡的嗓音。   “嗯”。他是老板,随时可以下班。   “我过来接你”。   沈央悠坐在楼上办公室等了二十分钟,就在窗口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正往店这边开来,穿上外套下了楼。   宴西车子靠路边停下,降下车窗示意他上车。路边只能临时停车。   “这么快就下来了”?   “在窗口看到你的车子了”。沈央悠拉开车门坐进来,系好安全带。心口还是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离开公司?”   宴西两眼盯着前方,专心开车。听到他这样问,乐了一下。   “前段时间忙的那个项目结束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她们集中精力忙的那个项目,沈央悠知道,是和国外一家大型跨国网游制作公司合作的大项目。   “那个合作,你很重视……”。毕竟协商谈判都是宴西亲自去的。   “嗯。有了它,嘉禾才能往国际上走”。宴西淡淡道。   “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啊?话题怎么转移的有点快。   沈央悠嘀嘀咕咕,琢磨着如何回答。   宴西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我等了一天,最后想了想还是我打给你吧”。   他不好意思说,我也等了一天,等着你什么时候给我打。你不打来我就打过去。   沈央悠拉了拉安全带没说话,偷偷瞥正专心开车的她,却被她抓个正着,他羞涩地收低下低头,脸上发烫得紧。   车子在一家临水小木屋停下,沈央悠推开车门下来。   小木屋修得古香古色的,窗户也是隔扇。廊檐处垂挂着一块青烟色的竹板,用毛笔写了“琼花小筑”四个字。   琼花小筑占地面积不大,总共就两层。不过屋前的院子却十分宽敞,错落有致地摆了几张红木桌,撑了遮阳伞。   沈央悠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地方真是清幽,只能听到路对面风过竹林的簌簌响声。   他不禁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宴西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进去你就知道了”。   沈央悠进去后才知道,这原来是个需要提前预定的养生馆,养生馆里提供的都是些营养滋补的菜品。   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店外环境高雅舒适,店内布置更是别有洞天,来这儿用餐的都是图个氛围。雅间里伴着流水的叮咚响,屏风后仕子指尖弹弄着古琴,倚窗而望,是日光照耀的微微碧波。   “喜欢吗”?宴西在他对面坐下。   沈央悠点点头,目光落在水天相接处,落日的余晖洒下大片大片的金黄色,在水面折射出粼粼波光,亮眼得有些不真实。   “太美了……”。他忍不住感叹。都说雾里看花和灯下看美人最美,原来朦胧产生的美才是最迷人的。   沈央悠一动不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受不住对面人直直看过来的眼神,羞赧地收回目光。   “喜欢,以后常带你来”。宴西翻开菜单递给他。   沈央悠眼神一亮。接过来看了看,选了几道很陌生的菜品。   宴西见他点好,摇铃叫来服务员。   他与宴西两个人就点了六七道菜,但好在每道菜只重质不重量,精致得让人食欲大发。   “这个牛蛙汤很补,多喝点”。宴西盛了一碗放他手边。   青瓷的碗里装着热气袅袅的高汤,汤面还飘着乳白色的浓沫儿。   沈央悠看了眼汤,视线再往对面人身上瞟。这是闹哪样?   宴西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不吃饭看我干嘛”?   沈央悠喉咙一堵,反而底气不足似地收回视线,埋头喝起了汤。   喝吧喝吧,昨晚被掏空了。多喝点补回来。   吃了饭出来,天色已黑。沈央悠仰头望天,这边的星星格外亮,一闪一闪的。四周静悄悄,偶尔能听到虫鸣。   风吹在冷上,一点儿都不冷,莫名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发现身边的事物变得更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勿庸覆小仙女的礼物^O^ ☆、第 37 章   第37章   沈央悠原本以为今天的约会到这里就结束了,宴西会按照所有正常约会的模式送他回家。   然而车子却径直开过了他的小区。   “我们……是还要去哪儿吗”?沈央悠犹豫了一下问出口。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个时间还不算晚,正是夜生活的开始。   “看电影”。   小区隔三个红绿灯就是嘉润广场,电影院在商场五楼,两人坐直达楼梯上去。   “看什么”?宴西走到自动售票机前问他。   沈央悠滑动屏幕看了看正在上映的影片,指了指一部恐怖片。   宴西挑了挑眉,“不怕”?   沈央悠抿了抿唇,淡定摇头。   “行,就看这个”。宴西勾唇露了个笑,点了购买。   时间选了挨得最近的一场,然后是座位,沈央悠看了眼,发现夜间看这部恐怖片的人还算多的。   “坐哪儿”?宴西转头发现他盯屏幕正盯得专心,嘴上又是一乐。   沈央悠摇摇头,“哪儿都行”。离得越远越好。   前三排后三排好像都有点无人问津,宴西手指往下走。沈央悠看着她的指尖,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坐远点儿看舒服些”,宴西看了眼身旁人一脸的紧张,最后选了屏幕最上方的位子。   沈央悠愕然,抬头呆呆地看着她。心像是被电触了一下,慢了半拍节奏。   两张电影票从机子里打印出来了,宴西递给他一张。沈央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票面上的位置的确是情侣座。   “你干嘛选情侣……座”?他小声地含糊问出口。   墙上的大型电子屏幕播放着美国科幻片预告,惊心动魄的场面和震撼人心的背景乐。电影快开始了,入口处工作人员一边发4D眼镜维护秩序一边检票。   宴西突然转头问道,“吃爆米花吗”?   刚刚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不知她是没有听到还是刻意无视。   心下有些失落,看了一圈。周围的情侣都是捧着爆米花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宴西不仅买了爆米花,还给他买了别的零食和酸奶。   入座后,宴西把吸管插到酸奶里放在他椅子左边扶手的凹槽里。   恐怖片讲究的就是背景音乐,两个音响效果太好,再加上戴着4D眼镜看超大屏,那鬼都要从屏幕里活生生爬出来了。   沈央悠闭紧了眼不敢看,耳边却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音乐声又阴森森得吓人。他有些后悔了。   被吓到的不止是他,他坐最后一排,前面的男生有的吓得抱头躲进女友怀里。   而身旁的宴西却看得专注,丝毫不受影响。   沈央悠撇了撇嘴,收回目光,偷偷摘掉眼镜。   “怕了”?却不料被她转头抓了了现行。   沈央悠被她看得心虚,故作镇定地拿过酸奶喝。   刚刚还面不改色地说不怕的是他,这会儿就啪啪啪打脸了。   幸好电影院灯光暗,不能看见他尴尬得变红的脸。   “过来吧”。宴西伸出手,把他往怀里一带,搂住了他整个人,嘴角似乎有着一丝笑意。   “知道我为什么选了这个座儿吗?早就看出你的小心思了”。   沈央悠拿着酸奶的手一抖,身体僵硬地靠向她怀中。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说他心有匪念也好,动机不纯也罢。   靠进她怀里那一刻,世界变得安静又安全,耳边只听得到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那种满足感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   沈央悠抿着唇,忍不住嘴角上扬。   “4D效果太好了……”。身体很诚实地缩在她怀中,嘴上却还不服输。   因为如愿以偿了,所以即使那点儿小九九被揭穿了也无所谓。心里只剩下窃喜和心花怒放。   宴西搂紧他,也不低头看他,只低声说了句,“嘴硬”。   沈央悠动了动肩膀,调整一个舒适的角度。弯成月牙儿般的笑眼抬头看她一眼,随后靠在她怀里不呛声,乖乖地喝着酸奶。   电影散场时,昏暗的走道人潮拥挤。宴西护着他走在自己身侧,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他肩侧。   出来后便放开了他。宴西的车是停在顶楼收费处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去取车。   从电影散场到取要车,再驱车回家。一路上只有无声的沉默。   车子刚驶过他爱去的那家徐记馄饨,沈央悠记得它家要到深夜才关门。   他扒在窗户上,视线随着车子走。   宴西却突然调转了车头。   “诶?为什么掉头”?沈央悠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转头看她。   “买点宵夜回去”。   车子在沈央悠惊奇的目光中返回去停在了徐记门口,宴西解安全带。“想吃什么?”   沈央悠想都不想,报上三鲜馄饨。   宴西嘴角一勾,似乎是早已料到。看了他一眼,推门下车往店里走。   不到十分钟,宴西就提着打包好的两碗馄饨和几盒素菜坐进来。   “你的是什么馅儿”?刚刚车上她不和自己说话,气氛实在压抑,沈央悠忍不住找话题。   宴西笑了笑,打着方向盘掉头。“回去尝一尝你就知道了”。   没有立即得到答案心里也不着急,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多半应该是牛肉馅儿。   “不用吃我也猜到是什么馅儿了”。沈央悠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宴西似乎心情愉悦,接起他的话茬儿。“这么聪明”?   “现在不告诉你,等回去了就能验证我的答案正不正确”。他看了看宴西的表情,瞬间有些小开心小得意。   小区离得不远,车子一会儿就到了。两人下了车安静上楼。   楼道间是声控灯,沈央悠低头摸黑在包里掏钥匙,奈何包里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太多了,半天也掏不出来。   宴西站在他身后,凑近了打开手机给他照亮。沈央悠一抬头就看见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发呆。似乎在走神,似乎又是在认真看他。   脸忍不住发烫,低头借着亮继续找,心思却在她身上。“你……你干嘛一直看我”?   “什么”?   沈央悠拿着找到的钥匙,抬头看她。宴西却移开了视线,下颚线条绷得有些紧。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心底叹一口气才说道,“你刚才干嘛盯着我发呆”?   宴西这才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眼神晦暗不明,神色也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沈央悠……你很漂亮”。   是那种很吸引人的漂亮,越看越好看,忍不住让人想拥有,想毫无顾忌地占为己有。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有这种感觉,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排斥。才会想靠近却又怕被这种陌生的感觉给控制。   沈央悠被她无厘头的夸奖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种话也不是没人说过,偏偏是自己……   “你……你干嘛突然……”,沈央悠脑袋发热,两耳微鸣。下意识立即转过身去,找锁眼。   宴西关了手机靠过来,握住他拿着钥匙的手。   沈央悠惊了一下,想抽手却抽不回来。也不敢转身,身后贴得如此近,宴西的气息就在耳边。   “馄饨要凉了”,他忍不住提醒她。   宴西好似没听到,强制把人转过来。低声道,“现在怕了?招惹我的时候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沈央悠咽了咽口水,抬头目光撞进一双深邃又幽黑的眼里去。   楼道间昏暗无人,这样的地点时间很适合做某些事情。   他看不清宴西的脸,只能凭借心里的感觉勾勒出她的轮廓。   从大学开始喜欢的人想要的人就一直是她,自己对她是什么心思一直也都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心里一释然,似乎就有了勇气。“我不怕……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所以也想要你能喜欢我”。 ☆、第 38 章   第38章   其实沈央悠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宴西会知道他的心思,他担心的是她知道后事不关己一笑而过,更或者毫不留情的拒绝。   当时他说完那句话后,宴西给的反应——平静得有些冷感。   要不是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他会以为这两句话在她心中惊不起任何波澜。   但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而已,墨玉般的眼里看不见任何情绪,甚至有些深沉摄人。   没有他期望的东西。喜悦也好,惊愣也好……都没有。   然而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过了最后一关,无形之中总会变得更加亲密。   “我暗恋你这么多年,你这么无动于衷啊”!他嘻嘻一笑,说的话似真情吐露又似不满抱怨。   他尽力做到表面波澜不惊藏好自己失落的情绪,像是开玩笑似的把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表白一带而过。   不太记得后来在寂静的楼梯口宴西说了什么,因为他再想开口化解这尴尬又冷漠的气氛时,嘴唇就已被宴西堵住了。   记得的只有窗口处洒落的清冷月光轻轻地披在她肩头,温柔又迷人,美得不太真实。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会有这样心甘情愿的妥协。不需要你说喜欢,给予对等的回应。   只要一个吻就可以了。轻轻柔柔的,温热缠绵。就像是那颗爱着你为你跳动的心一样。   那晚宴西再次留宿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定下来了。第二天下午宴西的衣物生活用品就被人送过来。   沈央悠理所当然地把她的衣服挂进他房间的衣橱里,其他生活用品也一一搁置好。   房间里处处显露着女人的痕迹,他终于有了一种心满意足的安定感。   不知道此刻她正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忙工作。沈央悠盘腿坐在床上,想给她打电话。   电话刚拔出去,那头就接了。   “喂”。   清亮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沈央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我”。   “嗯。怎么了”?宴西停下穿外衣的动作,耐心等待。   “没什么事”。他抿了抿唇,微微不自然。只是因为想听听她的声音,所以才控制不住打了这个电话。   好一会儿,只能听到对方沉默平稳的呼吸声。   “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宴西夹着手机,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   “嗯,慢点开车”。她说这句话特别自然,像是婚后的小夫妻,无形之中透着亲昵。沈央悠觉得分外受用,也学着她的语气回道。   沈央悠在客厅看了半个小时电视,门铃就响了起来。他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就看到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   宴西换了鞋进来,去厨房接了杯水。“什么时候给我配把钥匙”?   沈央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家里还有三把备用钥匙呢,沈央悠从储物盒里找出来,犹犹豫豫地藏在背后不肯拿给她。   “那钥匙不是给我的吗?我都看见了”。宴西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往他身后瞧。   既然她都看见了,沈央悠只好拿出来。白净的手心里放着一把银色的金属钥匙。   宴西拿过来,举在眼前瞧了又瞧。眼角流露着笑意,看了看沈央悠红红的脸颊。   “这是什么?还挺可爱的,你喜欢这个”?她瞥见储物盒里其余两把钥匙上都有类似的装饰物。   听她这样问,沈央悠窘得脸上像是滴血,又窘又怒想从她手上抢回来。   宴西眼疾手快,高高举起。一边逗他一边笑着说,“原来你这么大了还喜欢美少年战士啊”。   她话里的揶揄让沈央悠觉得太丢脸了。一边攀着她一边踮起脚尖去抓,没想到宴西竟然孩子气般的学着他踮脚,举得更高。   嘴角挂着的坏笑让他恨得牙,看着她这样,钥匙是非拿回来不可了。 “拿来”!   “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宴西挑衅地看着他,还保持着高高举起的动作。   沈央悠觉得太不公平了,气愤地看着她。想抢回来却又够不着,滢白的小脸都急红了。   宴西见他脸颊气鼓鼓的,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恼了。   “生气了?”   沈央悠不说话,偏头看向一边。   宴西摸了摸鼻子,勾着钥匙圈,圈上的美少年战士俏皮又可爱。   “这个给我。我送你别的,想要多少就买多少”。   沈央悠心微动,瞥了她一眼,还是不理人。   书上说,一个女人对你好不好,有没有真心,就看她愿不愿意把钱花在你身上。   宴西见好像没什么效果,把钥匙放进衣服口袋。琢磨了会儿,故意扮起了可怜模样。   “沈央悠,我饿了,做饭给我吃”。   沈央悠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分明就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见她一张俊脸可怜兮兮的,心又软了。   “家里没菜,得去超市买”。   宴西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心情瞬间愉快。“一起去”。   沈央悠抬头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刚才特别恼她。搬进来就欺负他,惹他生气。本来女人就应该让着男人,所以女人男人交往后,女人不是应该更加体贴宠溺自己的男友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捉弄他。可是她哄他的方式又让他心动,所以心里又甜蜜又酸涩,所有情绪拧作了一团。   不知是爱她多一点儿,还是恼她多一点儿。   等着沈央悠换了衣服,两人一起准备下楼。宴西自然而然地来牵他手,他还惦记着刚才的事,故意把手装进衣服兜里。   宴西看着他的小动作,笑了笑,转而伸手搂他。   看着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沈央悠别扭地动了动肩膀。恰巧碰到隔壁杨叔买菜回来,见到小两口亲亲热热的模样。   “不闹了。待会儿给你买糖”。宴西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有外人在场,沈央悠配合地笑了笑。藏在身后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掐了一下。   杨叔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打量着小两口,笑着对宴西说道,“和小沈出门啊?吃过晚饭了吗”?   宴西看了眼一身别扭的沈央悠,回着杨叔的话。“还没呢,陪他去买菜,再回来做”。   杨叔像是看儿媳似的,越看宴西越觉得满意。“小两口感情真好。赶紧去吧,今天超市的鳕鱼可新鲜了,买几条回来给小沈补补。小伙子太瘦了将来生孩子可是要吃苦头的”。   话音刚落,沈央悠就要拉着宴西走。什么生孩子的,这番话说得让他耳根子都烧红了。   “好的,杨叔。我们这就去”。宴西任他拉着下楼,礼貌地回头跟杨叔笑了笑。   等下了楼,宴西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手。看他绯红着一张俏脸,心中似羽毛挠了挠。   而沈央悠也乖巧地任她牵着,微微垂眸,羞涩的模样很让人心动。   手心里细嫩柔软的触感,空气都变得更加细腻了。就是这一刻,让宴西觉得自己做的决定似乎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憋了好久憋到2600 ☆、第 39 章   第39章   宴西一走,沈央悠的日子似乎就闲了下来。每天带着小金毛跑店里,店里的员工个个都把小金毛当小公举捧着,小家伙傲娇得不行。   每晚两人都会通电话。宴西工作忙,他照顾她的身体,通常是温存一会儿就让她挂了睡觉。   可他从万潞源他们那儿知道,她时常工作到深夜。   她那样强势的性子,是谁都说不动的。她越是如此拼命,他越是心疼。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她工作。   答应的周末尽量赶回来也因为有事情而没法兑现。   沈央悠除了能理解,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周天晚上,周宅一片灯火通明。周家老夫人周子峋七十岁大寿,各界亲朋好友前来贺寿,周家设豪宴热情款待。   上流社会的宴会,不管是打着什么旗号,生日宴会也好,婚礼晚宴也好。永远都是人们交换信息,了解最新消息的地方。   宴西作为周子峋亲定的周氏接班人,陪同她身侧,与各位商界大老寒暄问候。女人们的话总是三两句离不开生意,宴西如游鱼得水,应付地得心应手。   “宴总不仅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对生意场上的认识也颇有一番独特辛辣的见解。周老可是得了一块好宝贝啊”!周氏的合作伙伴无一不是如此评价道。   周子峋淡笑不语,附和地点了点头。看向站立身旁身姿挺括眉眼精细冷峻的宴西,面对外界高调的赞扬能做到不骄不躁深沉内敛,她眼里升起了欣赏自豪的目光。   这就是他们周氏的风骨,周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大厅里,精美繁复的水晶灯照的厅堂一片清冷明亮。美酒佳肴,衣鬓香影。客人们觥筹交错,交谈甚欢。   周子峋上了年纪,几番寒暄后,已是精力不济。待要上楼休息时,正看到明氏企业的大公子明斯年和宴西相谈甚欢。   看向一旁的管家周宵,问道。“明家大公子和宴西岁数相当,看两人聊的倒是挺投机的。”   周宵也注意了这一幕,观察了一下周子峋的神色。“明氏目前是周氏的合作伙伴”。   周子峋听了,笑了笑。似乎是很欣慰宴西现在的状态。“他明家大公子可是个心高气傲不好将就的主儿。不过再桀骜难驯的鸟也有落树筑巢的时候。”   周宵仔细琢磨了一下周子峋的话。她不太能拿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也许老夫人是有要两家联姻的想法。   明家大公子明斯年作为明氏的掌权人,把明氏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确有值得骄傲清高的本事,只是至今已是快三十的年纪也没嫁出去,不知道是眼光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外界传言明斯年残忍冷漠,对付对手的手段了得,何况他家世又是如此的雄厚,以至于但凡是有点自知自明的富家小姐,就不敢妄想高攀,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   而此刻看向站在宴西面前褪去了锋利冷冽,嘴角带笑,眉目如画的男人。只觉得言传有误,明家大公子分明就是个清冷温润让人心生好感的男人。   宴西小姐冷俊不羁,性格又是如此的沉稳内敛,气质非凡。两人站一块,实在是很般配。   像明公子这样自身能力强,家世相貌都好的人,若是嫁进周家,只会让周氏如虎添翼。   这样想来周氏和明氏联姻的可能性很大,周宵止住了飞乱的思绪,欲言又止地看向周子峋。   如果周子峋真有这样的想法,她想提醒她,绝不能把想法变为现实。   因为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否则是会失去宴西小姐的。   当她挣扎了一番,正准备开口。就看到周雅少爷插足在宴西小姐和明公子之间,正举着酒杯一脸兴奋地和明公子碰杯。   “雅雅很喜欢明家公子……”,周子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一旁发呆走神的周宵扶她上楼休息。   周宵搀扶周子峋回到楼上休息室,找出一条毛毯搭在她腿上。就要离开,退到门口时,周子峋开口叫住她。   “那个男人回来过吗”?周子峋背对着她,问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周宵当然知道那个男人指的是谁,心里异常震惊恐慌,莫不是……   忐忑不安,声音里都带了一丝慌乱。“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夫人怎么突然问起?”   周子峋似乎没有察觉,躺着靠椅上,面对着窗外透着光亮的后园。无力地叹了声气。   “我想起了良渚,我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看重感情了”。   周宵舒了口气,放松下来才惊觉后背出了冷汗。提起良渚小姐,她脑海里想起的是一个温润如玉对待下人也是温和有礼的女子,那是她留给她的印象。   “当初违背我的话,和那个男人往来。我也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体谅她还年轻,容忍她再玩几年。后来逼着她答应我给安排的婚事……”。周子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是喃喃自语。   周宵静静地候在门口,一语不发听着她说。周子峋是很喜爱良渚小姐的,大约是因为为了缺少的那份父爱,从小就对她呵护地紧。良渚小姐也一直都懂事体贴人,对老夫人敬爱孝顺。   只是在遇到爱情时,年轻人的盲目让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懂得了要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爱情与家里做抗争。但最终在爱情和亲情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听从家里安排结了婚的良渚小姐并不开心,婚后几年一直闷闷不乐,眉间的忧郁浓得化不开。   进门的那位先生,也是个可怜的。性格软弱,知道自己留不住良渚小姐的心。费劲心机生了不被盼望的周雅少爷,还是得不到小姐的喜爱就郁郁而终了。   良渚小姐的确太重情了,她的身虽然还在周家,心却随着她爱的那个男人走了,只留下没有灵魂的躯壳。 作者有话要说:  29到38章都是回忆章节。这章得正常走……→_→有没有看糊涂的? ☆、第 40 章   第40章   周子峋睡着后,周宵合上了门往楼下走。   宴西代替周子峋送走客人,周雅从庭院里进来,问向周宵。   “周姨,奶奶在楼上吗?”   “在的,阿雅少爷,老夫人在休息室……”,周宵话还没说完。周雅已绕过她跑上了楼,她想提醒他老夫人睡着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周宵回头望着跑得飞快的周雅,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出生就带着哮喘。虽然是个男孩儿,但老夫人似乎是因为愧疚与自责,把那份对良渚小姐的爱加倍地放到了他身上。   “奶奶睡了?”宴西走过来,往楼上看了一眼。   周宵收回目光,“老夫人在休息室就睡着了”。说道这儿,忍不住叹了气,“老夫人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随随便便一件事就能让她垮下”。   “待会儿让奶奶回房睡吧,楼下这些明早再让人收拾”。   宴西应付完客人,站了一个晚上,已是疲惫不堪。对于她话里的意思不想猜测。   今晚太累,时间也很晚了,索性就在周宅住下。   周宵看她就要回房间休息,连忙说道,“我让厨房做点宵夜,你一晚上尽喝酒了什么也没吃……”。   “做碗素面吧,我先去看看奶奶”。   “嗯,好的。吃清淡点不伤胃”。周宵欣慰地点点头,去了厨房。   宴西笑了笑,往二楼休息室去。周雅也在,正陪着周子峋说话。   “奶奶,我就想在你睡前当面说声生日快乐,说些祝福的话让您开心。”此刻的周雅倒是分外乖巧,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周子峋绷着脸佯装严肃,“你要是能乖点儿,我就每天都很开心”。   “奶奶,阿雅还不够听话吗?我是奶奶的宝贝孙子,最听奶奶的话了”。周雅双手趴在她膝头,撒娇道。   周子峋终于笑了,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你从小就晓得见风使舵,讨人欢心”。   周雅嘻嘻笑出声,偏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宴西,沉默地望着他们这儿,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也不知她在那儿站了多久。   周子峋也注意到了周雅的视线,转头看过去。“站那儿做什么?客人都送走了?”   宴西点了下头,走过来。“我扶您回房睡。”   周子峋笑着看着她,“我再坐会儿,现在睡眠少。你应酬了一晚上,叫厨房做点宵夜”。   “已经吩咐去做了”。   “嗯。公司的事情多,我现在这副身体不中用,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要多留心”。周子峋说着不禁微微一笑,“你现在的能力很强,我也相信你。”   宴西不知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深意。是想告诉她她已经完全信任她还是在故意试探她。   这时,管家周宵亲自端了宵夜上来,站在门边扣了扣门。   “进来”。周子峋看了眼门口说道。   周宵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宴西小姐趁热吃吧,面凉了不好吃”。   “我就先回房了,你和雅雅也早点休息”。周子峋拍了拍周雅的头,作势要起身。   周雅蹲的时间长了,腿脚发麻。主动拉上宴西的手借力站起来。管家周宵也有眼色地上前扶住老夫人周子峋。   “哎呦,好麻!”周雅一手攀扶着宴西,一边弓着身子揉自己发麻的腿。   宴西看了他两眼,不动声色把人扔到沙发上坐着,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周雅瞪眼,怎么像扔垃圾似的,瞪着一脸嫌弃脸色的宴西脑门气得冒烟儿。碍着奶奶的面,不好立即发作,心里却在狠狠地骂宴西。   周子峋和管家周宵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当作两孩子之间相处的友谊。   奶奶一走,周雅就毫不掩饰。“我哪又得罪你了,扶我一下会死啊”。   宴西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坐到桌子前吃起面。   周雅翻了个白眼,气得牙痒痒。把玩着手腕上的珠子。   宴西见他不再说话,耳根终于得以清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三两下就吃完了面。   起身正准备把碗送下楼,瞥到周雅手上的东西,摸了摸自己上衣口袋,神情一凛。   “拿来”。   周雅早有准备,手背到身后,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无赖道,“不给!”   宴西眉头一皱,“什么时候拿去的?”   周雅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反正在我手里,想要啊?对我好点儿。”   “说吧,想要什么?”宴西扯了扯领带,不跟他拐弯抹角,往沙发上随意一靠,一脸淡然地看向他。   周雅笑得别有深意,仔细盯着她脸上的神色,“我就想看看那个和你同居的男人,是叫沈央悠吧?”   宴西也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与沈央悠的关系,只是皱了皱眉。“见他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毕竟将来是要做我姐夫的人”,周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难道不是?”   宴西不再说话,深深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喜欢这串珠子,你就留着吧”。   说完就端着托盘下楼了。留周雅一人坐在休息室里气得跳脚。   他不就是想看看能让她宴西看上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吗,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儿去!   周雅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年,以前不懂事以为自己对宴西就是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儿,也许他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什么。   从小到大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没什么玩伴儿。那时候他的生活都是围绕着宴西的,尽管宴西比他大了六岁,尽管宴西不怎么愿意带他玩儿。总之,那时候他孤单的童年里只有她,周雅见不得宴西不理自己,更不能忍受有别的男孩子跟他抢宴西。   所以,那场订婚典礼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而他太高估了自己,也轻视了那个叫余恩黎的男生。   宴西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从订婚现场离开了。让他高高在上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后来无意中听到了管家周姨和奶奶的谈话,他才知道那个叫余恩黎的男生因为无法接受宴西要订婚的现实。在赶来婚礼的路上不幸出了车祸,送去医院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却还拼足了最后一口气喊着救他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这个缘故,宴西离开了周家,离开了洋城。没有电话,不曾问候,整整四年。   而周家也像是不曾有过宴西这个人似的,没有人提起过。他问管家周姨,周姨叹了口气却什么都不说;他问奶奶,奶奶神情恍惚紧紧皱着眉一语不发。   宴西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悄悄地一声不响地走出了他的生活。   周雅摩挲着手心里的小叶紫檀佛珠,他总见她戴在手腕上,那么桀骜冷俊又内敛深沉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忘了周雅和宴西的年龄差了。 前面的某个剧情也得修改下QAQ 今天把第6.7.8都修改了。 ☆、第 41 章   第41章   周一嘉禾人事部进了一批新人,沈一祎成功通过了笔试几轮面试。第一天进公司就遇到万潞源穿一身正装和嘉禾的几个部门总监开会。   他和人事部经理路过时往里扫了一眼,宴西不在,会议由方绪之主持。   “人事部又招新人了?”万潞源转着手尖转着签字笔,头一歪问向身后的秘书。   男秘书Kay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不斜视道,尽量压低了声音,“是的,万总。”   万潞源抬眼,玩味地笑了笑。她这个男秘书长得颇美艳,却不爱笑,做事严谨细致,总之呆板又无趣,明明有颜值却要靠才华说得就是他。   “你待会儿订束花送到人事部沈一祎桌子上。”   Kay不明所以,但身为秘书他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刚才万总的目光停留在会议室外新来的一个年轻男孩身上,想必那个人就是沈一祎了吧。   “好的,万总。”   万潞源再次笑了笑,看向身后坐得笔直的Kay,笑意并没有达眼底。   “晚上有约会吗?”   Kay内心疑惑她何时开始关心起自己的私人时间了,可老板的问题,他不得不回答。   “有。”他撒了谎。   万潞源挑了挑眉,轻飘飘地睨他一眼。指尖的笔仍在转。   “和谁?”   Kay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他硬着头皮说是和女友,说完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万潞源点点头,看着他一脸故作镇定地记录会议流程。真是狡猾的男人,明明就很心虚还能做的如此坦然。   会议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人注意到两人暗中的较量。   “现在去订花。”万潞源“啪”一声把笔往桌上一压,引得众人往这边看。   Kay淡定地抬头,“万总,会议记录怎么办?”他觉得订一束花的事可以推到会议结束后再做,两者孰轻孰重万潞源应该很清楚。   万潞源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冷,语气颇不耐烦,“没你还不行了?”   在别人看来是他这个做秘书的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惹自己上司生气了。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Kay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坐在椅子上的他觉得尴尬又难堪。   万潞源似乎也察觉到了,口吻缓和了些,“找人替你,你先出去。”   Kay合上笔记本快速走了出去,他也不想再在里面待着,既然万潞源给了他这个台阶下,他就只能识抬举地顺着下。   会议结束后,等人都走后。方绪之走过来搭着她肩,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Kay发那么大火?”   Kay在她身边做秘书也有两年多了,之前换过的秘书都是些花瓶,没一个有他会办事儿。   万潞源想到这儿,也觉得今天自己反应过激,让人一漂漂亮亮男人当众难堪。再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人,如果她都不罩着他,指不定别人怎么欺负他呢!   “我当时犯混了。”万潞源转,抓了抓头发,一脸懊悔。   方绪之笑着骂她,“你这丫头犯混的次数还少了?沈央悠说得没错,你就是心大。你说你都到成家的年纪了还这么不着边不着调,没个正经。”   万潞源扯了扯嘴角,一脸郁闷。“你俩咋话都说得一模一样呢?诚心数落我呢!”   “你这脾性得改一改了。遇到好男孩,可要吃亏的。”方绪之嘱咐似的拍了拍她肩,“买束花给人道歉,Kay这么好的秘书可别把人给气走了。”   “知道了。你快去忙吧,别搁这儿念叨了。”   等把人好不容易赶走,万潞源正要掏出手机,就接到宴西的来电。   “你跟周雅说了沈央悠?”她还没来得及问她这段时间在哪儿忙呢,公司人影儿都见不着。   “是啊。他憋着招问我呢,我不得不说啊。你是不知道周雅这小子有多坏,指使我做这样做那样……”万潞源听她口气不是太好,生怕自己做错了事儿,忙着卖可怜。   她在这头说个不停,宴西那头一言不发。   万潞源小心翼翼地试探,“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周家那边知道了?”   “没有。”宴西清楚周雅是什么性格,什么事儿该说不该说他知道。但是拿不准他脾气一上来就告诉周子峋。   “也是。周家要是真想知道派人一查不就得了。”万潞源松了口气,又立即担忧起来,“宴西,你和沈央悠证都领,两个人是要长久走下去的。你把他藏着掖着不是回事儿啊!何况……沈央悠的想法你考虑过吗?”   “我心里有数”。宴西不愿多谈,说到这儿就再继续了。   万潞源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沈央悠那个堂弟被人事部录进来了。”   宴西淡淡地说道,“之前沈央悠和我提过,既然他是凭真本事进来的就安排人好好做吧。”   “你说你是不是艳福不浅!两兄弟……”,万潞源笑着打趣她。她不信宴西看不出来沈一祎一颗红心向着她。   宴西蹙了蹙眉,不咸不淡地打断她,“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万潞源正想让她别着急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亮俏皮的男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道男声应该是属于周雅的。   宴西这一周都陪着周雅,周雅的哮喘又复发了,联系了美国那边的专家为他进行手术。医生告诉宴西,这次手术如果进行得成功的话,周雅的哮喘将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治愈。   周雅从小到大进行了许多场大大小小的手术,尽管宴西还在周家时,她都会和奶奶一起在手术室外等他,手术结束后第一时间看他。   然而这还是第一次她如此尽心尽力地操心着他的手术,在他身旁亲力亲为地照顾着。白天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晚上就窝在沙发里睡,尽量给他安全感。   他不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地做这些还是因为奶奶的嘱咐。总之,他很受用。   “宴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需要我在奶奶面前替你求情?”周雅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问向正在看财经杂志的宴西。   宴西目光移开杂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对于他这种无聊幼稚的问题不予理睬。   周雅吧唧了下嘴,把吃剩下的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拋,擦了擦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故意停顿了下,想卖个关子,可惜人宴西对他一眼不睬,周雅深感无趣。“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未来姐夫啊?我见了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啊,如果我喜欢他的话还能在奶奶面前多说说他的好。”   宴西却突然放下了手头的杂志,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口吻生硬又强势,“沈央悠的事情不要和奶奶说。”   她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吓到了周雅,周雅疑惑,“为什么不能告诉奶奶?”   宴西盯着他,目光直直的,却不回答。   周雅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只好答应。宴西肯定是怕奶奶不同意,所以才瞒着。在他看来奶奶似乎更中意明斯年,何况他的男神和宴西那么的配。   他不觉得还有人能比得过他的男神,不论是容貌性格还是能力家世,然而面对宴西冷峻的面容他可不敢那么说。   “这串珠子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我见你一直不离身的戴着。”周雅脱下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仔细打量着宴西的神色。   “没什么特殊含义,习惯而已。”对那珠子宴西看也不看一眼,毫无波澜地回答。   周雅抿了抿嘴,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低头摩挲着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珠子,“等我手术结束我就还给你。”   宴西若有若无瞥了一眼,语气不甚在意,“你喜欢就留着吧。”   “可是你不是……”,周雅见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串珠子的样子,索性决定自己一直戴着。“那我就当是你送我的礼物”,说完一脸笑嘻嘻地摆弄着手腕上的佛珠。   宴西点点头,望着他有些出神。    ☆、第 42 章   第42章   圣诞当天,商场里拉起霓虹闪烁的彩灯,推出各种钜惠活动。大厦LED屏上播放着各种彩妆的广告,广场中央人声喧闹,欢笑声让节日的氛围更浓。   沈央悠独自一人从商场里出来,家里的小金毛最近这段时间食量有些大,所以他不得不来商场多存点货。   街上人来人往,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在下午五点开始响起,晶莹的水珠,夕阳残留的余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温暖的笑容。   花坛边的长椅上一对年轻小情侣,男生正缩着脖子,小脸红通通的,恶作剧般却又享受地将手放进女生的衣领里,女生则一脸无奈宠溺地看着他。   沈央悠收回视线,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回家的路线,他闭着眼也能摸到。因为太熟悉了,宴西不忙的时候总是能够接他下班两人一起买完菜牵着手回家。   前提是她不忙,有时间。不像现在,两人明明半个多月没见面,他却觉得似有半个世纪。   今晚是圣诞夜,沈一祎打电话说公司有重要仪庆活动不回来了。他理所当然认为宴西作为老板应该是得出席的。   那么晚饭又是他一个人吃,其实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在习惯了有人陪后就不想再坚持了,幸好还有家里的小金毛能够陪着他。   沈央悠慢悠悠地回到家时,天色都已黑了。掏出钥匙开了门,摸黑换了鞋,正准备开灯,就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给抱了个紧实。   “啊……”!他被吓到,僵硬的身体奋力挣扎。正要喊“救命”就嗅到熟悉的味道。   宴西打开墙上的灯,笑着看向他。“叫什么?”   沈央悠在她怀里转过身来,看清她的五官,这才放松了身体。   “你吓死我了!”他嗔她一眼,轻拍着胸口。滢白的面孔配着大红的围巾,唇红齿白,妩媚清傲,又透露着一股子淡得如水雾似的温柔。   “哪有你这样的,专躲门后还不开灯。”   宴西嘴角带着笑,乖乖地任他谴责,伸出一只手学他抚着他的心口。   坏笑的模样痞痞的,一点儿也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央悠不满她的态度,拍掉胸口那只不怀好意的手,恼怒地瞪她一眼,一声不吭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脱了外衣扔沙发上,往厨房去。   “错了”,见人真生气了,宴西赶紧认错。   沈央悠没听见似的,拿出水果清洗。   “错了,真错了,不生气。”宴西扯了扯他划落耳边的碎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沈央悠低头认真冲洗着草莓,从宴西的视线看过去,露着一截白润的脖子,五官被散落的头发遮挡,若隐若现。   清淡如雾的眼,安静的侧脸,纤细修长的脖颈,所有美丽的词都适合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   宴西正要勾起他耳边的发别到耳后,厨房里细细的水流声戛然而止,沈央悠别过头避开她的手。   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微的凝固。过了一会儿也不看她,拿着保鲜盒里洗干净的水果离开。宴西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向厨房流理台上还散落着待清洗的水果。   这样看来,小情绪并不是因为开门被吓到了。   在厨房洗干净剩下的水果,放进冰箱。淘米煮饭,找了几样食材,准备快速做几道小炒。   沈央悠正抱着小金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即使厨房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眼睛也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节目看。   “我饿了,陪我一起吃饭。”宴西走过来,挡在他与电视之间。   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却有些强硬。像和别的小伙伴闹别扭后,要和好却装作凶巴巴的别扭模样。   沈央悠瞪了她一眼,目光却在瞥到她身上那条少男风的围裙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看到他笑,宴西心里算是松了口气。有些讨好地过来搂他。   小金毛窝在他怀里,两眼软萌地望着她,一脸的求抱抱求抚摸。   沈央悠避开她,忍着笑不满道,“小家伙的饭呢?它现在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宴西摸了摸鼻子,转身去柜子里翻出狗粮。   “过去坐下吃饭”。宴西拎着小金毛坐到它的狗盆前,向餐桌方向偏了偏头。   她说的话做的事的确有一家之主的模样,他作为她的男人,身体和精神上都本能地臣服。沈央悠听话地坐到了餐桌前,给宴西和自己盛了两碗大米饭。   饭桌上,沈央悠也只埋头吃饭,一声不吭。宴西时不时夹他爱吃的菜送到他碗中,他也只是在第一次时抬头看她两眼。   吃过晚饭,宴西默默地去厨房刷碗,收拾厨房,不让沈央悠帮忙。   洗碗期间,快递员来了一次。沈央悠在卧室洗澡,宴西开的门,收了货签了字。   穿着围裙的宴西成了快递员口中温柔体贴懂得替家里先生分担家务的好妻子。   沈央悠洗好出来,就看到客厅桌子上一大束火红如烈焰的玫瑰,几只蜡烛,两个高脚杯。   宴西靠在阳台玻璃门边,嘴角噙着笑,直直地看着他。   沈央悠顿时心如小鹿跳,四下里找起小金毛来分散注意力。   宴西却在这时关了客厅大灯,留了一盏暖光。打火机“咔擦”一声,烛光,美酒,身后音乐缓缓响起。   “和我跳一支”。   沈央悠看着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不会”。   宴西却不给他任何拒绝犹豫的机会,牵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搂着他的腰,随着萨克斯的音乐声缓缓摇晃身姿。   “还生气吗?”   “没……没生气”。   宴西下巴搭在他肩头,配合着他低下身子。听了他的心口不一,轻笑一声,轻轻蹭着他的肩窝。   沈央悠扭了扭身子,颇为别扭。伸手在她腰间轻轻拧了下。   “我哪里做的不好,跟我说。不用闷着,闷着只会让自己受委屈。我做的不好的你说了我就改,好不好?”   不知不觉两人搂得越来越近,舞步也是漫不经心没有节拍。沈央悠双手环上她的脖子,头轻轻靠着她。整个人被宴西搂抱着,她说话的气息就在他头顶。   如同她的怀抱和掌心,如此温热真切。   “你太忙了,每天回家都没有你,我想天天见到你”。沈央悠闷着声音,向她抱怨。   自从她回了洋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洋城。他们跟两地分居也没有太大分别,这样迟早要出问题。沈央悠知道她回了周家,这也让他隐隐约约觉得两人之间有了阻碍。   “跟我回洋城,好不好?”   “跟你回洋城做什么?”沈央悠停下来,目光却避开她。   跟着她回洋城还能是做什么,他是她法律上的丈夫,自然是和她一起生活过日子。   可是他的工作怎么办?做个赋闲在家的全职先生吗,她养他?   “考虑考虑,我们可以把店开过去,多开几家分店”。宴西耐心劝着他,循循善诱。   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是十分想他过去的。如此一来,两人天天见面的机会就会很多。   “宴西,我想每天和你下班一起回家,一起买菜,我做饭给你吃,你陪我刷碗做家务,像以前一样。”沈央悠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两人默默对视半晌,沈央悠败下阵来。走到客厅餐桌旁,摸着着一支支玫瑰娇艳欲滴的花瓣。   “……可是我不知道去了洋城以后,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怕……”。   说到这儿,他却停了下来,抿紧了唇,目光不知放在了何处。   “怕什么?”宴西走过来,握住他抠住桌沿的手。   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一紧张不安就会抠桌沿。   沈央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坦然地看向她,“周家给你安排了联姻对象?”   宴西刚要安他心的笑却僵在嘴边,目光复杂难言。   “谁告诉你的?”   这样就算是承认了。呵,她倒是没想再瞒下去。   “你是怎么想的?有要和别人结婚的打算吗?”   话一问出口,客厅的气氛霎时就冷了下来。   宴西的面色变冷,松开了手,朝他凉凉一笑。   “和谁结婚?我这个已婚人士还能和谁结婚?”    ☆、第 43 章   第43章   昨晚两人冷战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宴西就离开了。   从来都是大度的人,第一次早上出门没跟他打声招呼,可能是真的被他气到了。   沈央悠躺在床上暗自发呆,小金毛突然跳上床来嗷呜嗷呜的叫。他拍了拍脑门,下床给他倒吃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闪了一下,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不是他的手机,是宴西早上走得急落在这儿的。   手机没有设密码,显示有一条未查看的微信。他很清楚再怎么亲密,作为另一半也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然而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微信是周家的那位少爷——周雅发的,问宴西今晚回不回家吃饭。从聊天内容,他得知周雅前一周去了美国做手术,宴西陪着去的。   这就是她最近忙得见不到人的原因,沈央悠内心的愧疚感变得更加厚重。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的。   沈央悠正准备退出微信,手指不经意往下一滑,赫然入眼的是“明斯年”三个字,他的神经立即绷紧了。   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一个月前,话题也是和工作有关,至多也就问问有没有吃饭,休息了吗。   宴西的回答都很客气有礼,没有一丝暧昧,沈央悠男人的第六感让他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他点进了明斯年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和他的头像一样干净。寥寥几张生活照,大多还是在国外读大学时的学生照,那时就已经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范。   最顶端的动态还停留在美国加州,在海滨公路拍的一张侧脸照。   下头配着文字:生活了六年,第一次觉得加州的风景这样吸引我。   朋友圈点赞的人很多,大多都在问驾驶座的人是女的男的。有眼尖的评论道一看那手和戴佛珠的品味就知道是女人。   明斯年统一回了一个淡淡微笑的表情。神秘又勾人好奇心。   沈央悠这才注意到有女人的手入镜,洁白修长,不甚明晰,手腕上鲜丽润泽的小叶紫檀佛珠却如此耀目灼眼。   他看了眼日期,也就是在宴西回洋城后的一个月。   她和明斯年一起去了加州,两人第一次分离那么远,而她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回来后在他面前也只字不提出差的事。他原本以为她真的只是单纯出差而已。   关于明斯年,以前去嘉禾的时候他是隐约听万潞源和公司的小男生提起过,个个都很崇拜他,把他当做男神般的存在。   沈央悠深吸了口气,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万潞源,让她转告宴西手机落这儿了。   万潞源不知道他和宴西又闹什么别扭了,为什么要她传达,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到了晚上,沈央悠也没收到短信或接到电话,看来宴西是真的要和他冷一阵子了。   回到家中,只有沈一祎一人窝在沙发里戴着耳机抱着ipad玩,他叫了他几声都没答应,倒是小金毛撒欢儿似的跑过来缠着他。   沈央悠揉了揉眉心,在他身旁坐下,把小金毛抱到腿上,一手摘掉他的耳机。   “干嘛呢我正……额,哥,你回来了。”沈一祎正在发微博动态,今天在椿城的空中餐厅吃了最顶级的法国菜,年轻男孩的虚荣心作祟,让他迫不及待要炫耀一番。被人打断颇为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看到是沈央悠脸色才好了些,旋即又收回视线。   “吃过晚饭了吗?今天下班很早?”他只摘了围巾,没脱大衣。深陷在沙发里,整个人看起来疲倦极了。   沈一祎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嘴角往上翘,露出一个有几分得意的笑。   “吃过了,中午就下班的,吃的法国菜,潞源姐请客。”   回答的有些懒散,藏了几分年轻男孩的心思。   沈央悠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金毛,心思不知道遨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跟沈一祎一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那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出头,青涩单纯的年纪,他在坚持不懈地追着宴西,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一切事情。   用他所有的青春,男孩儿最细腻温柔的心思,企图打动那个让他心动的人。   “哥……”。沈一祎打了个响指。   “……”,沈央悠回过神来,眼神看向他,询问道。   沈一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琢磨着怎么开口,“宴西姐也在。你和她是不是吵架了?”   他这才知道宴西没有回洋城,这一天都待在嘉禾。既然没有回去,为什么不给他回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手机落他这儿了也不闻不问,是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吗?   “没有吵架”,沈央悠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   沈一祎观察了下他的神色,压了压嘴角也没再开口。继续刷着自己微博底下最新评论。   沈央悠却开口问,“她还在公司?”   “好像是的。吃完饭就开车走了。”沈一祎记得当时宴西脸色很冷,看起来心情就很差。他还想问能不能坐她的车回家,被万潞源给阻止了。   沈央悠点了点头,把小金毛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哥,你要去公司找宴西姐啊?”沈一祎不确定地看向他。   “嗯,你早点休息。”沈央悠一边穿鞋一边回答他。   “我也不确定宴西姐到底在没在公司,要不你打到办公室……”。沈一祎犹豫地看着窗外的天色。   晚上降温厉害,气温那么低,路面又全是冰雪。   “放心吧,我打车过去,很快的。”沈央悠回头对他一笑,系了围巾就开门走了。   一出门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正飘着雪花,在路灯下清扬飞舞。   还没走出几步,不远处就有车灯打过来,由远及近伴随着车轱辘驶过冰雪的声音。   小区道路不甚宽敞,沈央悠停下了脚步,往花坛边站,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侧着身眯着眼看向驶来的车子。   黑色的车身,熟悉的车标和车牌号。他伸出右手虚挡着刺眼的光,驾驶座里的女人穿着早上出门时的驼色大衣。   宴西关了车前灯,把车子往路边停,留出空余的通道,便下了车。   “这么晚了下楼做什么?”   沈央悠看着站定在他面前的宴西,眉眼深邃凛人,看向他的目光清冷,像是能把人看穿,他颇为不自然地别过脸。   瞎编了个理由,“饿了,想吃徐记馄饨”。   昨晚的不愉快还萦绕心头。   宴西顿了一秒,走上前来很是自然地搂住他,“晚上吃饭了吗?”   沈央悠摇了摇头,鞋尖蹭着地面,别扭地看着她,目光中还带了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和幽怨。   宴西哑然失笑,捏了捏他的脸。冷俊傲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的确没吃晚饭,在店里待到快八点才离开。宴西给他点了碗三鲜馄饨,点了几道小菜,给自己点了份清淡的粥。   见他吃得香,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沈央悠纳闷地瞥她一眼,迅速又埋下头继续吃。   宴西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往他身边凑得更近了。   沈央悠这才有些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她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也没吃晚饭……”。   明明就和万潞源他们几个吃过,骗子!沈央悠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下午不是去吃了法国菜吗?”   “不好吃……,”宴西厚着脸皮昧着良心评论那家法国主厨做的菜有多倒胃口。   沈央悠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胡说八道,可是看到她这样颠倒黑白地想哄好他,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就偏向了她。   宴西埋在他肩窝里,轻轻地蹭着,委屈又孩子气。怪不得都说女人一旦像个孩子似的撒起娇来,最让男人心软。   沈央悠犹豫了一番,作出让步。“只能吃一个。”   听到这话的宴西立即抬头,眉眼清亮,嘴角噙着得逞的笑。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沈央悠懊恼地瞪了她好几眼。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两人抓紧时间洗了澡,沈央悠是男人,洗澡的速度自然比较慢。宴西趁着他还没出来,用电脑看了几份文件。   等他吹干头发出来时,宴西已经收了电脑,等着他躺上床。   夫妻之间自然有许多话题要在晚上聊,宴西搂过沈央悠的腰,下巴轻轻摩挲着他圆润光洁的肩头。   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北风呼啸而过,室内却温暖如火,两人都有些燥热。   宴西情.动的亲吻着他的脖颈,呼吸变得越来越重。手熟练地从睡衣里探进去,在尾椎骨若有若无地勾画着。沈央悠敏感地瑟缩了下,本能地抓紧她的胳膊,轻轻地蹭着她。 ☆、第 44 章   第44章   男女之间一旦恩爱过后,再大的难题都不能算难题了。宴西醒得早,起来洗了澡,做了早餐。沈央悠早就醒了,只是全身酸软无力,便赖在床上。   “饿不饿?累一晚上了该吃点东西补充□□力。”宴西爬上床,嘴角眉梢都是痞痞的坏笑。   沈央悠翻了个白眼,扯过被子蒙住脸,不想看到这张无赖的脸。   “端床上吃。”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宴西笑了笑,起身去端早餐。   陪他坐在床上哄着他一边吃早餐,一边用手机查看工作邮箱里的新邮件。   沈央悠漫不经心拨动着汤粥里的汤匙,眼神几次落在她手机上。   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宴西专注手中的事头也不抬,捏了捏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手,示意他吃早餐,乖一点。   沈央悠抿了抿嘴,精细的眉头微微蹙起。放下了勺子,准备起身下床。   宴西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他的手,终于舍得抬头看他。眼神投向他,无声询问。   沈央悠试图收了收被她握紧的手,发现无果。就那样倔强地半跪着身子,一截白皙的脖子细挺笔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左手上。   目光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时候,宴西突然笑了笑。极快又明了的笑声,像是弄明白了他突如其来的小情绪。   将人拉到身旁,轻声安抚解释,“几封工作邮件,处理完今天就不用去洋城。”   这也就意味着今天的时间属于他一个人,沈央悠本应该感到开心。可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他无论如何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自家男人脸上明显写着不开心几个字,宴西挑了挑眉。   因为早起处理文件,眉眼间还有些倦意,家居服衣领也歪歪斜斜。盘腿坐在床上,明明模样清隽精明,整个人却又像孩子般透露着对他的依赖感。   沈央悠终于退让一步,看着她的眼神软了几分,心也跟着柔软。语气平平地说,“你接着看吧,处理完再睡个回笼觉。”   宴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琢磨着那个步骤做错了,或者哪个环节出了错。昨晚的相拥而眠算是重归于好,那么早上的冷淡不满如果不是因为忙工作忽略了他那是因为什么?   “你在不高兴什么?”她问得直接,眼神也直接,似要看进他心里去。   沈央悠一愣,因为被说了中心思,不自然地移开与她对视的眼。左手还被她握住,藏了一天一夜的坏情绪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无头无尾,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语气这么冲的话。   宴西收起了一贯散漫的态度,眉头往下压,语调也是不曾有过的正经严肃。   “话说清楚点,瞒了什么?我们好好谈谈。”   她态度太端正,没有他想象中的心虚恼怒,也完全没有失掉一点儿女人该有的风度。沈央悠深吸了口气,按压下自己内心的情绪,试图冷静点。   “我看了你微信。你很早就认识明斯年了,和他交往频繁。可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他。我看你手机是我不对,但是我要不是看了你手机我根本不知道你俩这么熟。说是出差,一起去了加州。你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生意上的伙伴。你觉得说得通吗?他明明就对你有意思!”   一番话说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也变得冰冷。抿紧了唇,只留一个线条冷漠的侧脸,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宴西把人硬拽过来,让他直面着自己。“我想在周氏的企业里站稳,少不了需要交际。明斯年作为一个生意人,精明又不傻。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和明斯年只是各取所需互换资源。”   即使明斯年真对她有意思,像他这样的豪门少爷,也是在权衡了外表,个人魅力,家庭背景和她自身能力后才动的这个心思吧。   “你是我男人,我在你面前提别的男人你心里舒服吗?”   没有对他随意翻看她手机作出任何不满评论。也没有极力否认撇清和明斯年的关系,反倒大大方方冷静细致地分析。   沈央悠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移开目光,是默认的姿态。   也许是因为这份苦苦等来的爱来之不易,才让他变得小心谨慎,甚至疑神疑鬼到草木皆兵。   “这么说明白吗?小脑瓜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结婚后的男人都会变笨,嗯?小笨蛋。”宴西捏了捏他的鼻子,玩笑道。   明斯年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和他只有利益关系。她拎得清,不存在什么潜在的发展关系。郁结于心的问题似乎只是他一人在小题大做。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沈央悠也没再多说什么。   宴西终究是周家培养的接班人,同属于上流社会,那么她和明斯年的交际必然少不了。   这些是避免不了的,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顺其自然吧。再纠结这个问题,伤的一定是两人的情分。   沈央悠别过脑袋,忍不住嘟囔了句,“你才笨呢。”   “我是不是对你说过,心里有什么委屈都要告诉我。不说委屈的只有你自己?”宴西眼角细眯,咬了他鼻尖一口,危险又逼迫。   他皮肤白嫩柔软,跟果冻似的。“嘶”了声,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玲珑挺立的鼻尖,万分可怜又倔强地瞪着她。   “再不听话,就要你哭爹喊娘。”危险的眼神慢慢欺近,堵上他欲还口的嘴。   沈央悠脸一红,双手推开她,脚还没沾地。一个天旋地转就被拉回床上被她制服在身下。熟悉的气息深埋在他的脖颈间,轻咬舔.弄,昨晚激烈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浮现,身体本能地软了下来。   “昨晚不是要够了吗……”,耳边是她越来越灼热的呼吸,他小声低吟,手在她胸前贪婪地揉捏着。   宴西抬起头来,手伸到他衣服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划。眼眸幽深,嗓音低沉,“不听话的惩罚。”   “不要……快散架了。”沈央悠挣扎着要起来,月牙儿似的眼弯成俏皮的幅度。   对她又是掐又是踢,终于任性了一回。   宴西纵容地放开他,好笑又无奈地摊了摊肩。原本就是逗他玩的,也并不是要来真的。   卧室门处传来小金毛刨门的声音,沈央悠捏紧了领口,朝她努了努嘴让她去,自己则跑进浴室迅速关了门。   宴西站在外边都能听到利落的锁门声,摸了摸鼻子,开门把小金毛拎了起来。   “宴西姐早。”沈一祎挎着包正从房间里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宴西逗弄小金毛,抬头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笑了笑。“上班去?”   沈一祎“嗯”了一声,目光瞄向主卧,“我哥还没起吗?”   “起了,在洗澡。”宴西绕过他,把小金毛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接了杯温水,漫不经心地接话。   座椅是高脚凳,小金毛在上面哼哼唧唧的,坐立不安,想跳下去却又胆小害怕,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不停地看向宴西。   沈一祎把它抱了下来,又取出狗粮在它的碗里倒了些。   宴西默不作声地看着,“为什么想去嘉禾?”   蹲着的沈一祎身体一僵,顿时紧张了起来,摸着小金毛头的手也僵硬地停下不动。   宴西打量了他一会儿,转而问起了他在嘉禾的工作。叮嘱他有事情可以来找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是作为小叔子。   沈一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冷酷残忍,低头一直不说话。出门的时候神情尴尬难堪。   他很早就起了,在客厅听到哥哥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吵闹声。站在主卧门口听了一会儿知道了争吵的内容。   哥哥在意介怀的点,都是他或多或少透露给他的,或者说是他引导的。他在嘉禾有许多便利,比如知道许多以前不知道的关于宴西的事,比如她的行程,她最近忙着做哪些事。毕竟办公室里多的是八卦多的是绯闻。   宴西是多么精明,脑子多活的一个人啊,随随便便转个弯就猜到背后作祟的人,这些小伎俩想骗过她是不可能的。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再放过不过都是因为沈央悠。   他从前一直觉得这个堂哥除了容貌惊人,别的再没有什么比得过他。他性格温温柔柔的在沈一祎看来优柔寡断让人觉得温吞不耐烦,学历上即使是著名学府毕业了却选择了开餐馆。   总之没有一样是他能赞同看顺眼的,宴西不该是那么没有内涵只看中他相貌的人。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在他看来平凡普通的堂哥为什么如此招宴西的喜欢。   也许是因为他不争不抢,安静贤良的性子,也许是因为他的温柔体贴,懂事顾家,也或者宴西喜欢他就只是因为他生得好看。   这个答案不论是哪一个,无论他优秀与否,都改变不了堂哥在宴西心里的位置——护在心尖儿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章字数都很多哈?pοο?我已经很努力码字了。 ☆、第 45 章   第45章   周末,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圣诞过后即将迎来一个团圆的节日。不论是学生族还是上班族都换上轻松的日常装,打扮得随性又亮眼。   这个冬日还是如往常般寒冷,冬风带着几分冷冽,人们脸上却还是洋溢着悠闲欢乐的笑,只因这难得的清闲。   步行街的这家汉风饰品店颇受欢迎,上下两层楼都充满了顾客,宽敞的店面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沈央悠一手抱着一个兔子公仔在人群里穿梭着,另一只手牢牢被握在身后人手里,不时回头往后看一眼。   “人怎么突然就多了起来呢?”   宴西任他牵着手往收银台走,周围人挤人,脸色臭臭的,她向来是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走到收银台处,沈央悠郁闷地瞪眼,收银台排起了长龙。   他抱紧了怀里的白兔子,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拉着她排进队伍里。   一幅生怕她急了甩手走人的样子。   宴西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被沈央悠拉着放在小腹处,身子挨他很近,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护着他。   两人都是外貌十分出众的人,在人堆里十分扎眼。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时往这对情侣身上看一眼,也有结伴同行的高中男孩拿出手机偷拍两人。   “再排一会儿就到我们了,你不要冷着脸嘛……”沈央悠转过身子来,戳了戳她的脸。   宴西还是一幅有些急躁不耐烦的神色,嘴角线条绷得紧紧的。要不是答应了他,她是不会来的。周围全是年轻的男孩,她一个女人凑在一群男孩中间,既别扭又无奈。   特别是周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一堆男孩子的声音,更有明目张胆的拿出手机一个劲儿地对着她这边拍照。   “沈央悠,你多大了?”说着这话的时候,侧头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对着这边拍照的几个男孩。   沈央悠脸上一热,关于年龄的问题哪个像他这般年纪的男人都是会恼怒的,更何况在这样与他年纪不太相符周围又全是青春靓丽的男孩的地方。   于是他瞪了她一眼,手上也没放过她,在她手背狠狠掐了她一记。   埋怨道,“你瞪人家小男生做什么!”   不远处的那几个男孩被宴西冰冷的脸色吓得收起了手机,个个做贼心虚般地假装起挑选玻璃柜里的小饰品。   嗬,转移话题的速度挺快的。宴西看着他快恼羞成怒的表情,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心里觉得很好笑,面上还是装着一幅深沉的样子。   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野?”   沈央悠立即反驳,“我小时候可乖了,是班上最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   “是吗?”宴西轻飘飘地看过来一眼。   沈央悠避开她的眼,转过身去,小声嘀咕,“本来就是……跟你说过的呀。”   因为从小寄人篱下,沈央悠的心思比同龄孩子要敏感得多,成熟得也早。从小做什么事都认真努力,也小心谨慎,努力扮演着长辈眼中乖巧懂事成绩优异的孩子。   宴西凑过来,贴在他耳边,慢悠悠说了个字,“装!”   沈央悠别过脸,不理她。队伍往前挪动,轮到他结账。   “先生,您和身后这位小姐是情侣吧,店里有活动,选购两件商品可以有八五折的优惠,你需要再选一件吗?”   沈央悠有些心动,回头看了她一眼,宴西没什么表情地扫了店里不断进进出出的人,他正想拒绝,宴西却开口了,“再拿一个一模一样的。”   “要那只灰色戴波点红领结的!”沈央悠连忙高兴地补充道。他挑选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觉得难为情不太好意思就只拿了一个,幸亏是宴西自己开了这个口买两个。这样一来,他一个,宴西一个,想想就觉得很甜蜜。   导购立即开心地去取。结完账,两人牵着手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宴西看了眼身旁笑得合不拢嘴的他,“买个玩偶就高兴成这样?”   沈央悠哼了一声,眉眼还是弯弯的,“很开心啊!”   宴西挑了挑眉,抽出胳膊下夹着的灰色兔子塞到他怀中。   “看你高兴,都给你。”   “你不喜欢吗?”沈央悠低头看着自己怀中两个Q萌又柔软的玩偶,讷讷地问道。   宴西转了转手中的钥匙圈,淡淡回了句,“不喜欢。”   男人家喜欢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沈央悠立刻就急了,跺了跺脚,“这个你拿着,是你的,别想扔给我!”   使劲儿把兔子往她怀里塞,瞪着眼让她用手抱着。   宴西一边给他打开车门,一边被他扯着胳膊去抱那只玩偶。犟不过他,认命般地夹住。   “放车里,行吗?”   这辆黑色的迈巴赫是她最钟爱的一部车,车里整洁干净,没有任何挂饰和装饰品。沈央悠抿了抿唇,尽管脸上还是不太情愿却还是点头答应。   宴西揉了揉他的头,“现在去吃饭呢,你想怀里抱着个小男生才会喜欢的玩偶去餐厅?”   又是拐着弯拿他年龄说事儿,沈央悠幽怨地瞪了她两眼,“你是不是嫌我了?”   宴西坐进车里,替他系上安全带,笑着问,“哦,不装了?”   沈央悠举起怀里的公仔砸到她身上,有些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我装什么了?”   宴西低头摸了摸鼻子,将公仔抓过来扔向后座。   顺了顺他柔软的发丝,安抚恼羞成怒的他,“好了,别气,不逗你了。”   沈央悠悻悻地眨了眨眼,做错事般地看了她一眼,“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啊?”   宴西顺他头发的手顿了顿,慢悠悠地揶揄他,“才知道?最近脾气长了不少啊。”   沈央悠这个人吧,心里挺能藏事儿的,遇到什么事情都装得云淡风轻无动于衷,其实心里早就计较得快哭了,面上还收敛着表现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看上去温柔大方,实际性格就如她说的那样——野性。   很早,她就已经看穿他的本质了。外人眼里装得再温柔大度,在她眼里都不是他真正的样子。其实,他越是“坏”脾气,她越是想宠着他,什么事儿都想顺着他。   “哪有!”沈央悠拍掉她的手,矢口否认,说完又觉得自己口是心非了。   自己前一秒说的话还在耳边,下一秒就否认,这样的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信服力。   宴西却看着他笑了,亲上他的嘴角。两人鼻尖相触,唇齿间的呼吸近到可闻。   “我可能是中毒太深,你心口不一的样子都很吸引我。”   “那你没得治了。”沈央悠睫毛轻颤,感受着唇上的温热,手摸到她的耳骨,缓缓捏着,一字一字都说。   宴西笑了笑,细细描摹着他温润精致的眉眼,唇上也不忘放过他不时加重力度,引得怀里的人一声呻.吟。   这时却有人不合时宜地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沈央悠一惊,急忙推开宴西。   红着脸,惊慌羞窘地看向窗外。   宴西还有些意犹未尽,被人打断不耐烦地看过去。   副驾驶车门外,周雅弯着腰,一手撑在车窗上,一脸促狭地在两人身上瞄来瞄去。宴西的车他认识,副驾驶上坐了个年轻男人,只看到了个侧脸后脑勺,不过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很是让他好奇,于是一时起了捉弄之心。   沈央悠看了窗外的男人,再看向宴西,直觉告诉他这两人认识。   正想着要不要下车打声招呼,宴西就锁上了副驾驶车门,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两人就在车门旁聊了起来。窗外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带着些新奇的打量。   “谁?不会就是那个沈央悠吧?”周雅眼神指向坐在车里的人,亏他还记得个名字。   宴西点了点头,眉头蹙起,轻微地不悦。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周雅打了个哈哈,眼神漂移,“斯年哥带我来的……”   宴西琢磨着这话的可信度,周雅往电梯口一指,“喏,你看。”向明斯年招手示意。   “巧啊,在这儿碰上你。”明斯年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宴西礼貌地笑了笑,点头,“明先生怎么会阿雅一起来椿城?”   周雅连忙给他递眼神,明斯年会心一笑,“听说椿城盛产海鲜,恰巧我和阿雅都对海鲜情有独钟,所以结伴一起过来尝尝鲜,当做放个假。你呢?一个人逛商场?这不太像你的风格。”   宴西无声笑了笑,并不急着回答。   明斯年对这种自来熟的尺度把握得十分恰当,亲近又有礼不招人厌。同她说话的语气十分亲近,口吻熟稔,自动把自己划分到她的阵营。   周雅咳了两声,明斯年这才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身旁的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光看侧脸就足以让人心神荡漾的男人,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   宴西扣了扣车窗,示意他下车。沈央悠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解开安全带推门下来。   坐在车里的他也能听见外面的谈话,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如今情敌都自己现身了,那他自然不能退缩。   “这是我先生沈央悠,”宴西将人牵过来带在身边,向明斯年介绍。   在场的两人都很吃惊,周雅吓得差点就要跳起来,明斯年多年混迹商场,早已能够做到不动声色,即使很震惊,面上还是一幅淡然的样子。   对于商人朋友,明斯年还可以做到谈笑风生。而对于眼前这个气质外貌皆不输于他,又被宴西介绍为先生的男人,想要称赞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属于他的骄傲清高刻在了骨子里,更何况他生在明家这样家世显赫的大家族里,从出生起就有的优越感和矜贵也不允许他这样做。含蓄有礼地客套了几句,便开车先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一次一次激发潜能刷新自己的记录啊…… ☆、第 46 章   第46章   周雅并没有坐明斯年的车走,一口一个姐夫叫着沈央悠。   沈央悠脸红了再红,红得快滴血似的。   “姐夫,你脸好红,害羞?”周雅扒着副驾驶身子探向前,直直地打量着他。   沈央悠看了眼宴西,耳朵脖子红成一片。他没想到自己与宴西亲热的一面会被未来的小舅子亲眼目睹,作为男人他简直尴尬羞窘得要原地挖洞了。   宴西掀起眼皮,朝后视镜里坐得不安分的周雅看去,眯着眼,警告似地看了两眼。   周雅撇了撇嘴,坐回座位上。又兴致勃勃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我有些饿了,想吃饭。椿城有什么好吃的餐厅?我要去吃。”   宴西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在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前方道路,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沈央悠看了眼她,提议道,“回家里吧,冰箱里有食材,我下厨。”   后座周雅高兴地又探过头来,“好啊好啊。回家吃。”   绿灯一亮,宴西启动车子,点点头,在下一个路口转弯,车子往沈央悠店里去。   因为是冬季,又是晚饭的点,店里顾客爆满。   沈央悠解了安全带,对宴西说道,“靠边停一会儿,我下车去拿过来就走。”   周雅好奇地打量着这家店铺,生意看起来十分好,从外面就能看到大堂里坐满了人。穿着中国风服饰的服务员穿梭其中,忙碌又从容,每个顾客都吃得很尽兴满足。   “姐夫开的是什么店?”东西看起来好诱人。   宴西淡淡瞥了他一眼,回答得简洁,“串串香。”   周雅当然知道这叫串串香,店名上写着呢!他说这话,其实是想进去坐一坐,顺便尝一尝味道。从小到大,他因为身体缘故,被禁止吃这样吃那样,所以对这些有特色的小吃就十分向往,   “你别馋了,回去你姐夫给你做好吃的。”   周雅眼睛亮了亮,兴奋道,“真的吗?姐夫厨艺是不是特别赞?”   “他来了你问他。”宴西扬了扬眉,沈央悠正提着一只宠物箱过来。   宴西倾过身给他开车门,沈央悠拎着箱子坐进来。   看了眼他被风吹凌乱的头发,提醒道,“放后座。”   沈央悠应了一声递到后座去,周雅帮着提了一下。   “姐夫,里面是什么狗?真重!”   沈央悠坐正身子,系上安全带。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笑着回答他的话。   “小金毛啊,你姐给我买的。他今天在店里玩累了,这会儿睡觉呢。”   周雅拉开了罩在外面的袋子拉链,好奇地往里面瞅了瞅。小金毛嗅到陌生的气息,立即就醒了过来,鼻尖都贴到了透明的箱面上。   “好可爱啊,我能把它抱出来吗?”其实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在打开箱子了。   沈央悠原本想阻止的,因为宴西不喜欢有狗毛掉在车里。   “你小心点,它很沉。”   “不会不会。”周雅把小金毛抱着放在自己腿上,完全不在意。   直到回到家中,也是抱着小金毛在客厅沙发上逗弄,在车上还打着要仔仔细细参观他们家的念头,然而在呆萌的金毛面前,这样的想法不知道被抛去了何处。   宴西陪在厨房里,帮着沈央悠打下手。沈央悠想起下午在停车场脸色冷漠扬尘而去的明斯年。   “明斯年怎么会来这边?”   话语里酸酸的,连他自己都察觉了。   宴西在切菜,葱姜蒜切丁装碗里。抬头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下午你不是在场吗?再问一遍心里会舒坦些?沈央悠,你是不是自虐体质?”   沈央悠有一下没一下地择着手中的空心菜,菜叶子都快择没了。   “他长得那么好看,是个女人就会心动吧……”   宴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抬眼朝他撂了一眼,目光充满了危险性。   “你过来。”   沈央悠心里别扭成了麻花,不情愿地靠过去。宴西等他凑近了,一嘴咬在他唇上。   “嘶~疼,你干嘛咬我!”眼角挂着泪花。   “真咬疼了?我看看。”宴西掐着他下巴,抬高了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起来。   沈央悠呲着牙瞪着她,“你是属狗的吗!老是咬我!”   宴西一乐,捏了捏他脸颊。在他唇上使劲儿亲了两口,“亲两口就不疼了。”   沈央悠拍掉她的手,想笑却又忍住,脸都憋红了。   “骗人!明明就还……”   话还没说完,就失声了。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俊脸,沈央悠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   两人孩子般地闹了起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宴西放开他,挑衅般地问道,“还疼不疼?”   “疼。”沈央悠倔强地看着她,不认输。   宴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他下巴又吻上去。这个吻比往常都要凶狠,时间也更久。   沈央悠终于尝到苦头,气提不上来,呜咽了两声,宴西松了手。   “你烦人!”沈央悠是真生气了,一把挣脱开她,转过身去。   余光却瞥到站在门口快石化的周雅,于是满腔的怒气顿时被浇灭了,只想找个洞藏起来。   周雅原本只是想到厨房看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却没想到看到如此激烈辣眼睛的一幕,恋爱中的男女都和他们这对一样吗?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赖又带着痞气的宴西呢。   “你们继续继续……”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宴西,自动退到了客厅,体贴地给两人合上了厨房的移动门。   人一走,宴西就主动去拉他手。沈央悠还在气头上,心里又委屈,不管不顾地躲。   宴西此刻也十分懊恼,原本就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因为一个小惩罚就把人惹红眼了。   哄不好人,也有些急躁,“你躲什么!整个人都是我的,能躲哪儿去!”   沈央悠转过身来,愤怒地瞪了她一眼,明明委屈得快掉眼泪了,却还犟着性子,“你神烦!我不想理你,别碰我,你出去!”   宴西目光落在他因生气而泛红的脸上,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   他生得白,皮肤又嫩,一掐一汪水似的,小巧的下颚两条红红的印子特别明显。   那是刚才她留下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分轻重。   连带着声音也软和了许多,作出让步,话里也是求和好。“为这点儿事情吵架不值当,我跟你说明白,我对别的男人没感觉,只喜欢你,只吃你这一套。你别跟我闹了,你这样我难受。好不好?”   她是挺喜欢他这些“坏”脾气的,但是前提是别和她冷战,话不说明白就把人推开。   沈央悠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边抽噎着,嘴里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说着话,“你刚才咬我咬得那么疼……”   宴西心疼又愧疚地吻掉他眼角的泪水,“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咬回来就是了。”   话一说完,沈央悠毫不犹豫地就在她下颚处狠狠咬了一口。   宴西疼得直吸冷气,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解气了?”   沈央悠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声,眨巴眨巴眼睛,不回答。宴西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来。   “啊!你干什么?再报复回去吗?”   宴西冷笑一声,把人往流理台上一放,挤进他腿间,沈央悠又羞又怒地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她。   报复回去,她是那种人吗!   “给你治疗伤口。”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   当宴西的吻轻轻柔柔地落在他唇上时,假公济私!太阴险了!沈央悠忍不住在心里诽腹道。   周雅在客厅坐得肚子咕咕直叫,困意都上来了,厨房里的两人才端着做好的饭菜回来。   “好香啊!终于可以吃饭了吗?”他在桌前乖乖做好,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沈央悠。   沈央悠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温柔内敛地笑了笑。“可以吃饭了,先去洗洗手。”   周雅立即起身去洗手,趁着这功夫,沈央悠给沈一祎打去电话问他下班了没,沈一祎早就下班了,跟他说晚点回来,沈央悠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宴西端着一锅清汤出来,周雅跟在后面,手里抱着碗筷。   “就我们三个人吃,一一在外面和同事聚餐。”沈央悠笑着接过碗筷,盛了饭递过去。   周雅捧着碗,夹了一筷子莴笋牛百叶放进嘴里,对着满桌子的菜赞不绝口。   “都是姐夫你做的?太厉害了!真的很好吃,比家里周姨的厨艺还棒!”   周姨自然是周宵,周雅从小到大吃得最多的饭就是周宵做的饭了。   沈央悠笑了笑,并不说什么,一边用公用筷子给他夹菜,一边让他多吃点慢点吃。   周雅吃着饭菜,嘴里发出一些赞叹的词,时不时还要称赞沈央悠两次。   宴西瞥了他一眼。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周雅吐了吐舌头,继续吃不再发出声音,比刚才安静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不知道能不能更,所以先用这章补上。尴尬ing 真是服气我写的小说(尴尬)!每次回头去看的时候都觉得内容情节不忍直视,大写的惨不忍睹啊。会修改一些地方,很多觉得生硬的衔接不畅的地方能改的就改了,不能改的就放着吧,看看以后能不能变成熟点再改改。写小说真的只能靠热情热爱,经常会有不想再继续写下去的冲动,有时候真的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会问小说的意义何在?真的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这种扭曲的臆想症吗?可能吧,因为对现实生活不满,为了发泄为了逃避,所以才意淫出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奇怪的男女奇怪的爱情违背自然规律。(只要我没有侵犯他人的利益没有危害社会谁管我) 说真话,不想写的时候就真的不会去写,把它放一边,冷静冷静后再写。还有初稿永远是最烂的,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总是一写完就发,我也希望把最好的呈给大家,但是能力有限,幸好这只是一项业余爱好。 愿各位仙女吃好睡好,有大把的钞票花,大把的好男人供你们选。哈哈哈! ☆、第 47 章   第47章   晚饭过后,宴西送周雅去酒店住。   路上,周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东问西。比如她跟沈央悠怎么认识的,谁先追的谁。只不过他想当然地认为是宴西主动的。   沈央悠的策反能力太厉害,以至于一顿晚餐就让他临阵倒戈。   “这么轻易就被收买了?看来立场不是很坚定。”   周雅嗤笑一声,眼尾微微向上挑。眼神飘忽,被宴西撂了一眼后,底气明显不足地反驳,“怎么可能!再怎么说,斯年哥也是我从小到大就崇拜的男神。”   宴西在市中心的凯宾斯基给他开了间房,陪着把人送到了房间门口。   “锁好门窗,早点休息,明天就回去。”   周雅撅了撅嘴,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我还想多待几天呢!你就当放我几天假吧,玩够了我会乖乖回去上班的。”   双手在胸前合十,扑闪着一双稚气的大眼睛满脸渴求地看着她。   周雅的可爱就在于他会适时服软卖乖,平日里再怎么顽皮,一旦有所求,在目的达到前都会装乖。   宴西笑了笑,她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周雅了。有个弟弟让她宠溺着做错事让她收拾摊子好像也是不错的。   “后天元旦你也不回去?”   周雅神情一颓,小脸都快皱成一团。元旦怎么可能不回周宅,依照奶奶的性情,他要是不回去,奶奶能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星期。   可是,元旦每年都过,早就腻味了。   因为知道这场团圆饭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所以只有口头上抱怨几句,“好烦呐!年年都一样,都是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好过的……”   说着眼神就锁在她身上,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眼神里冒着光。   “把姐夫带回去一起过元旦呀!”他完全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的想法单纯得很,家里新添一名成员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生活总该得有些新的趣味嘛。   宴西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默得有些异常。   周雅觉得情况不太正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不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吗?”   “这件事一个字也别在奶奶面前提,知道吗?”宴西看着他,神情严肃正经。   周雅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被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只好乖乖点头缄默。   “进去吧。”宴西拍了拍他的肩,等他进去才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沈央悠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响动,回头一看。   “家里有人干嘛还用钥匙开门?”   他怀里抱着一个刺绣抱枕,挺直了后腰,嘴微微上撅似不满。   宴西将钥匙放到桌子上,换鞋的空档抬头笑了笑。   按抚他,“我以为你睡了。”瞥了眼电视,问道,“在看什么电视?”   沈央悠扔下抱枕,起身走到她身边。   “家庭伦理剧。你怎么去那么久?”一边给她脱外衣一边问。   宴西知道他等得无聊了,宽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沈央悠瞪了她一眼,抱着外套转身进卧室。宴西摸了摸鼻子,跟在他身后。   “泡不泡澡?我给你放热水。”沈央悠将她的大衣挂起来,在衣橱里给她找睡衣,闷声闷气地问。   宴西舔了舔嘴,有点儿拿他没办法,最近脾气见长得厉害,时常给她摆脸。   “一起泡啊?”   本来就是想捉弄捉弄他的,没想到对面的人深深看了她两眼,默不作声地去了浴室。   宴西也跟着进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他。吓得沈央悠一抖,手上的淋蓬头,“嘭”一声掉到浴缸里,水花溅得四处都是。   两人急急往后退,“吓死我了。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宴西又无奈地笑了笑,过去把淋蓬头捡起来关了。又去抱他,下巴抵在他肩上。   语气似乎有些幽怨,“沈央悠,你最近对我越来越不好了。”   沈央悠看着镜子里相交的两个人,颇为不自在地扭了扭。   一口否认,“胡说!”   他哪里对她不好了,简直是赤果果的污蔑。   “哦。那为什么把我最喜欢吃的炖牛肉给那只呆狗吃?”   沈央悠瞪眼,这都要计较。偏头就看见宴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在控诉。   他被她看得心虚,嗫嚅着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不是你买的狗吗?当然……是随了你……”   宴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你为什么看它的时间比看我的时间长?”   “你这算……哪门子吃醋啊?不理你了,我要睡觉。”沈央悠扳开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要出去。   宴西牢牢圈住他,贴着他面颊蹭了蹭,一股温.情慢慢流露出,柔声给他赔不是,见沈央悠无动于衷,又是咬耳朵又是吮.脖颈得让人难为.情。   夜里本来就静得很,在这几平米的空间里那暧.昧的声音更是引人无限遐想。   沈央悠脸颊绯红一片,不知是拒是迎地推搡着她。他都摸透她的套路了,哪次不是哄了几句就用这招。   “你还没洗澡……”沈央悠按住腰间不安分的手,偏过头。   宴西挑了挑眉,勾唇一笑,笑容有些邪气。“我又没说要。”   沈央悠气噎,转过头气势汹汹地在她腰间下狠劲掐了一记。   掐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高高在上地看着疼得泪花都出来的她,淡淡地开口,“反正我对你越来越不好,那就坐实吧。”   ……   宴西洗完澡出来,沈央悠已经睡了。她站在床尾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了许久,沈央悠是那种看起来就温柔似水的男人,加上皮肤生得白,身段也比一般男人高挑柔软,更显得气质端庄优雅,温柔体贴,是适合娶回家好好疼的男人。他从大学开始就喜欢着她,一直坚持到她终于肯给他机会。   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是倔强敏感的,喜欢上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喜欢上了就要把所有深情都留给对方。   但这样的男人……情绪藏得深。   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宴西掀起被子,刚躺上.床,旁边的人就钻了过来,往她怀里靠。   她一动不动等他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搂着他顺势慢慢躺了下来,替他压严实了被角,关了床头灯。   “我再也不发脾气了,我对你加倍的好,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怀里的人轻轻地蹭着她的胳膊,梦呓般地说着。   宴西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头发。   黑暗中看着他的目光甜得都快把人溺毙了,嘴里念了一声,“小傻瓜”。    ☆、第 48 章   第48章   第二天下午宴西就回洋城了,周雅坐她车一起回去的。   为了迎接明天的元旦,周宅提前一天就开始做起了准备。佣人们在院子里做大扫除。   宴西的车子一开进院子里,就看到这忙碌的景象。   有佣人上来开车门,周雅跳下车,随口说了句,“掸掸灰尘就够了,大冬天的整那么繁琐做什么,家里又没什么客人来。”   佣人笑了笑,恭敬地跟在一旁。“阿雅少爷,明天有贵客来家里,老夫人特意吩咐要里里外外收拾一番。”   宴西下车关上车门,进了门脱大衣,转身交给佣人。“什么贵客?”   佣人上前接过,正要回答。这时管家周宵从楼上下来,看着进门的两人笑着说,“明家的大少爷来家里做客。”   周雅乖巧地喊了声“周姨”,宴西则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阿雅少爷跟明家大少爷很合得来,老夫人听说你们还一块儿去了椿城。”周宵将手上的托盘交给佣人,笑着说道。   宴西皱了皱眉,看了眼托盘里的盛中药的空碗,抬脚往楼上走。   周雅有些惊讶,舔了舔嘴问,“周姨,是奶奶让人来家里吃饭的吗?”   “瞧阿雅少爷这话说的,当然是老夫人的意思了……”周宵说着这话,目光却转到了楼梯上某人僵硬的背影上。   …………   宴西扣了扣书房门,听到回应推了门走进去。周子珣穿了件灰色毛衣外套,头发花白,戴了一副眼镜,正在附身写书法,抬头瞧了她一眼继续写。   两人都没有说话,书房里安静地只有笔过纸张的声音。   到底还是宴西沉不住气,开了口,“您这是什么意思?”   周子峋手下笔一顿,因为刚喝过药没去休息,那股药效的反劲儿上来了,侧头连咳了好几声。   “进门不知道先问候老人家,像什么样子!”   周子峋吃过的盐都比她走过的路多,这岁数不是白长了她。从她故作镇静进门那一刻就知道她的来意。   “为明斯年来家里吃饭这事儿?”宴西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是她养大的,性格里像她的成分颇多,特别是倔起来的时候还真像是周家人。   宴西下巴线条紧绷,嘴唇翕动,视线停留在窗外,她是看到周宵端了药碗下楼的。   沉吟了许久,她才开口,“我不喜欢您的安排,感情方面我希望自己做主。您也不想再看我忤逆您一次吧。”   萧索的冬日里,院子里白桦树的枝头残雪堆积,几阵冷风吹过,震得窗棱吱吱响。   书房里的气氛一度与室外温度一样。   那件事终究要成为两人之间永远的嫌隙,周子峋脸色沉了沉,搁下毛笔。   “只要你一天还是周家人,你的事情就得归我管,婚姻大事也由不得你做主。”   “我已经和人登记了。”宴西丝毫不退怯,迎视着她的目光坚定又沉稳。   周子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抚稳了书桌边沿,“你说什么?”   “法律上,我已经和一个男人是合法的妻夫关系。”宴西一字一字铿锵地说道。   周子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桌上的纸张被她捏皱了一角,抄起桌上的砚台就朝她砸过去,随后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胸口剧烈起伏,“混账!”   她万万没想到宴西会给她来先斩后奏这招。宴西没躲过,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疼得她脸色都白了。   可她却毫不在意地笑了,嘴角勾出一个凉薄的笑意,眼神冷得像冰渣子。“和我结婚的那个男人也许您见过也说不定,毕竟您那么关注我的感情生活。余恩黎想必您也还没有忘记吧,那个男人和我们是大学同学。”   周子峋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穿出一个洞。   “你这是在报复我呢,故意和我对着干!”   宴西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也变得陌生深邃了起来。“您错了,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晚我会把人带家里来。”   还知道跟她提前打声招呼,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到底不是亲生的。   周子珣冷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目光摄人看向她,“你哪来的户口本?”   宴西的名字一直是挂在周宵的户口本上的,只要周宵没有给她,她是没办法和人登记的。   “户口本一直在我这儿。您要是不信,明晚我把结婚证一起带来。”宴西一口带过,并不想仔细说明。   周子峋的眼神冷冷地看向她,又是愤怒又是说不清的其他情绪,也许是木已成舟的无可奈何,也许是暗藏了其他算盘。   宴西并不想再多猜,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也是被周子峋逼得,她不想再让历史重演一遍。以前是她太狂妄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爱的人……   而现在,她终于想明白,被动永远都占了下风,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控全局。   楼下周宵和周雅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上楼,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宴西推门出去,对两人视若无睹,周身的气场冷得吓人。   周雅抖了抖连忙进了书房,周宵不放心地望了眼书房,地上有碎成两块儿的砚台,心里一惊,又看了看已经下楼了的宴西,追了上去。   “宴西小姐……宴西……”周宵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宴西已经打了转向,听到声音才停下,“周姨有什么事?”   周宵叹了口气,“究竟谈了什么?老夫人气得一直在咳嗽。”   书房里的吵声听得她心里一颤一颤的,老夫人都气得动起了手。   宴西眼神暗了暗,不正面回答,“明晚多备一副碗筷,我要带人来家里。”   周宵怔愣住,忍住好奇和担忧,应了下来,细心问道,“用不用多备几道菜?有什么喜好和忌口的吗……要不要准备房间?”   宴西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无力的笑,“不用了,只是见个面。”   这个家……兴许就只有周宵是站在她这边的。   周宵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宴西小姐有没有想过把真相说出来?说出来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上天太不公平,为什么要您守着这样一个秘密……”   说到最后,她似乎都觉得这些话太残忍,嗓音哽咽。   “别说,说出来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不就是希望我代替他一辈子这样陪在奶奶身边吗?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宴西看向二楼,眼睛里最后的一丝微光都渐渐熄灭。   “也许老夫人早已原谅了……”周宵最后劝解道。   “会吗?”宴西想想都觉得可笑,周子峋那样脾气的人会轻易原谅忤逆她的人吗?   宴西摆了摆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奶奶最近一直在喝那副药吗?”   “嗯,还是那位陈老先生前阵子配的。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喝什么药都没什么效果。陈老先生说还是要调整好心情。”   宴西点点头,启动了车子,“你上去看看奶奶吧,我把她气得不轻。”   “阿雅少爷在,会把老夫人哄开心的。您开车慢点儿,”周宵温和地笑了笑,目送车子离开。   这位就是面冷心热,和楼上那位一模一样,怪不得是一家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猜出什么来??? ☆、第 49 章   第49章   洋城年底的最后一次商务座谈会在金水湾酒店召开。参会的除了政府代表外都是商界大佬,年轻俊杰。   周家在洋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周子峋年事已高,许多事情都已交给了宴西全权处理。宴西这位露面没多久的新贵代替周子峋出席这次会议自然受到在场人士重视。   说是商务座谈会,其实就是各个代表集中发言,总结一下这一年来的经济发展,商业走势。会议结束后自然是上酒桌。   宴西本是想让特助东方沁代替她出席的,奈何最近跟公司合作的政府代表叮嘱她一定要亲自到场,为了不破坏日后双方长久的合作关系,她只能说服自己来。   会议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右手边就是明氏的代表人。宴西礼貌招呼后,淡笑入座。   自从昨晚地下停车场一别后,明斯年内心终于开始不平静。他以为宴西天生就是一幅冷淡清隽的性格,对任何人都疏远有礼,气度沉稳。   直到见到了沈央悠,他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冷俊淡然的宴西也能对一个人热情洋溢,眉眼之间染上发自心底的笑意和宠溺。把所有真实情绪全展现出,邪气的笑,桀骜的眼神,强势又霸道的索.吻。她拥有玩世不恭的态度,却又有睥睨众生的资本。   宴西这样的女人,身上拥有的光环多,身边追求的男人也多。他向来自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从第一眼见到宴西时,他就势在必得。   身旁这个众星捧月般的女人会是他明斯年的。   以至于后来的加州之行也算是拉近两人距离的一点小心机。   事实证明,不是任何事都如他想,说是亲密合作伙伴关系的宴西对他从始至终也只有疏离礼貌,永远三分笑。   十七楼仅有的两个特别包厢都被包了下来,只因这两个包厢之间并无墙阻挡,只在包厢之间置一扇刻漆银底檀木松鹤同春屏风。   不知座位是怎么安排的,一桌子的人除了明斯年都是女人。宴西被邀请至上位坐,在场的论辈分每一个比她高,几番推辞后便坐在了明斯年旁边。   “今早去拜访了周老夫人,老夫人邀请我明日去家里做客,你知道吧?”明斯年看了她一眼,状似随口提起。   宴西点点头,“我今天到家的时候知道的。”   “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一家人。”这句话明显是有心试探。   明斯年昨日才得知宴西已经结婚了,以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周家并没有举办过什么婚宴,所以他猜测周子峋一定还不知道沈央悠的存在,也许这次宴西就要带沈央悠回周宅。   宴西自然礼貌地带上笑容,客气道,“不会,多个人多份热闹。”   …………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宴西给几位长辈敬了酒,又被压着喝了几杯才被放过。她酒量还算可以,毕竟也是练出来的。桌上唯一的男同胞自然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杯。   借着人多,宴西打了声招呼便出来了。明斯年跟着她一起出来,他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需不需要我的车送你回去?”   宴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被冷风一吹,瞬间舒服了许多。   “你先回去吧,我酒醒了开车去椿城。”   明斯年系紧了大衣的带子,了然地点点头,拉开车门,“那边有药店,你去买点醒酒药吃能好点儿。”   宴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了声谢,正要迈脚走过去,却被叫住,疑惑地转头看他。   “还有什么事吗?”   明斯年半个身子已经坐进了车里,撑着车门,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还是朋友吧?”   宴西挑了挑眉,“当然。”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自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子。   明斯年勾唇一笑,又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关上车门潇洒离去。   宴西在咖啡厅坐了两个小时,酒醒后开车去了椿城。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只有那只呆狗嗷呜嗷呜缠着她,打了电话也没人接。于是开车去了沈央悠店里,才从店里晓程那里得知沈央悠去了医院。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问了护士台才找到沈央悠在挂点滴。   宴西正要推门进去,里头沈一祎端了脸盆和毛巾出来。   “宴西姐。”   “你哥怎么了?”   沈一祎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人,压低了声音,“医生说是过敏,有点儿严重。应该是很早就开始过敏了,潜伏期长,你今天下午一走没多久我哥就开始咳个不停,脖子和背上起红疹。还得打三天吊针。”   宴西皱紧了眉,“有说是对什么过敏吗?”   沈一祎看了眼面前焦急和心疼都写在脸上的女人,移开了视线,“是你给我哥买的那只金毛,对它的毛过敏。”   “你先回去吧,你哥这儿有我。”宴西接过他手中的脸盆毛巾。   沈一祎点了点头,进去拿上外套出来。走的时候叮嘱道,“千万别吵醒我哥,药效还没起作用,他一醒了就咳个不停。”   宴西点了点头,轻轻推门进去。拉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   睡着了的沈央悠蹙着眉,病房里的空调暖气足,他的嘴唇干得有些脱皮,白皙的脖子上还有未消下去的红疹,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   宴西看得入神,过了许久才用棉签蘸了水给他润唇。   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有醒过来的迹象。宴西缩了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唔……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洋城吗?”沈央悠半睁着眼,直到眼睛再次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才开口问道。   “刚赶回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宴西牵起他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掌心。   “就是过敏而已,我怕打扰到你。咳咳……”   宴西把床头的温水喂给他,“好点儿没?”   沈央悠点点头,冲她一笑。“明天过节了,我还要打针,好倒霉了。我想照照镜子。”   宴西被他气笑,又心疼他。“你现在好看得很,脖子上的红疹已经消了。”   “背上也起了一片,把我吓死了。”说完咧嘴一笑,嘴角漾起一个梨涡,有几分娇憨。   看得她心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最近是不是长胖了?都有双下巴了。”   沈央悠瞪眼,伸手一摸,果然长了肉。看向她老实巴交地承认,“我最近是很胖,饭量有点儿大,吃得多,运动得少……”   “就你下巴上那几两肉?一点儿不胖,你太瘦了,我巴不得你腰上多长点肉,屁股上多点肉,摸起来……”   沈央悠一手捂住她的嘴,双目带着恼意瞪向她。   “你胡说什么啊,说起荤话来没羞没臊。”   只不过这风情万种的一眼更像是娇嗔,宴西眼角染上了笑意,嘬一口他的手心。沈央悠立即收回手,哼了一声。   点滴滴完后护士拔了针离开。天又晚又冷,沈央悠一个劲儿地喊冷,宴西只好锁好门睡到他床上。   “明天我要吃酒酿丸子,柠檬鱼……,你做给我吃。”沈央悠抱着她这个大火炉,又贴又蹭,列了许多他爱吃的。   宴西按住他,轻“嗯”了一声。   沈央悠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确定,“明天真的做给我吃?”   宴西点头,“做给你吃。”   “那……你不回周家吃饭了吗?”   “回。”   沈央悠失望地垂下眼,心里憋得难受,对着她胸口就是一拳。   宴西抬起他的下巴,凑上抿得紧紧的小嘴,咬住下唇轻轻一拉,放开。看了眼他明显不开心的脸,舔了舔嘴,再次覆上去,这次却是含.住他两瓣薄唇用力吮.吸,舌尖一次又一次地探索着。   沈央悠咬紧了牙关跟她对着干,两瓣唇被她吮得啾啾响也不松口。   宴西发笑,“较什么劲儿?不喜欢我吻你?”   沈央悠把头埋进她的臂弯里,闷声不吭。   宴西把他头抬起来,看见他撅着一张被吻得红肿娇艳的唇,眼眸沉沉,低头吻了上去,用力一撬探.入,沈央悠嘤.咛一声就松了口,她的舌头顶.入他的口腔,在他的嘴里肆意横扫,毫不客气地汲取甘甜的汁.液。   他知道自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她的,他想她,只要她用一点点温柔,他就能溃不成军。   就在他大脑开始缺氧,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附在他唇边用气音轻声说了一句话,轻到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们一起回去,我把孙女婿带给奶奶看看。”   “混蛋,王八蛋……”脑子转了转才转过弯来,一想到她让他像坐过山车般难受,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宴西放开他,看着他一脸凌乱的表情笑了笑,又凑过去嘬了他几口,任他又打又骂发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有人猜到了…… ☆、第 50 章   第50章   昨晚沈央悠被她弄得又喜又怒,又几乎泫然欲泣,一夜睡得很沉,早上天一亮就很有精神地起了床,催促着她赶紧收拾。   “快点快点啦,先回家洗澡,还要买点礼品,见长辈得穿新衣去……”   宴西掬了捧冷水洗脸,扯过毛巾随意擦了擦。“先去吃早饭,吃完饭打针。”   “不行!我……已经不过敏了……”沈央悠硬着头皮说。   宴西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给他戴好围巾牵着手下楼吃饭。沈央悠还胆子挺大的挣扎了两下。   “再动下试试。”宴西声音沉沉的,脸上也有了愠色。   沈央悠只好小声解释,“我想留个好印象嘛。”   “有我在你怕什么?还有谁敢给你脸色瞧吗?”   “那毕竟是长辈,要是……”   “要是什么?”   “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宴西头疼地看向他,“婚都登记了,不同意能怎么办,逼着离婚?”   “那也说不定”。沈央悠小声嗫嚅着。   但还是被耳尖的宴西听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智商掉线。”   …………   等打完点滴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沈一祎在家做了午饭,正要给他们送去,见他俩回来了不经疑惑道,“点滴打完了吗?怎么就出院了?”   沈央悠一边摘围巾脱外套,一边回答,“早上三瓶挂完了,你姐带我回洋城过元旦,我就想今天就出院吧。买点礼品收拾一番过去。”   宴西走到厨房接了杯水,靠在流理台边问,“东方沁打电话联系你了吗?”   沈一祎正把饭菜从保温盒里一一取出来,应了一声,看了看时间,“应该马上就会到楼下。”   “东方沁来干嘛?”沈央悠走过来,疑惑地看了看两人。   “我今天准备回洋城,宴西姐让我坐她的车回去,我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沈央悠哦了一声,还是有点儿怀疑地看向两人。“那只金毛怎么被宠物袋里了?”   沈一祎看了眼宴西,有些为难地解释道,“哥不是对金毛过敏吗……”   他话还没解释清楚,沈央悠眉头却渐渐蹙了起来。   “周雅不是一直想要那只金毛吗,扔给他养。”宴西适时地开口。   “哥和宴西姐先吃饭吧,我吃过了,我去看看东方助理是不是已经到楼下了。”沈一祎摆好碗筷,有眼色地离开,给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宴西带着他洗了手,拉着到桌子边坐下,“吃完饭,收拾好我们就回洋城。”   沈央悠隐隐有预感,“以后不能养狗了?”   “嗯。”宴西点点头,看着沈央悠难过的神情又心软,“搬进新家了可以养无毛的。”   “新家?什么新家?”沈央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养狗上了。   “先吃饭,吃完了说。”宴西拍拍他的头,催促道。   沈央悠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宴西跟他提的跟她一起去洋城生活的事儿。他以前不想去是心里没底,而现在宴西再次提起,他却有些心动了。   他不敢肯定宴西是不是一直在计划着这件事情,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我们的新家吗?在洋城?”   宴西专心吃着饭,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两句。   慢悠悠睨他一眼,摆出家长的威严,“还吃不吃饭了?”   “吃!”沈央悠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下巴微抬,看向她的目光有几分得意。   宴西刚放下碗筷,沈一祎就喊道,“哥,宴西姐,我下楼啦,东方助理到了。”   宴西站起身,看了眼吃饭吃得三心二意的沈央悠,警告似的地点了点他的头。   “好好吃饭,我去看看。”   东方沁见到宴西,恭敬地喊了声“宴总”,宴西颔首,看了看拎在沈一祎手中的宠物袋。   叮嘱道,“送到周宅的时候,让佣人养在后院。”   “嗯,好的。那我和沈先生先下去了。”   宴西送两人离开后,回到饭厅,看见沈央悠还坐在饭桌前,有些惊愕。   沈央悠看了眼桌上被他吃得精光的菜,抬头看了她一眼难为情地开口:“一不小心就吃了很多……”   “吃饱了吗?”宴西心里笑了笑,盯着他肚子看。   添了句,“没吃饱我再给你下碗面。”   沈央悠脸上微微发热,“吃……吃饱了。”   宴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打发他去整理行李,“吃太多了去收拾东西消消食。”   “收拾些什么?”沈央悠明知故问。   “多带几套衣服,剩下的下回过来拿。”宴西收拾好碗筷放入洗碗槽,戴上护手套冲洗盘子。   沈央悠跟在她身后,默默地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上前自身后搂住她,贴在她背上眷恋般地蹭了又蹭,一颗心都快为她融化。宴西专心洗着碗,低头看一眼腰上环着的一双细白柔软的手,目光变得愈加柔和。   “就这样抱着不去收拾衣服了?”   沈央悠贴着她,摇了摇头。   “马上。你的衣服要不要带?”   “只收拾你的,我的下回来拿。”沈央悠的东西多,一次肯定是带不完的。   “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等了好半晌,宴西关了哗啦啦响的水流,“嗯,会的。”   “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擦盘子的宴西停下了动作,耐心地回答他,“想太多了,他们会喜欢你的。”   沈央悠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放开她正要转身去整理行李,就被宴西一把拉回怀里。   点了点他的鼻尖,安抚道,“和你生活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你只需要在意的是我喜不喜欢你,不是他们。”   沈央悠仰起脸,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那你喜欢我吗?”   宴西在心里笑着骂了句“兔崽子”,“你说我喜不喜欢你?”   “唔……喜欢?不喜欢……还是爱恨交加啊?”沈央悠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一脸懵懂地偷看她一眼。   “爱恨交加。”宴西咬着牙吐出四个字。   沈央悠听了高兴地一乐,笑得合不拢嘴,踮起脚尖献吻。   再这样腻歪下去到洋城可就要天黑了,宴西草草地应付了他几下,拍拍他的屁股,催促他去收拾。   沈央悠被哄开心了,哼着歌扭着小腰雀跃地跑进卧室。窄肩细腰,翘.臀长腿,一段路被他走得摇曳生姿,宴西在后看着,嘴角挂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留言,我需要留言。不要让作者君玩单机游戏,很可怜。 ☆、第 51 章   第51章   洋城,周宅。   庭院两端栽种着高大的落叶乔木,光秃秃伴着积雪的枝桠上装饰着霓虹闪耀的彩灯,铺满藏青色地砖的庭院主干道被清扫的一尘不染,笔直延伸至廊下,廊下两盏黑色雕花镂空的琉璃灯发出莹莹亮光,有种跳跃灵动的阴柔美,与左右两根高大威严的大理石浮雕廊柱相呼应。   灯火璀璨的古典宅院在火树银花下呈现出一派辉煌气势。   空旷的庭院,冰雪冷清灯火热闹。明亮的室内温暖如春,佣人们进进出出训练有素地布置餐桌饭厅。坐在沙发上的周雅频频起身至窗边向外张望。   “周姨,他们人怎么还没到?是不是不来了?”周雅放下帘子坐回沙发上。   周宵一面检查着佣人端来的清新素净的花束,抬头看了眼客厅中央墙上的老式挂钟,还有一刻钟就七点。“这连下了几天的雪,慢点总是放心的,兴许车子已经在外边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汽车的声音。周雅双眼一亮,跳了起来,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周宵笑了笑,指挥佣人将花束摆放在客厅进门的壁柜上,跟着出去迎接。   两道车光由远及近打过来,慢慢接近廊下,周雅激动地跺脚,回头朝身后的人一笑,“来了,他们来了。”   说着话,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宴西率先从驾驶座下来,利落地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另一头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沈央悠抬眼打量着眼前神秘庄严的古宅,直到宴西伸来手,他才回过神,被她牵着手下了车。   廊下站着两个人,穿白色高领毛衣的周雅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另一位笑容可亲的中年女人也在细细地打量他。   沈央悠对上两人不加掩饰既好奇又探究的目光,温柔地笑了笑,另一边却悄悄地挠了挠宴西的手心。   “这是周姨。”宴西带着他往前一步,示意他叫人。   沈央悠大大方方地喊了声“周姨好”,对面的中年女人面容十分亲和,笑着说了声“好”,热情地让人进屋里。   “进屋说,外边站着冷。”   进了屋,宴西给他脱去身上的羊绒大衣,立即就有佣人上前接过。这么多人看着沈央悠有些不自在,耳根子自然而然就红了,宴西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周雅高高兴兴地过来挽他手臂,嘴甜的喊“姐夫”,带着他要去沙发上坐。   宴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腰,点了头让他跟着去。环顾了一下客厅,问道,   “奶奶在书房?”   周宵吩咐厨房泡两杯花茶端到客厅,“老夫人在书房下棋呢,我上去叫她。”   宴西看了眼和周雅聊得很开心的沈央悠,抬手阻止了,往楼上走,“我去叫吧。”   周宅算是把中式和西式两种风格结合得最彻底也最完美的宅院了,沈央悠默默打量室内的装饰格局,如果不是有些了解,他会以为自己走进的是门第观念十分牢固的世家贵族。   “给两块肉一个球,它就不叫了。性子太温顺了,可招人喜欢了。”   “你姐说它傻,叫它呆狗,我也觉得它蠢萌蠢萌的。”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那只刚被扔到周宅的金毛,周雅可爱率性,谈的话题也让人轻松愉快,沈央悠起先的不自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喝茶,这是美容养颜的水果花茶,喝了能养生驻颜。”管家周宵端上,给一人倒了一杯。   周雅俏皮地笑了笑,打趣道,“周姨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些?”   “阿雅少爷可别寻我开心,难为我这个老人家为了你们这些爱美的男孩子做美颜功课。”   “我姐夫肤白貌美,需要这些的就只有我。周姨是觉得我没有姐夫好看吗?”周雅哼了一声,不依道。   周宵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看向家里这位机灵鬼,“你周姨嘴太笨,说不过你。你们两个都好看,都是娇娇花朵。”   周雅立即眉开眼笑,俏皮地朝沈央悠眨了眨眼。讨好地夸道,“姐夫是空谷幽兰,淡雅婉约,那我就是香槟玫瑰,热情洋溢。”   对于他的天真烂漫,在场两人都无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他是为了夸别人还是为了夸自己。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宴西扶着周子峋站在楼梯口看了好一会儿,周子峋回头看了眼她开口道,“看着倒像是有福气的相。”   宴西细细品磨了下这句话,总觉得这句话还有后半句,猜不准她是在讽刺还是单纯评价。   “自古女人就重颜色,他容貌生得又好,你对他上心我也能理解。但是真要娶进家……”   宴西抿紧了唇,下颚绷得紧紧的,脸色也变得僵硬。周子峋点到为止,让她自己去体会。   “下去吧。”   周雅看到宴西扶着周子峋下楼,给沈央悠使了个眼色,率先喊了声“奶奶”,沈央悠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两人。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周子峋虽说早已是花甲老人,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说话的声音也是威严有力中气十足的。沙发上三人立即站了起来,一致看向她。   宴西走过来搂着他,“奶奶,这是沈央悠。”   面前老人目光炯炯,周身气势惊人,沈央悠脚步有些退缩,被宴西撑直了腰杆儿不丢份儿地喊了声“奶奶”。   周子峋看了他两眼,目光不偏不倚,不起波澜,点了点头。事实上宴西在楼上书房里已经介绍过了,开诚布公的,小到沈央悠小学读的学校,大到现在的家庭环境。但这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你这孩子模样倒是生得和宴西一样好。”沈央悠今天为了应景穿了喜庆的红色毛衣,黑发白肤,明眸皓齿,加上最近体态丰盈了些,唇红齿白的,看起来就是个有福气的娇娃娃,是老一辈心目中孙女婿应有的样子。   沈央悠看了眼身旁五官精致又冷俊的宴西,温柔一笑,那股子秋水伊人的气质优美静谧。   “我都饿了,吃饭吧,边吃边聊。”周宵过去扶住周子峋,引导大家去饭厅。   入座后,周子峋吩咐厨房先上酒酿汤圆。沈央悠安静地坐在宴西身旁,惊喜又疑惑地抬起了头,跟她咬耳朵,“奶奶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吃酒酿丸子啊?”   宴西嘴角一弯,无声笑了笑,在桌下抓住他的手。   因为是团圆节,所以周宵也是要上桌的。吃饭用的是圆桌,象征团圆之意,一桌子五个人,却还留出了一个位置。   周雅疑惑地看了眼空位,以为是留给明斯年的,问道,“斯年哥怎么没有来?”   沈央悠也注意到了那个空位,他没有想到是留给明斯年的。宴西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即使他心里再不舒服,在这种场合也得装作毫不在意。   “明少爷往家里打了电话,他有事情不能来,派人送了礼。这事儿我忘了吩咐下去……”周宵神色紧张地看向坐在主位的周子峋,这是她工作上的失职。   周子峋脸色看不出来好还是不好,淡淡开口,“他有事就让他去忙吧,到底是外人。”   众人神色一缓,终于松了口气。宴西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上位,周雅唏嘘一口气,周宵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埋头安静吃饭的沈央悠。   晚饭过后,宴西照例上楼陪周子峋下棋。周雅玩心大起,拉着沈央悠跑到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沈央悠的情绪在宴西面前毫无遮掩,即使他想掩藏什么宴西一个眼神就能看穿,而在周雅面前他不想在掩饰。   “姐夫,奶奶已经把你当自家人了。”周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央悠勉强笑了笑,老人家怎么想的他怎么可能知道。   周雅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脑袋一歪,抓了把雪捏成球,调皮地放进他脖子里。   沈央悠尖叫了一声,一边把雪球抖落下来,一边跑着去打他。周雅见不妙,“啊”一声,嘻嘻哈哈跑开,边回头边笑,嘴里还嚷着,“救命救命……”   周宵在二楼转角处透过窗口往外看见抱作一团扑倒在地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端着茶去二楼书房。    ☆、第 52 章   第52章   “快起来,待会儿衣服湿了,得感冒了。”沈央悠从雪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拉周雅站起来。   周雅另一只手使坏,沈央悠没来得及反应一屁股就坐在了雪中,转头就见周雅在旁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你咋这么坏呢!和你姐一样蔫儿坏。”沈央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鼓着脸。   周雅拉着他站了起来,腆着脸,“姐夫,别生气。我给你讲讲我姐的事。”   “你姐的事我都知道!”沈央悠板着脸,不理他。   “小学、中学时候的,你应该不知道吧?想不想知道呀?”   “……”,沈央悠觑了他一眼,眼波微动。   “不生气了我就告诉你。”周雅眨了眨眼,狡黠地看着他。   沈央悠理了理衣领,抱着胳膊,漫不经心地扔了句,“说吧。”   周雅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倾过身来听。沈央悠神色犹豫,挣扎了下还是好奇地靠了过去。   “我姐中学的时候可受欢迎了……”他话还只说了一句,沈央悠就兴致缺缺地转身走了。周雅在后喊了句,“姐夫,我话还没说完呢。”沈央悠脚步不停地进了屋,周雅连忙追上来,拍了拍他的肩,面容委屈地看向他,“没说完呢……”   沈央悠眼尾一挑,睨向他,“那你说吧。”   周雅撇了撇嘴,往沙发上一倒,“姐夫你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爱。”   沈央悠神色微动,在他身旁坐下,拿了个桔子慢吞吞地剥起来,“你姐也说我性子闷。”   周雅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没说话。灯下看美人,总是越看越美的。沈央悠本性淡然,待人处事又极为温和,用温润如玉有斐君子形容再恰当不过。   “吃桔子。”周雅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移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伸出一只手接过。沈央悠剥桔子皮剥得很干净,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淡雅温柔。   “我是在大一开学的时候认识宴西的,那时候她就有交往的对象。她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呢……我痛恨自己认识她的时间太晚。”沈央悠垂下眼,喃喃自语。   周雅坐起身来,搂住他的肩,“我姐中学的时候被女孩子追过,那女生家里挺有背景的,追人的手段也高超,赖定了我姐,可惜我姐性取向正常,对她是连正眼都没给。后来那女生一气之下,找了社会上的人绑了我姐,逼着我姐答应和她交往。你知道我姐怎么做的吗?”   沈央悠抬头看向他,“她怎么做的?”   周雅回忆了下,忍不住笑了笑。“我奶奶说我姐是不肯吃亏的性子,谁占了她便宜,她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当时警察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我姐砸了人家的场子不说,还把那女生剥了个精光让她在台上学那些男人跳艳舞。”   “那你姐呢?她有没有怎么样?”   “她?”周雅摊了摊手,“除了胳膊被拧错位,脸上挂了彩,啥事也没有。”周雅看了眼他满脸的担忧,忍不住哈哈大笑。   “都那么久远的事了,姐夫你担忧个什么呀!”   沈央悠想不到宴西还遇到过这样子糟心的事情。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少年人,现在却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有时候深沉内敛得他都猜不透她的情绪。   正想着,宴西就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跟着周宵。   “奶奶休息啦?”   “嗯,你们堆的雪人呢?”   沈央悠望了眼窗外空旷的院子,眼神挪到周雅身上。周雅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会堆呀!”   “这几天雪下得不厚,过几天周姨给你堆一个。”   周雅眼神一亮,挑衅地看了眼宴西,“周姨真好。”   宴西笑了笑,走到沈央悠身边,低头问,“累不累?我们上楼睡觉?”   周宵也在一旁,笑着看向温柔缱绻的两人,“房间打扫干净的,今晚就住在这儿吧,天又黑道路上又是雪开车不安全。”   沈央悠看向宴西,宴西点点头,他便笑着“嗯”了一声,意思是同意了。   房间是宴西以前的房间,窗户朝南的大卧室。衣食住行方面,宴西从小都是受到优待的,周子峋待她就跟亲孙女是一样的。   卧室有一面玻璃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证书奖杯,沈央悠一一看过去,“这些都是你拿的奖……”。   宴西贴着他的后背,“嗯。小学到大学。”沈央悠回头看了她一眼,美目里带着自豪的笑。   “去洗澡,我困了。”   “嗯。”   “喏,洗完澡穿这个。”   沈央悠接过展开一看,耳根红了红,“我找周雅借套睡衣穿吧。”   “他比你矮,他的衣服你穿不了。”宴西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了几度。   沈央悠瞪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走进浴室。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宴西早已从楼下洗好了上来躺在床上看书了,看见他慢吞吞的样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上来。”宴西目光灼灼地盯在他白皙修长的大腿上,   沈央悠扯了扯堪堪遮住大腿.根的衬衣摆,捂住深V的领口爬到被窝里,瞥了眼蠢蠢欲.动的某人,冷着脸,“今晚你不许碰我。”   宴西眉头一皱,脸色微沉,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沈央悠扭过头,趴在床上。   “我今晚惹你了?”   “没有,反正就是不给你。”   宴西扔了书,将他头转过来,盯着他仔细瞧。“背上痒?药吃了吗?”   沈央悠扭了扭身子,不说话。宴西看了他一眼,下床去包里拿药,又下楼接了杯热水。   “把药吃了。”宴西单腿跪在床上,将他捞起来,把药放进他手心。   沈央悠抿了抿唇,推开她递过来的水杯,赌气似的一口就吞了药。宴西脸色愈发不好看,仰头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固定住他的头,俯身堵住他的嘴,将水渡到了他口中。沈央悠一把推开她,脸色.憋红,领口.湿了一大片,不管不顾地转身.趴下。   宴西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没过多久拿了件干净的白衬衣过来,“把这件换上。”   沈央悠从床.上爬起来,双腿跪在床上,仰头看了她一眼,敞开了双臂。他身上那件衬衣本来就有些露.骨,而他骨架清瘦,大V领湿.淋.淋的贴着白玉般光滑平坦的胸口,白色衬衣被他穿出一种冷.艳.的感觉。   宴西定了定心神,手指贴上他的大腿,感觉到他细微的一颤,喉头一动,挪动眼神,捞起衣摆将衣服给他脱了下来。正当她要拿干净衣服给他穿上时,他却转过了身,宴西动作一顿,视线投在他瘦削的肩上,目光一寸一寸下移,白皙光滑的美背,两侧性.感的腰窝,被内.裤包裹住的丰.盈紧.实的翘.臀……   沈央悠见她半天没动作,回头看了她一眼,“快点啊。”   宴西死死地盯着他后脑勺,这男人是故意的!   上火的扔下一句,“自己穿。”   沈央悠转头瞥了眼站在阳台上双手叉腰脸色难看的某人,吐了吐舌,扯过衣服三两下胡乱套在身上。   “你不是困了吗?睡觉。”他光着脚就下了床,与她腿贴着腿,缩着脖子冷得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   宴西回头看了一眼,捞起他扔回床上,警告似的盯着他,“你安分点,不要以为我不动你。”目光下滑到他胸前,动手解起了衣扣。   “……”,沈央悠按住她的手,固执地看着她。   宴西松开手,瞪了他一眼,“纽扣扣错了。”沈央悠低头看了一眼,悻悻地解开扣子重新扣。   “你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扣。”   “……”,宴西躺回床上,拉过被子捂头睡觉。   沈央悠咬了咬.唇,继续一颗一颗仔细扣好,扣好了扯开被子躺.进去,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她这边挪。   宴西被他惹急了,一脚踢开被子,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还要怎样?不是不准碰你吗?”   沈央悠被她吼得愣住,委委屈屈地撅了嘴,要哭不哭地看向她。   宴西盯着他,深深吸了口气,神色无奈,“我年少时的梦想就是让我心爱的男人睡到我这张床上……你懂吗?”   沈央悠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看着她。“你没有带其他人……”   “没有,你是唯一的一个。”宴西意味不明地看向他,“还是唯一一个拒绝……”。   沈央悠心跳加快,身体里的血液在叫嚣,大脑空白一片只有她那句“我年少时的梦想就是让我心爱的男人睡到我这张床上”在脑海里不停环绕。他还介意什么,什么明斯年余恩黎不过都是过客是浮云是他自己想来气自己的。她心里只有自己啊!没等宴西把话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支起身子吻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6000字……嗯。 ☆、第 53 章   第53章   两唇贴合,来自宴西的清冷气息瞬间萦绕他的面庞和鼻端。他的唇被她严密贴合,牙关轻启,她柔韧有力的舌便直欺而入,勾住他的丁香舌,紧紧缠绕在了一块儿。   他的主动献吻成全了她的蠢蠢欲动,宴西的喘气声越来越沉,已经不满足于这单纯的唇舌纠缠,腰上的两只手富有攻击性地一点点往下挪。沈央悠捉住她两只手从自己臀上挪开,没过两秒那两只手又攀爬了上去,顺带揉捏了两下,沈央悠瞪大了眼睛,恼羞成怒,嘴里一使劲儿。   “嘶~”,宴西捂着嘴,舌尖儿一丝血腥味,看着柳眉竖对的沈央悠,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得罪他了。   “别得寸进尺!”沈央悠幽幽看她一眼,一副让她自我反省的高冷傲劲儿。   宴西:“……”。   宴西点了两下头,嘴角一勾,朝他凉凉一笑。看到这个邪气的冷笑沈央悠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压制在床上了。   “耍我?”宴西欺近他。   沈央悠识相地摇头,推她的脸,想要躲开她危险的笑。   宴西乐呵一声,凑到他唇边,几乎是两唇贴合着,耍流氓似的说了一句,“让我亲个够。”   沈央悠分析了目前的形势,她上他下,敌我力量悬殊太,他又处于被动状态,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目光幽怨地瞪向她。   宴西得到了允肯,扯起床尾的被子一把盖过两人的头顶,身体往下滑。眼前突然一黑,沈央悠本能地要挥开被子,身下的触感却让他抖了一个激灵,险些把她踹下床。   “别耍赖!”宴西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腰侧。   被窝里空间逼昃,吐出的气都是灼热的,直直地扑洒在他的大腿.根。   “唔~你……你又来这招。”沈央悠脸上隐隐发烫,不知道是因为被窝里空气稀薄还是因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磕磕绊绊地说完,又忍不住缩腿。   “你不喜欢?”   那张冰冷的唇一点点碰触,蜻蜓点水般,似试探,似撩.拨空气越来越热,沈央悠握了她一只手在手心撑起上半身,想要靠她更近,屏住呼吸,咬唇道,“喜……欢……”。   宴西埋首,一寸一寸逼近,指尖拨.一番那昂头的勃.起,勾唇一笑,“我也喜欢。”   话音一落,难纾之处被她轻轻含.入口中,舌尖滑过铃.口,被温热.湿.润口腔紧紧包裹住。他闷.哼一声,痛苦又愉.悦地低吟了几声。   时间久到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只能听到两人愈加沉重的喘.息声,克制忍耐到紧绷的身体汗水肆意流淌,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全身的敏感点都汇集在了身下那一处,绷直了脚背只能依靠拼命扯紧身下的床单咬紧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即使不叫出声,喉咙依然干涩,撕裂般得疼痛。那一刻来临前,他终于忍不住艰难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像幼兽似的,绵绵的,惹人怜惜的。   抓紧她的手拉她起来,整颗头埋进了她的胸口,感受着一波波余韵,全身酸软无力,安静躺靠在她怀里任凭她帮自己清理白浊.斑斑的下.身。   过了许久,宴西才掀开被子一口一口地亲他,喑哑道,“渴不渴?”   他脸颊绯红,躺在床上的模样脆弱又美丽,看着的目光泛起潋滟水光,无力又绵软的点了点头。   宴西看得心里一动,对着他的红唇狠狠亲了一口,下楼接水。她端着托盘回到房间,沈央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宴西放下托盘,拍了拍他肩膀。   “等会儿睡。”   “可是我好困呐……”。沈央悠推开她,脸埋到枕头里委屈地咕哝道。   “那还喝不喝水?”   “要~”。   渴得想喝水又困得想睡觉。   宴西无奈,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拿过杯子给他一点一点喂水,看了眼他困得睁开眼的脸好笑道,“真有那么困吗?”   沈央悠闭着眼双手箍在她腰上凑到杯口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解了渴心田才滋润了些,困意没那么重,瞄了她一眼,难为情道,“你听到我肚子叫了吗?”   “哦,亏你记得。”宴西睨他一眼。   沈央悠郁闷地捶了她一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虽然他也觉得做那种事的时候肚子叫挺煞风景的,但是她这个嫌弃的眼神也太过分了吧。   宴西放下杯子,拭掉他唇边的水啧,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还能看到我给你做的三明治?”   “喝了水就不那么困了,”沈央悠丝毫不心虚,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托盘里的食物,抬头问她,“我可以吃了吗?”   宴西给他拿过来,逗他,“随便吃两口就行了。”   意思就是让他憋多吃呗。   沈央悠接过,不开心地瞪她一眼,盯着自己手中的三明治认真吃起来。   宴西在一旁看着,见他吃得那么专心,眼里渐渐晕开了笑意,“沈央悠,你这吃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连自己男人都养不活。”   “胡说,我明明就很好养。”他吃到一半,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见宴西没点头也没摇头,便缠了过去,唇凑到她脸边,张牙舞爪威胁道,“是不是很好养?”   宴西避开他沾了沙拉和面包屑的嘴唇,只闷声笑却不说话。   “说嘛,说我好养。”手里拿着那半块三明治在她脸前晃来晃去,央求道。   宴西抓住险些晃到自己脸上的三明治,放回盘里,“把嘴擦擦干净。”   沈央悠不动,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还没说呢!”   “害不害臊?”   沈央悠摇头,趁她转过身子扯抽纸的时候一口亲在她脸上。解恨般地看着她,“让你不说,这是惩罚。”   他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弄得宴西哭笑不得,转身就把他压在身下,气结地瞪他一眼,拿纸巾擦干净他的嘴,动作一点儿也算不上温柔。   “疼疼疼……”,沈央悠虚眯着眼求饶。   宴西手下动作放缓,恶狠狠道,“还玩不玩了?”   “不玩了”,沈央悠嘟了下嘴,幽幽怨怨地说。   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宴西心里忍不住发笑,明明就是个机灵鬼,还让她一直误会他是个闷瓜,三两下擦干净自己的脸,低下头吻他。   “睡觉!”   “再亲一会儿。”   “不要,唔~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有个bug,就是关于宴西和周雅称呼周子峋~后面再解释吧。 对于这段我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发誓我这辈子的梦想之一就是写一段湿.漉漉的船戏。 ☆、第 54 章   第54章   元旦过后的第一天,沈央悠睡到了日上三竿,伸手一摸,身旁无人,被窝里一片冰凉。直愣愣地坐了起来,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床头放着一套新衣服。   洗漱一番后,换上那套干净衣服下楼。家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偌大的房子显得很是诡异,正当他要拿手机拨宴西号码时,一个朴实的中年男人从院子里进来,是周家的佣人。   “啊!沈先生您睡醒了,厨房还给你温着早饭呢,我这就给您端出来。”   沈央悠点了点头,疑惑道,“家里怎么这么安静?他们人……”。   佣人将早饭端上桌,一拍脑门,“您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宴西小姐让我等您醒了后给她打电话。”   沈央悠坐在餐桌前喝着温热的小米粥,等佣人去打了电话,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没什么心思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佣人拿着电话过来,“沈先生,宴西小姐让您听电话呢。”   沈央悠擦了擦嘴,接过来放在耳边,轻声“喂”了一声。   “早饭吃了过吗?在家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到。”   “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奶奶住院了。”   “是因为什么?很严重吗?需不需要……”。   “已经抢救过来转入普通病房了,不用太担心。开车,先挂了。”   沈央悠挂了电话,心思有些走神儿,原来家里没人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旁的佣人接过电话后去收拾餐桌,见他就只用了那么点饭,劝他再吃点儿。   “沈先生的饭量太小了,吃这么点儿,宴西小姐还让我特意给您蒸了蛋羹,要不您在用点儿吧?”   沈央悠摇了摇头,朝他勉强笑了笑。如果换做往常,他是能坐下再吃点儿的,可是今早一起来就没什么胃口。   佣人叹了口气,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他搭话,“宴西小姐一会儿是要接您去医院吧?唉,老夫人凌晨五六点突然犯病了,好像是脑溢血,惊动了一屋子的人,阿雅少爷哭得不成样子,宴西小姐都慌了,亲自开车送医院去的。昨晚周管家就给我们放假了,下人们基本上都回家了,我老家离这儿挺远的,在洋城也没我啥亲戚,所以就没回去,也幸好我起得早打扫房间,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   沈央悠听得眼皮一跳,心神不宁的,他到底是睡得有多沉呐,竟然一点儿动静都不知道。原本来周家就内心忐忑,还在担心会不会留下个不好的印象,结果第一次留宿就睡到中午,哪个客人会在主人家这么没礼貌……   胃里突然一阵翻腾,急急忙忙跑进卫生间。   佣人紧张地跟着跑进来,“哎呀,沈先生您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沈央悠正半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干呕,虚弱地摇头又摆手的,其实他根本吐不出来什么,刚入肚的两口粥吐出来全是清水。   “我还是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吧,您的脸色看着很吓人。”佣人很是担心地说道,替他拧了热毛巾递给他。   沈央悠接过擦干净嘴,还是摇头,说了声“谢谢”。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佣人赶紧扶住他。   “天呐,您这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没有生病,就是胃里不舒服吐不出才会这样,不用担心也不用叫医生。”   佣人还是很担心地看着他,沈央悠无奈,只能让他去给自己接杯热水,见他丝毫不让步,佣人叹了口气去厨房接水。   沈央悠拧开水龙头漱了口,用温水拍了拍难受的发白的脸后,心里舒服多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犯恶心了,兴许是昨晚快至深夜吃的那个三明治或者是今早饿得太久了?   佣人端来一杯热水,贴心问道要不要加点蜂蜜,一察觉是甜的他就忍不住蹙了蹙眉,摇头拒绝。想起周子峋住院的事,问道,“周老夫人怎么会突然脑溢血?”   “我觉得应该是早上起床用力过猛了,老夫人这个病是一直有的,老人家嘛,身体差,何况老夫人年轻时那么拼搏,身子应该是那时候熬坏的。”   沈央悠心不在焉地捧着水杯,热气袅袅,遮住他的面孔。就在他想东想西的功夫,宴西的车子到了。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他,一边脱掉外边的羊绒大衣,一边看他,“脸色那么差,起床后吃饭了吗?”   沈央悠正想回答,旁边佣人走过去接大衣,开口道,“沈先生早上就只用了两口粥,刚还全吐了出来,两只手拔凉……”。   宴西的眼神锁在他身上,走过来握住他两只手,果真是冰冰凉凉的,顿时就皱了眉,伸手贴他额头,他躲了下。   “没有感冒发烧,就是胃有点难受,犯恶心。”   “待会儿到医院检查就知道了,治过敏的药在你包里?”她还是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沈央悠想了想,记起来原来他还得挂两瓶点滴。   一想到要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扎针,他就难过,委屈道,“可不可以不打了?我感觉好多了,只要不碰狗毛就不会过敏了。”   看他很是难受的样子,宴西低头亲了亲他,声音也放轻了,“盐水请医生来家里挂,医院还是要去一趟,好吗?”   “嗯。”   这个时间医院的人不算多,有可能是大家都不想在新的一年就往医院跑,大厅里寂静冷清,宴西把围巾垫在冰凉的椅子上,让他坐下。   “等我一会儿,我挂个号。”   “为……为什么要挂号?我们……不是来医院看奶奶的吗?”   宴西蹲下身来,仰头看着他,“先给你做检查看了医生,你这样我很担心,知道吗?”   “好嘛”,沈央悠为难地看着她,“可是我不想吃药也不想打针。”   “咱们好好的就不吃药也不打针,好吗?”宴西摸着他的脸,柔声哄道。   沈央悠撅了下嘴,心情很郁闷,不太想搭理她,可是又不敢不听话,心里委屈得要死。   宴西知道他心里抵触,捏了捏他的脸,无奈地起身去挂号。   开了三个挂号窗口,宴西排着队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他蔫头耷脑地坐在椅子上,抠着大衣的纽扣。   宴西挂了号,领着他去医生的科室。沈央悠看了眼墙上的牌子,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来这边?”   宴西神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我都有话要说,每次放稿的时候都忘我要说些啥…… ☆、第 55 章   第55章   事实就如宴西所说,他怀孕了。   当沈央悠做完检查后心怀忐忑又隐隐期待地回到医生办公室里,男医生郑重其事地告诉二人,“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沈先生怀孕已经8周,胎儿发育良好,恭喜二位。”   沈央悠顿时满脸笑容,回了声“谢谢”,握紧肩上的手迫不及待地抬头看宴西是什么表情。   宴西站在他身旁,眉头紧皱,“他这两天在治疗过敏,对胎儿有影响吗?”   沈央悠不禁坐直了身子,屏息看向医生。   “医生开的什么药?”   “葡萄糖酸钙和维生素C。”   医生笑了笑,“这些对胎儿没影响,放心吧。”   这对新准妈妈准爸爸心底松了一口气,默契地看向对方。   “你们这是第一胎吧,不需要太担心,孕夫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该吃就吃,性.寒的食物怀孕的人不能碰,睡眠要充足,不要剧烈运动搬重物……”医生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到怀孕的准爸爸一个劲儿的点头,准妈妈在一旁也听得认真。   “最重要的是怀孕前三个月不要有夫妻.生活。”   沈央悠听到这句话,脸霎时就红了,低着头悄悄地掐了一下宴西。宴西看着他笑了笑,医生的话她只能听啊。   从孕产科出来宴西带着他去了住院部,高级病房的走廊都特别安静,人很少。周子峋的病房在走廊尽头,房间里只有周雅在,见到他们两人来,一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才有了点儿笑容。   “奶奶刚吃了药睡了。”   沈央悠看了看他疲惫的脸,红肿的眼睛下还有淡青色的黑眼圈,“你脸色这么难看,回家休息吧,我和宴西在这儿守着。”   周雅站起身来,目光放在病床上人的身上,“周姨回去给奶奶拿生活用品去了,马上就回来,我还是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不放心奶奶……”   他父母去的早,和他最亲的人自然只有周子峋了,而周子峋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如果这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唯一的亲人一旦不在人世,那周家就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了。   所以他比谁都要担心害怕周子峋有什么意外。   在病房等了许久,期间周子峋醒过来一次,跟宴西说了一会儿话又睡过去了。等到周宵回到病房,宴西让周雅回家休息了再来,周雅不想离开,吃了晚饭在病房外间的沙发上闭眼休息。   宴西看了眼昏昏欲沉的天色,嘱咐了周宵几句就带着沈央悠离开。   二人从医院走出来,宴西小心翼翼地扶他下楼梯,沈央悠忍不住发笑,脚下只不过五六步台阶,他两步就能跨下去,“你别扶我,我自己能走。”   宴西搂紧了他的腰不松手,“看脚下,注意点儿。”   “你太紧张啦,我又不是瓷娃娃,担心我摔碎啊?”沈央悠扒下她的手,推开她转了个圈,嘻嘻一笑。   宴西连忙上去拉住他,声音带了点愠色,“地上滑,别闹。”   这几天洋城一直在下雪,纷纷扬扬的小雪,有一半都是刚落地就化作水,因此道路湿漉漉的还带着还未化干净的冰渣子,一不注意极有可能滑倒。   沈央悠看了眼她不高兴的脸色,抿了下嘴,乖乖被她牵着护在怀里。   这才刚知道有孕,她就管得这么严,后面的日子肯定很难熬。沈央悠头疼地瞄了眼身旁的人。   “我饿了……”   “我已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可是他最近口味变了啊,沈央悠递了个幽怨的眼神给她。   宴西拉开后座的车门,手护在他头上,作出让步,“想吃什么?”   沈央悠坐进去,矜持了下,笑眯眯地说道,“火锅。”   “不行。”宴西毫不犹豫地拒绝。   憋着一肚子委屈和怨气的沈央悠回到周宅时,直奔楼上卧室。   宴西后脚走进客厅,人已经跑没影儿了,于是无奈地去了厨房。佣人们一看到宴西小姐进了厨房,一个个如临大敌紧张得不知道手脚如何放。   “不用弄了,你们都出去吧。”   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宴西冷峻深沉的五官,留下进行到半途的晚饭麻溜地离开。   沈央悠躺在卧室床上泄愤似的拿着手机刷微信。   宴西敲了敲门才进去,走到床边看到了床单上的狼藉,一整盒的Vosges Haut Chocolat只剩下一个个空的巧克力纸杯,太阳穴跳地突突疼,沈央悠朝她看一眼,轻哼一声,立即背过身去。   “你吃了这些还能吃火锅吗?”巧克力脂肪高热量大,这种巧克力口味每一颗都特别奇葩,一次吃下16颗,宴西为他的胃担忧。   “什……什么意思?”沈央悠舔了舔嘴,立即爬起身子问道,一开口就是一股浓郁的甜美香气。   宴西叹了口气,单腿跪到床上揽他过来,不经意间瞥到了手机,微信发红包的页面还没退出,她动手点了点回到聊天页面,手指下滑翻看着,全是她发出去的红包,每个红包都写着“我错了我是王八蛋”八个字。   “这么生气?”   沈央悠这才发现,急忙夺过手机,又意识到宴西既然都看到了,索性就承认了,“嗯!网上的男生都这样,女朋友要是惹男朋友不高兴了就拿她手机给自己发红包。”说完撇了撇嘴一点儿也不开心地瞥她一眼。   宴西笑了笑,表示认同。“千金能不能换你一笑?”   沈央悠看了她一眼,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你钱那么多,你才不在乎这么点儿钱呢!”   宴西摸了摸鼻子,“真凶。”   “……”,沈央悠气噎,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小脸气鼓鼓的,生动明媚得让人心痒,看起来已经快气炸了,宴西聪明得很,当机立断亲了他一口,再亲一口,然后一个打横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我做了火锅,下楼吃?”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刚建立起的心理防线瞬间坍塌。   沈央悠惊呼一声,“噢耶!”小脸化阴为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哼!”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扬眉吐气般说道,“不跟你计较了。”   坐车不准他再坐副驾驶的位子,走个台阶都小心翼翼,就连吃火锅她都能容忍,果真是父凭子贵。原本以为她是不想要孩子的,可是看她这么紧张在乎的神情,他心底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家庭医生来家里给沈央悠打吊针,宴西叮嘱他吃了药,接到周宵的电话后,准备开车去医院。   “奶奶那边有情况,我去看看,早点睡知道吗?别等我。”   沈央悠看她换上衣服,神色担忧,“我想和你一起去。”   宴西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别让我担心,嗯?”   沈央悠想到现在他是有孕在身的人,不想再给她添其他烦心事只好答应,送她下楼,“路滑,你开车慢点,我在家等你。”   外头雪花飘扬,夜风中夹杂着雪花,天地之间透露着一种晶莹的冷清之美,走到玄关处宴西就叫住他,“别出来了,外面冷。”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冒着不大的风雪开车去往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感谢每章给我留言的小伙伴~看到留言我很开心喔! ☆、第 56 章   第56章   宴西走后,沈央悠听话地上.床睡觉,后半夜睡得不沉,隐约觉得自己被轻柔地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第二天天一亮,沈央悠醒得特早,一睁眼眼前就映出宴西的一张俊脸。   她还在睡,睫毛随着呼吸有频率地轻颤,被子里的手轻轻地贴在他腹部。   沈央悠嘴角上扬,睁着一双大眼睛不眨眼似的盯着她看了许久。   看着看着,宴西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沈央悠眨巴眨巴眼睛,出其不意亲了她一口,实实在在地亲在嘴上。亲完后乖乖巧巧地等着她的反应,等了许久见她还是一脸呆愣的样子,兀自就笑了起来。   宴西揉了揉额头,“醒很早?”   “嗯!”沈央悠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初为人父他激动开心,还是因为现在和宴西的状态。   “不多睡会儿?天天吵着说困。”说着便把人强行抱紧,命令了句,“再睡会儿。”   沈央悠挣扎了两下,“不要,我要起床,你放不放开?”笑嘻嘻地推她,推不开便占她便宜,一口一口地亲在她脸上。   宴西闭着眼,模棱两可地嗯哼了两声,“陪我再睡会儿。”   沈央悠看了看时间,索性决定在躺一会儿。其实他根本不困,但是靠在她怀里,孩子和他都在她身边,这种安心的感觉实在太美好。   想着想着也眯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宴西刚好睁眼,两人心灵上的契合度似乎上升了一个层次。   宴西替他挤好牙膏,两人在浴室一起刷牙,沈央悠时不时笑嘻嘻地看她,还不是正大光明地看,非得飞快地偷看一眼,被她发现又迅速收回目光。   嘴角挂着白色牙膏沫儿,镜子里都能看出那个傻乎乎的样儿。   宴西三两下漱了口,“这段时间先住这儿,等那边公寓装修结束后再搬过去。你怀孕的事儿奶奶知道了,吃过饭再去看奶奶。”   沈央悠吐掉牙膏沫儿,“为什么还要装修?你不是说……”   也不是说他矫情不懂事儿,可是和长辈住在一起真的是很不方便。   “那套公寓没住过人,我让人把浴室铺上防滑的地砖,客厅卧室也都要重新弄一弄。”宴西拧干毛巾,给他擦脸。她了解他的心思,以前爱藏事儿的人现在在她面前也是不开心了就写在脸上。   “总不能到时候你挺着个大肚子在自己家里还小心翼翼,担心磕着碰着吧。”   沈央悠瞄了瞄她神色,知道她做这些是为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很开心。   “不是还有你吗,你不照顾我不担心我摔倒或者撞到哪儿吗?”   “嗯,有我。”宴西哭笑不得,认真给他擦了脖子和手,打发人去换衣服。   沈央悠却站在那儿不动,气呼呼地瞪她,“还有一样儿没做!”   宴西挂好毛巾,疑惑地看他。   沈央悠眼神指了指爽肤水,轻哼一声。   宴西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无奈地倒了些爽肤水在手心,轻轻地拍在他脸上,才伺候着他去穿衣。   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新送来的,之前从椿城带的行李已经送到那边公寓去了。   他的衣服和宴西的各占半边天,但是却以一种和谐亲密的姿态出现在眼前,这和刚同居时两人的衣服放在同一个衣橱里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吃过早饭后,两人就去了医院。来看周子峋的人很多,水果鲜花陆陆续续有人送来。   病过一场后的周子峋似乎老了许多,浑身的气势也减弱了,不再那么精神矍铄,目光锐利。   周子峋正被周雅哄着吃药,很难想到这样一位强势沉稳的老人竟然也怕吃药。   “好很多了,既然挂完盐水,这药就用不着吃。”   周雅绷着一张小脸,十分严肃,“不行!医生嘱咐了必须吃。”   周子峋却看也不看,坚决抵抗。   周雅叹了口气,拿这个顽固的老人没办法,可是想到她的病又着急,余光正瞥到他们两人进来,赶紧搬救兵。   “奶奶,宴西和姐夫来了。这下这药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我们有三个人,你一个人,少数服从多数。姐夫你俩快帮我,奶奶不吃药。”   沈央悠跟着宴西喊了“奶奶”,把厨房做的补汤拿出来。   “今天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子峋被几个小辈看着,不想丢面子,刚才还拒绝吃药的人现在一口就咽下了。   瞅了眼宴西,“好多了。”   头痛地看着那一大保温杯,“你周姨又让人熬什么补汤了?”   宴西笑了笑,递了个眼神给沈央悠。   “要不您现在喝点儿?”   沈央悠拿瓷碗盛了半碗,笑盈盈地递过去,“奶奶,喝点儿吧,周姨特意让厨房熬的,是补身体的。”   周子峋虚咳了两声,神色淡淡没说什么,接了过来,却还是喝了个干净。   把碗递给他的时候说道,“你这孩子看着就让人放心,也是个顾家的。你俩这婚礼要是不着急就等孩子生下来后办,现在办你还怀着孩子会太幸苦,怎么样?”   沈央悠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激动地看向宴西,宴西朝他点点头。   他便收敛着笑意,乖巧道,“都听奶奶的。”   周子峋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叮嘱他好好在家养胎,让周姨吩咐厨房做些开胃的菜。   “好了,都回去吧,这儿有看护也用不着你们。宴西你把阿雅带回去,盯着他好好睡觉。”   周雅明显不想走,但是这几天熬夜没休息好,脸色苍白,眼窝下青乌一片。怎么说都没能获准留下。   宴西把两人送回了家,又要赶去公司。元旦过后又是许多会议文件项目审核等着她。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想吃什么跟周姨说,你现在怀着孕,想吃什么都要说出来,知道吗?我晚上会早点儿回来。”   沈央悠给她理了理衣领和领带,“知道,你专心忙你的去吧,奶奶才夸我懂事儿呢!你这就开始为难我。”   “嗯,想我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宴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沈央悠忍不住发笑,晚上就可以见面,他还是可以忍受的,之前分隔两地都可以熬过来,这十几个小时算什么,但他知道她是担心他刚到这个家会不习惯。   “我才不会想你呢,你要是想我可以给我打,我会接的。”   宴西笑了笑,点头。“无聊了可以找阿雅或者……”   “知道啦,快上班去,你迟到了我扣你工资。”   外面冰雪初融,一派肃杀冷清。宴西再舍不得怀里搂着温软的男人也不得不开车去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因为我有些事情所以没更新,灰常抱歉!这章是捱着挖掘机之痛现码现发的,以此证明我没有失联。 ☆、第 57 章   第57章   沈央悠自己也发现了,从得知怀孕开始他就黏宴西黏得紧。只要她在家,做什么都要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挠她手心,索个吻。   因为这个黏糊劲儿,每次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一起,家里佣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   他倒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孕夫缺乏安全感需要更多的陪伴和耐心。   怀孕10周的时候沈央悠开始孕吐了,反应特别强烈,平常吃的蛋羹肉类一律闻不得。看过医生后说是正常现象,过一阵子就会好。   原本养得圆润的身子没几天就瘦下来了,周子峋从医院出来后,一老一小被当作了重点看护对象,享受一日三餐特殊级的对待。   他虽然孕吐地厉害,却异常喜欢吃一些酸的食物,能喝下一整杯鲜榨的柠檬汁,尤其爱吃柠檬鱼,只要宴西在家就会为他专门下厨做这道菜,他一餐能吃两碗米饭。   吃过午饭后,沈央悠午睡了半个小时。下楼去找周雅,周雅这两周都在家照顾刚出院的周子峋。   周子峋这次发病住院把他吓得可不轻,每天也不出去找朋友浪就待在宅子里缠着老人家。   楼下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沈央悠走到后花园,看到一人一狗正在不远处的人工草地上追逐。   周雅看到他,大喊了一声,“姐夫。”牵着金毛跑近,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沈央悠招了招手,在藤椅上坐下。大半个月没见,小金毛已经长大了不少,毛茸茸的耳朵,好起来憨厚可爱。闻到熟悉的气息就想往他身上扑,幸亏周雅喝止了,扔了个球给它玩,转移了它的注意力。   “你下午有空没?我们一起去逛街。”   周雅眼睛一亮,“好啊。姐夫想去哪里逛?”   “金茂大道上有几家大商场,我们去那儿吧。”   “行。我好久没买衣服了。”周雅嘻嘻一笑,扔下一句“我上楼换套衣服”就牵着金毛跑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开车送两人到了金茂大道,跟司机说好四个小时后再来接,两人手挽手进了商场。   入驻这家商场的除了奢侈品牌剩下的也都是些轻复古风饰品店。   周雅正在试一件V领的羊毛衫,款式新颖,很适合骨架清瘦的他。   从试衣镜里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人,“姐夫,是不是逛累了。”   店里暖气开得足,人少冷清,店员在远处静静等候,显得十分有格调。   坐在等候区沙发上的沈央悠掩着面轻打了一个哈欠,放下杂志站了起来。   “有点儿,我到楼下点杯咖啡坐着等你。”   “唔……好吧,我还想逛一逛。”周雅对着试衣镜看了看,转头让店员包起来,走过去挽着沈央悠的手。   “姐夫,我先送你下去。”考虑到他正怀有身孕,长时间陪着他会吃不消。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你慢慢挑。”沈央拍拍他的手,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   下了楼沈央悠拿出手机,点开导航软件,记下路线,沿着街道往回走。   宴西的公司离得不远,隔两条大道就到。周雅逛完他也就回来了。只是到了宴西公司大楼,才被前台告知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原本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面都没法见到,沈央悠环顾四周,一楼大厅人来人往,混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没有通行证我们不能让你进去的。”守在电梯口安保人员拦截下所有外来人员。   沈央悠看了眼被拦下的中年女人,忍不住庆幸,幸亏自己没过去,这要是过去了不就丢脸丢大了。   大厦的安保措施做得太好了吧。   到大厅的沙发区坐下,沈央悠拿出手机,点进微信,敲下四个字,点击发送。   ——“几点回来?”   在聊天框等了半天,那头也没有动静。他心里有点儿别扭,退出来。给周雅发了条短信。   前台服务还是不错的,有工作人员前来送茶水。沈央悠挑了个视线最好的位置靠在沙发上耐心等候。   总归是要出来的。   不一会儿,电梯口处就传来不小动静,沈央悠从杂志上移开眼,抬头望去。   为首一个男人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走出了电梯,男人高挑漂亮,穿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服,出场比电影明星还闪耀夺目。   行至大门口,身后助理立即上前为他披上大衣,司机替他拉开车门。明斯年回头看向大厅某处,与他静静对视几秒,嘴角微勾,坐进车里。   沈央悠接收到他审视的目光,愣了下,回过神来继续看杂志,脑海里却不断闪现明斯年的意味不明的笑。   不是已经没交集结束了吗?   他的心思乱乱的,拧巴成一根麻绳,再也坐不住。   “叮”,微信提示音却在这时响起,是一段语音,他点开。   ——“阿雅说你来找我了?在楼下?我让东方沁下来接你。”   听完,他快速回了过去。   ——“我没来找你,已经打车回去了。”   让他等半天,说什么想她了就联系她,发微信也不理,女人都不讲信用!   沈央悠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没注意到微信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早知道就不来找她,还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平白给自己添堵。   宴西是乘总裁专用电梯下来的,一出电梯门就看见了从大厅沙发区起身的男人,收起手机快步走过去。   “来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沈央悠这才注意到向自己走来的人,幽幽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窗外。   宴西摸了摸鼻子,上前拥住他,边搂着人边往电梯处走,过往的工作人员都停下来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宴西牵住他的手对所有人都回以微笑。   “微信收到了,太忙所以很晚才看到。笑一笑好不好,员工都看着呢。你让我这个老板很没面子。”宴西捏捏他的手心,笑着说,有哄着他的意思。   周围员工的确都在偷偷打量被自家总裁牵着的年轻男人是谁,模样长得可真是漂亮,虽然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过美人生气起来都是别有一番风.情。   沈央悠配合她勉强笑了笑,一进电梯就变了脸,冷默地抱着胳膊,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以后都立即看好不好?生气对宝宝不好。嗯?”见许诺没效,宴西才搬出了这一招。   沈央悠心里松动,却还是抬头瞪了她一眼,平日温柔如水的眸子像灼灼烈日,春风野草般烧得人心猿意马。   宴西情不自禁低头亲吻了下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哄道,“虽然你生起气来也很好看,但是也不能次次用这招对付我。这样我比较吃亏。”   电梯是直达总裁办公室的,此刻已经到了。只不过被她按停了,这儿除了他和她也没有别的人,一出去就有大堆文件等着处理,自然是选择多温存一会儿。   “你忙哪有时间看?还不许我生气,到底谁吃亏。”沈央悠直勾勾地盯着她,按住自己腰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就是要让她着急让她恨的牙痒痒,长长记性。   宴西笑,附和他,“你吃亏,想生气生多久都可以。”伸手替他把头发扎起来,柔软顺滑的发丝握在手心,不长,带着点儿凉意,宴西掏出西装口袋里的绿丝巾随手给他扎了个低马尾。   “饿不饿?给你订点点心?”   沈央悠点点头,看着电梯墙面倒映着的人影,乌黑浓密的头发,复古绿的丝巾,优雅知性,额前的几缕发丝太柔顺滑落下,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透露着一种淡淡的温柔典雅。   “我扎的不好看吗?”宴西低头凑近了问他。   沈央悠摸了摸垂在胸前的发尾,别扭地看她一眼,不说话脸却悄悄红了。    ☆、第 58 章   第58章   他去过宴西以前的办公室,装修简单大气,很符合她的性格,如今身为周氏企业的总裁,她的办公室风格也没有变。   总裁办公室很大,除了会客厅办公区,还有偌大的休息区和健身区。沈央悠就坐在会客厅的欧式沙发上,吃着宴西让助理去买的茶点喝着酸到爽的柠檬汁,手里拿了本名人故事看,是成功的企业家,他没什么兴趣,翻了两页就放下了。   角落里摆放了两盆绿色藤萝,枝条上开着一簇簇淡紫色的小花,茂盛葱郁。花好看是好看,同这欧式简约风格的办公室也挺搭,但不太符合某人的风格。   “你以前办公室可没有放什么花花草草。”沈央悠弯下腰,拨弄着小小花瓣。   “助理放的。怎么了?”宴西头也不抬,刷刷签下名字。   沈央悠“哦”了一声,不再感兴趣,回到沙发上。   似想到了什么,“你助理心思真细腻,藤萝放室内可以净化空气。”两盆藤萝叶上一丝灰尘也没有,被照顾得很周到。   宴西笑了笑,“心思细腻恐怕是东方沁最大的优点了。”也就心思细腻这一样就够让她这个老板省心的。   “我刚在楼下看到明斯年了……”   话锋一转,沈央悠低头玩着宴西的手机,看似不在意的样子。   “他过来谈个合作,昨天约好的。”宴西没什么反应,坦白解释。   沈央悠咬了咬唇,看着通话记录继续说道,“所以他给你打电话你有时间接我给你发微信你没时间回?”   怎么就那么巧了,明斯年前脚刚走,宴西这边就知道他在楼下了。沈央悠回想起明斯年离去时的高傲姿态,审视的目光意味不明的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回想被他品出不寻常的味道,是挑衅吧。   宴西以为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过去了,没有及时看到微信消息是她的错。没有关联的两件事怎么能够想到一处去。   男人心果真海底针,刚刚还有说有笑,对着你笑意盈盈,说翻脸就翻脸。   “没回你微信是真的在忙,没注意,你别瞎猜。”宴西搁下文件,头疼不已。   有身孕的男人脾气不太好,脑回路都不太正常,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通。以为这阵子消腾了些,没想到是有更大的幺蛾子等着她。   但是再如何,她都只能好脾气地哄劝,“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家吧。”兴许回家睡一觉休息一下就能不提这茬。   “你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做完呢……”沈央悠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她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心里更拧巴了。   “工作哪有你重要,再多的工作也做不完的。你都生气成这样了我哪有心思。”   沈央悠觉得自己挺矫情的,尤其是怀孕后特别爱在她面前拿乔,平日里脾性不好的人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百般迁就他,只差没摘星星摘月亮了。   以前惦记人家的时候,脾气温柔,使得小手段都是温温柔柔的,深怕被她嫌弃,说话从来也都是轻声细语,端茶送水,忙前忙后地上赶着往她身前凑。   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柔情似水暗恋不得的娇柔模样,终于把人吃到手后就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吃醋捻酸,小性子什么的在她面前藏都不藏不住。   宴西说得没错,他就是可会装了,装得有模有样,骗过了所有人的眼光。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送走明斯年一行人才坐下来,当时没心情看手机,是明斯年打了电话过来说你在楼下,我问了东方沁才知道周雅来过电话说你来找我了。”   宴西捏着他的脸扯了扯,恨得牙痒痒,“怀孕了就爱瞎想,早知道就不招惹你。”   看起来贤良无害,闷性子拧巴起来哄都哄不好。   沈央悠嗷嗷喊疼,眼角努力想憋出泪花,谁让明斯年故意挑衅。   不哄他还凶他,孕夫多敏感脆弱,他也不想胡思乱想啊。   “你下次再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知道吗?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听着好羞.耻。”沈央悠双手捂脸。   “更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你在不好意思什么?是不是想……”宴西将人拎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沈央悠双手抵着她的肩,想起前阵子晚上自己被她弄得哭着求她,脸唰得就红了,像是要滴血似的,着急喊道,“不许说不许说!”   这副被逼急了的模样令宴西大笑,颤动的胸腔震得他心慌意乱,刚才那些不舒服的异样情绪轰然消失。   “我现在想做一些开心的事情,你说好不好?”宴西那双黑亮的眸子灼灼地看向他。   与她有过那么多次肌肤相.亲的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可是我怀着孕。”沈央悠羞耻得抬不起头来,不敢看她直勾勾的目光,他也很想要啊,何况是在她的办公室。   想想都很刺激。   宴西笑了声,舔上他的喉结,低声说道,“可以不做到最后。”   真的很诱人,柔软的舌尖若即若离,像挠痒似的。要命了,本来身子就比以前敏感了许多,又久未触碰,沈央悠双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肩才使自己不发出声。   “万一……有人进来……嗯哈……”他还在做最后挣扎,在宴西看来却像是存心勾.引,所以很不道德地握住了他某处。   “都这样了还拒绝吗?宝贝?”她故意使坏,指尖划过某处,尖端立即涌出透明的液体。   沈央悠浑身一颤,满面红晕,含幽.带嗔得瞪她,紧咬着红唇,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时刻注意着门口,生怕有人敲门进来,偶尔受不住了唇边溢出几丝断断续续愉悦的呻.吟声。   暖气开得足,羊毛地毯上散落着男人的外衣长裤,男人□□着身子背对落地窗,汗水打湿了发梢,缠绕在唇边和细长优美的脖颈上。汗珠顺着腰窝滑落隐入隐秘的股.缝,翘.臀上几个鲜明的巴掌印。   落日洒下大片大片金辉,穿过透明的玻璃披散在男人洁白光滑的美背上,日光跳动着,背对着落日的男人隐忍.喘.息随着情.欲起伏。    ☆、第 59 章   第59章   车子在周宅大门停下,周雅听到声响出来。   宴西正弯腰把睡熟了的沈央悠从副驾驶抱出来。   “姐夫今天……”周雅替她关上车门。   宴西看他一眼,“小声点儿,后座有蛋糕。”   周雅吐了吐舌头,又拉来车门身子探到后座,一眼就看到Burning Red熟悉的蛋糕包装盒。   两人真有闲情,还跑到莱茵大道给他带蛋糕。   宴西抱着沈央悠上了楼,没过一会儿,周姨就来敲门,宴西替他掖好被角出去。   “晚饭吃过吗?厨房特意做了好几样酸口儿的。”   “在外面吃过了。”   “先热着吧,醒来了说不定就饿了。”   “嗯。”宴西下楼,去厨房看了一圈,拿出两个青柠。   周姨跟在身后,看着她的举动。   “这胎肯定是要生个男孩儿,老一辈都说酸儿辣女。”   宴西笑了笑,“前阵子还喜欢吃辣呢。”天天缠着她要吃火锅,不吃就甩脸子。   “兴许是对龙凤胎,这要真是老夫人可得高兴坏了。”   年后就有三个月了,到时候产检就能知道胎儿性别,宴西不是太想知道,想留个惊喜,等待孩子出生。家里长辈肯定是要提前知道,好为孩子做一些出生准备。   奶奶在楼上已经开始布置婴儿房了,小孩戴的银饰打了好几套。   家里添丁,老人家是最高兴的。   “昨天的酸梅子还有吗?”   “有有有,各种酸果脯都做了。”周姨装了一满盘。   “阿雅少爷也喜欢吃这果脯,两人在家可没少吃。”   宴西自己喝了一口鲜榨的柠檬汁,口感实在太尖锐浓烈,酸得她五官都扭曲了,不知道沈央悠怎么那么喜欢。   周姨忍俊不禁,给她接了杯水,“特意挑的最酸的,只有怀孕的人才下得了口。一般人还不敢轻易尝试。”   宴西接过,漱了漱口,“看他那么喜欢喝,尝尝有什么特别的。”   “老夫人看家里两个最小的都这么喜欢吃酸的,准备让人挖几棵柠檬树栽后院。”   宴西杯子差点没端住,栽柠檬树,沈央悠又不是天天怀孕。   “周姨,奶奶开玩笑呢。”   “老夫人这是高兴,身体都好起来了,一大清早就去后院摆弄她的花花草草,下午还约了棋友在家下棋。”   周子峋刚开始是挺不高兴宴西做的这事儿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病了回来都不差手她的事情了,要是换做以前,宴西要是干出这种先斩后奏的事,周家保准鸡飞狗跳。   回了房间,沈央悠正醒着靠在床头。   宴西坐到床边,递给他果汁。   “给你榨的。”   沈央悠眼角一弯,笑盈盈地接过。   “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要不要下楼吃?”   “吃不下了。”想到晚餐吃的那些泰国菜,沈央悠果断摇头。   宴西戳了下他的脸,笑道,“我也觉得你吃不下,吃太多不消化。喝完去洗个澡早点儿睡觉。”   “那你呢?”   “我去书房,有点儿工作没做完,做完了陪你睡。”   的确是没有做完,甩下了手头的工作和他在沙发上缠.绵了一下午。   “好吧,那你快点儿,我和宝宝等你一起睡。”   “困了就先睡,我不一定忙到几点。”宴西替他找出一套睡衣,催促他赶紧去洗。他现在是越来越会撒娇了,不严肃一点儿就能登鼻子上脸。   沈央悠光着脚就下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头发衣服都松松垮垮的。   宴西替他放好热水,回头目光瞥到他脚上,火大的一把将人拎起来,狠狠打在屁股上,“下午是不是收拾地不够?”   “够了够了……我马上洗嘛。”   宴西把拖鞋拿给他穿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别磨蹭了,水都要凉了。”   浴室门紧闭,氤氲的水汽袅袅上升。沈央悠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脱衣服。   如果不是担心他滑倒,担心他感冒,宴西早就去书房处理文件了。   看到他这样不省心,衣服故意脱地这么慢,宴西真想收拾他。   “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实在看不下去,宴西无奈地抬起他的两只胳膊,捞起衣摆就替他脱掉一件羊毛衫,随后利索地解衬衣的扣子。   沈央悠瞬间就笑了,嘴角的漾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伸直了胳膊大大方方地任她脱。   “唔……才不是呢。”上半身被脱了个精光,洁白如玉的胸膛种着暧昧旖旎的红草莓。   宴西心烦意乱地移开目光,“裤子自己脱!”   “你扶着我。”   沈央悠跟牛皮糖似的靠过去,揭开皮带一手攀着她胳膊,一手扯裤腿。因为怕冷,穿了两条厚棉裤,脱起来实在吃力,脱到最后一条开始犯懒,靠着她扭来扭去试图把裤子从大腿上抖落下来。   滑稽的模样看得宴西都笑了,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沈央悠抓准时机向她抱怨,“太难脱了嘛……以后不穿这些了,扭得我腰都酸了。”   腰酸是下午就酸的吧,扭个两下还把腰扭酸了,宴西抱起他放到洗手台上。   沈央悠大声嚷嚷,挣扎着要下来,“太凉了,屁股凉透了……”   宴西一把按住他,扯着裤腿将裤子完全脱下,才把人从洗手台上抱起来。   “你太残忍了!竟然让我做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面!”沈央悠幽怨地看着她,两腿夹在她腰上,紧紧搂住她脖子,深怕再被放下。   “不许闹了,松开。”   “不!”   “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感冒了有你受的。”宴西强行把他从身上放下来,口吻有些生硬。   心不甘情不愿被她强行放下来,沈央悠瞬间就冷了脸,一脚踢开脚边的物什,伸腿跨进浴缸里,不等宴西说什么,唰一声拉上帘子。   脾气发的莫名其妙。   地上散落着一堆凌乱的衣物,宴西弯腰捡起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扔进洗衣篮里,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绷得严肃的脸。   浴缸里一点儿水花声都没有,走过去掀开帘子,手正伸进水里想试下水温,就被人一把拍开。   “出去!”   激起的泡沫溅到脸上,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微妙。   沈央悠被宴西看得发怵,别扭地转过了头,余光里瞥见她放走了浴缸的一部分水,又拧开花洒放热水。   “水都不热了,怎么洗?”   沈央悠坐不住了,嚯地站起身来,洁白的泡沫从他身上滑落进浴缸,胸前依然是密密麻麻她留下的吻.痕。   夺过她手里的花洒,推了她一下,“我自己会放,你出去。”   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味儿。   一人赤.身|裸.体,一人衣冠整齐,两人面对面站立,对峙了几秒,宴西选择认输。   退开几步拉上帘子,“水满了,你好好洗,我出去,不要感冒了。”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沈央悠才坐下身来,浴缸的水随即溢了出去,手忙脚乱地关了花洒,把整个身子都滑进浴缸里。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实在睁不开眼,只感觉到被人抱了起来,擦干身体后抱到了床.上,之后被彻底睡了过去。   睡梦中都是宴西凶他的场景,为了宝宝不准他吃火锅,不准他吃烧烤,不准他感冒,还不准他撒娇,一撒娇就凶他。   他委屈极了,哇一声就哭出来。   “央悠,央悠,醒醒……”,宴西拍着他的脸,喊他名字。   “呜……我不要生孩子了……”沈央悠从噩梦中醒来,一边哭一边喘气。   宴西紧紧抱住他,柔声哄道,“好好好,生了这个就不生了。”   “这个也不要生了……你凶我,你只喜欢宝宝,只关心他……”   “你做噩梦了,都是假的,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凶你。宝宝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不哭了不哭了。”宴西轻拍着他的背,一边亲吻他一边低声哄他。   “你不准我吃火锅,不准我撒娇,我撒娇你还凶我……”沈央悠抹了抹脸,哽咽道。   宴西眼皮跳了跳,她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解释,只一个劲儿地亲吻他。   男人不听解释的时候,什么也别说,抱紧他吻他就行。这话用在沈央悠身上没错,吻了一会儿,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可怜又委屈地看着她。   家里所有关注点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有压力了,也可能是这段时间自己不能天天陪在他身边,对他还严格……   宴西看着他若有所思,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睡吧,别胡思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里有新文——《他和她的故事》开文了,感兴趣收藏一个吧,好吗?(?ì _ í?) ☆、第 60 章   第60章   昨晚上做了噩梦,导致第二天醒来就恍恍惚惚的。宴西天一亮就去公司了。   沈央悠无精打采地下了楼,厨房佣人立即把早饭摆上餐桌。他看了看,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红枣粥,起身就瞥见周雅捧了个纸箱进来。   “姐夫,你终于起了。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周雅眨了眨眼,向他卖关子。   “该不会是一堆零食吧?”   “才不是呢!快递员说了是给沈先生的,八成是我姐给你买的,刚送来。”   沈央悠好奇,走过去瞅了两眼,“打开看看。”   周雅找了把剪刀划开封口,十二寸的纸箱里装了六七瓶蜡烛。   “买这个干嘛?”沈央悠拿出一个看了看,淡黄色月桂嵌在凝固了的奶白色蜡里,像结晶的琥珀。如果到晚上点上摆在窗台上,应该还挺浪漫的。   周雅拿起一张说明单,“是香薰蜡,可以舒缓压力,有安神功能的。姐夫,你晚上是不是睡不好?”   这举动很贴心,沈央悠突然就不那么生她的气了。   “可能是不太适应这边天气,习惯习惯就好了。”沈央悠放下,冲他笑了下。   周雅看了眼餐桌上没怎么动过的早饭,担忧地挽着他,“你早饭才吃了几口啊,气色都没有昨天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检查下。”   “哪有……怀孕了的人都这样没什么胃口。”   昨天只是累到了而已,晚上做了噩梦今早才会气血差,不想让周雅想太多,沈央悠便开口道,,“我有点儿想吃果脯,上次那部电影还没看完吧,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去楼上,我们边看电影边吃。”   “好啊,我不想去上班,姐夫你真是太懂我的心了,上次看到哪儿了?”周雅高兴地跳了起来,忍不住亲他一下。   沈央悠失笑,拍拍他让他去拿果脯。把纸箱抱上楼。   他纠结了半天,还是拿手机拨了宴西的号码。   “东西收到了吗?”   电话几乎是立即接通,还没等他调整好情绪那头就开口了,让他有些慌乱。   “嗯,收……收到了。”   那头有些吵,人的吆喝声,沈央悠听到了几个词儿,觉得像是搬家公司的。   “你……没在公司吗?”   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后,电话那头安静了不少。   “在南梦花苑这边,来看看装修进展。弄好了早点儿搬进来,这儿离公司近,你要是想我了,打个车五分钟不到就能看见我。”   怀孕后他变得敏感神经,动不动就生气闹情绪,有时候无缘无故就朝她甩脸子,事后自己都觉得太过分,可就是这样宴西都没说过他一个不是。   自责愧疚心疼一股脑儿地涌出来,忍不住鼻子发酸,难过地都快哭了。   沈央悠闷着声音说,“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宴西以为他还记着昨晚的事儿,安抚道,“嗯,生一个就够了。把肚子里这个生下来,我们以后不生了,好吗?”   她的柔声安慰反而更让他难受,先前抱着的孩子要他一个人生,委屈要他一个人受的想法全部化成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不对!根本不是这样……”。   宴西一听他声音都不对劲儿,着急问,“哪里不对了?是不是肚子难受?你别哭啊,家里有人在你身边吗?我马上回来,你别哭……”   真是急死个人,当初就在想直接把人领回家会不会太快了,虽然认识了快十年,可是从来没跟他提过家里。又赶上怀孕,宴西现在不仅仅是头疼。   她不想他太有压力,所以奶奶那儿也明确表态了,就认定他这么个人。也迁就他答应从家里搬出来。   宴西一路上都没挂电话,低声不停安慰着,听着那头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把车开得飞快,连闯两个红灯。   回到周宅车子都没停稳就下了车连忙跑上楼。推门进卧室就看到他红肿着一双泪眼,万般可怜地看着他,周雅在旁一个劲儿地安慰也不顶用。   “阿雅你先出去吧”。   “不许哭了,我姐都回来了。”周雅轻轻拍了拍沈央悠的背,随后离开,细心地拉上门。   “没有哪里不舒服?”宴西脱掉外套,扯了扯领带。   沈央悠脸上还挂着几颗泪珠,摇了摇头。   宴西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转头看着不让人省心的他,语气显得有些疲惫,“什么事用得着你这样哭?你哭得这么伤心我都不忍心让你生了。”   她叹了口气,慢慢解领带,“你要是觉得委屈,真不想生……”   沈央悠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不是,不许说出口!”   急忙抓着她的手,又慌又急地解释,“没有不想生,我等这个孩子等了很久。”   宴西转过头与他对视,瞥见他满脸的泪痕,压下心中的沉郁,“那你为什么哭?”   说是因为你对我百般将就我太感动了吗?会被笑话的吧。   沈央悠吸了吸鼻子,别扭地转过头,声音闷闷地从鼻腔里传来,“是我自己太不争气……太矫情了。”   “这是什么理由?”宴西把人转过来,不解地问道,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沈央悠抿紧了嘴,眼皮一抬,幽幽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就在说,刚才已经说了,不要妄想他在说第二遍。   “别问了,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后不这样了。”   “只要你不哭,不觉得委屈,什么都听你的,这样好不好?”宴西拿他没办法,拧来帕子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颇是无奈道。   沈央悠睨了她一眼,破涕为笑,像猫儿一般投进她怀里,依恋地蹭蹭她的肩窝,声音柔柔的,还带了点儿哭过后的沙哑,抬起头,“你对我真好。”   宴西低头笑,眼里都是宠溺的光,贴着他的唇,“不许哭鼻子了,都当爸爸的人了。嗯?”   “嗯。好。”   …………   这件事儿原本就算这么过去了,但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周子峋耳朵里,老人家知道这事儿,脸色严厉地把宴西单独叫到书房,整整两个小时才出来。   “奶奶说什么了?”沈央悠看到宴西出来,急忙上去问。   宴西拍拍他的手,“没什么事儿,奶奶找我聊了几句。”   “那你笑一个,别沉着个脸,宝宝会被你吓哭的。”   宴西冲他笑了下,搂着人上楼回卧室。   “年后就有三个月了,我们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候再搬到那边公寓好吗?”   沈央悠一回想,发现自己在周宅住了快一个月了。春节也将近,原本是年前就搬过去,宴西现在这么说,多半是被老人家做了思想工作。他想了下,既然是老人家的意思,他也不想宴西夹在中间为难,何况奶奶对他这么好,处处护着他,他不能让老人家失望。   “什么时候搬过去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宴西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干脆,低头看了看他。   沈央悠调皮地眨了眨眼,旋即认真道,“真心话,我都听你的。”   “真乖”,宴西一个用力把人圈在怀里,捏着他的脸笑,不正经道,“待会儿奖励。”   沈央悠拍开眼前这张笑得邪气的脸,朝她瞪眼,“不许在你女儿面前耍流氓。”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儿呢?”   “就是个女孩,这是做爸爸的直觉。不许质疑我。”   宴西笑了笑,摇头不和他争论,只宠溺地看着他。   进了卧室才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女孩男孩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当作宝贝一样疼爱。”惹得沈央悠脸上一片绯红,好半天不跟她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唉……写不下去了,没法儿继续编了。已经被掏空,两千字就已经把我难倒了。 ☆、至少输个名字吧是什么鬼……      年关过后的第二个月,沈央悠才住进了江边那套公寓。原本周子峋坚决不同意,后来不知道宴西怎么把老人家说通的。   周子峋不但允许他俩搬出来住,而且还请了专门的营养师来问沈央悠制作一日三餐。   沈央悠没法拒绝老人家的心意,何况营养师也是每天准时过来做好饭后就离开,还很贴心地跟他交流一些孕期和育儿知识。   怀孕已经七个月的他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每次照镜子都不忍直视镜子里的自己。曾经纤细的腰身完全看不出来,胳膊大腿也比以前粗了好几圈。   都怪宴西,每餐都监督着他。该吃的一样没落下,不喜欢吃的也被她哄着骗着吃了不少,导致他现在对她是又爱又恨。   吃过晚饭后,他就被叫到客厅待着。茶几上还有他每天的饭后甜点——水果沙拉,电视也是他喜欢的综艺节目。   可他什么也没看进去,目光一直随着某人的身影转。   开放式厨房里宴西在刷碗,下午家政人员收拾干净了才离开的,所以只用洗两个碗几个盘子。   上个月他报了个班,她每天抽出一个小时陪他去上课呢,上课的时候为了不让他辛苦强行拿过他的本子替做笔记,其他怀孕的爸爸看了都十分羡慕。   厨房的水流声停了,沈央悠这才将目光放回电视上。   “怎么不吃?”宴西坐到他身旁,端过装着水果沙拉的玻璃碗,作势要喂他。   “正等着你喂我呢。”他笑嘻嘻地贴过去,圆滚滚的肚子紧紧挨着她。   “今天和阿雅回奶奶那儿了?”   “嗯,小金毛长好大,好想抱抱它。”沈央悠摸了摸自己肚子,小声抱怨,要不是顾虑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他可就要把金毛领回开来了。   宴西笑了下,宠溺地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赶紧吃完,吃完了下楼散步。”   “不吃了,现在就下楼!”一提到散步,沈央悠就来精神了。   洋城是个港口城市,南梦花苑这栋高级公寓就在江边。每天饭后宴西都要领着他在江边散散步,医生说适度的运动对到时候生产有帮助。   江边散步的多是附近的居民,已老年人居多,也有三三两两的年轻情侣依偎着靠在围栏上喁喁私语。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江岸边的人行道慢悠悠踱步。   已是夏季,沈央悠图凉快,穿了件宽大的吊带长裙。浅绿色的棉布连衣裙,头发用复古的方巾在脑后挽了个松散的发髻,皮肤白白润润的,温柔又迷人,身上散发着一层父爱的光辉。   走了不到五分钟,他便小声嚷着累。宴西扶着他后腰,牵着他来到树下的长椅朝,把椅垫垫好了,才扶着他坐下。   沈央悠站在一旁,看着她一个身价千亿的集团总裁做这些,心里又暖又软。   夏夜晚风带走了空气里的热气,他穿得单薄,还是能感受到丝丝凉意的,宴西连这些都考虑到了,不仅带了椅垫还带了外套。   “宝宝以后肯定很听你的话。”   宴西笑了笑,替他披上外套,“为什么?”   “你这么偏心他,他肯定向着你。”沈央悠想往她身边移靠她更近,挺着大肚子的他看起来动作有些笨拙娇憨。   宴西配合地挪了过去,承接他整个身子的重量,忍不住捏了捏他可爱的鼻子,淡淡调侃道,“醋性真大。”   沈央悠才不想承认自己吃肚子里小家伙的醋,轻瞪她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喜欢这儿吗?我在想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可能又要搬一次家。”宴西突然说道。   “为什么?搬哪儿去?”   虽然说住在这儿也只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不是长住,但是他觉得这儿还挺不错的,离她公司又近,想去找她就去找她,傍晚两人还能一起下楼沿着江边吹吹风散散步。   突然让他搬走,他还挺不舍的。   “不想搬我们就不搬,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宴西想得比较长远,考虑到住高层对孩子不好,所以才有搬家的想法。但她知道他能很快适应一个新地方不算容易,也不想强迫他。   不搬就不搬吧,只不过得辛苦她以后多花心思教育孩子罢了。   两人上了楼后,宴西给他放好洗澡水。他站在卧室磨磨蹭蹭了半天就是不进去,   宴西抱着睡衣过来问道,“怎么不进去洗?刚才不是说困了吗?”   “我不想泡澡,淋浴嘛……好不好?”沈央悠抬眼打量着她的神色,勾着她的手指撒娇。   宴西无奈地笑了下,她不是不知道他的那点儿小心思,一有机会就撩拨她。   “进来吧。”   沈央悠顿时心花怒放,赶紧跟进去。   宴西调试了水温,虽然是夏季,但是为了不让他感冒水温都得稍微调高点儿。   “你先洗,我待会儿冲凉。”女人天生体温高怕热,爱洗冷水澡,宴西也不例外。   沈央悠刚把裙子脱下来,刚刚还笑成朵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把脏衣服往洗衣篮里胡乱一扔。   “你让我一个人洗啊?我不小心滑……”   “不许胡说!”   “万一嘛……”,他嘟了下嘴。   “多大的人了?这种事情是能假设的吗?你是想让我时时刻刻都担惊受怕吗?”宴西没好气道,脸色绷得严厉。   “我不乱说了,你别气。”沈央悠扯着她的手,小声赔不是认错。   宴西看了他一副故作乖巧可人的模样,匀了两口气,才说道,“过来抓着扶手。”   沈央悠这才反应过来宴西根本没打算出去。他身子重,留他一个人在浴室她肯定不放心的。   “对不起嘛,我刚刚……”,他偷瞧她两眼,怕她生闷气,转而又想到这样的解释显得两人生分。   宴西一言不发地打香皂泡。   沈央悠连着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可宴西当作没看见,压根不理他,他心里头原本那点儿旖旎的想法也被打消了。   既然她不理他,那他也不要和她说话好了。沈央悠轻拍了肚子,低着头装起冷漠。   “胳膊抬起来。”   沈央悠抬了下胳膊,任她拿着澡巾搓揉,身体随着她的力度前后摇晃。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委屈又倔强地看着她。   “你轻点儿……”。   “嗯。”说着话,故意躲着他的眼神,手下力度却变小了,另一只手绕到他背后环住他。   沈央悠顺杆就爬,讨好着靠过去,“衣服湿·淋淋的,贴身上多难受,我帮你脱了吧。”   也不等她点头,就自作主张地要去捞她短T的衣摆。   宴西淡淡看了他一眼,“别闹”,拿下他两只爪子,把手中澡巾塞给他,取下莲蓬头把他身上的泡沫冲掉。   “嗯,我乖乖的,那你可不可以亲亲我?”沈央悠笑眯眯地凑近了她的脸。   饶是再故作正经的宴西也没绷住,转过头去隐秘地笑了下,不想让他太得意。   “你倒是想得美。”   “不亲就不亲嘛,我现在又胖又丑你不爱我也是正常……”话越说越可怜,越说越来劲儿,假的都被他说成真的了。   宴西拿他没办法,拿了浴巾把人裹起来,亲了两口,搂在怀里恶狠狠威胁道,“再说!再说觉都不和你睡!”   沈央悠得意地挑眉,“哼!我才不信。”   宴西捏紧了他的鼻子,冷笑两声,“不信试试看。”   “出不了气了,快给我吹头发。”沈央悠瞪她一眼拍开她的手,对她颐指气使道。   头发吹干后就被宴西抱到了床上,指了指床尾的睡衣“把衣服穿上,先睡,我冲个凉就出来。”   “噢!快去吧。”沈央悠翻身进被窝,催她赶紧去。   宴西无奈地扯过被子盖过他肩头,又把空调调高了点才转身去洗澡。   沈央悠趁她一离开,就下了床去衣帽间拿了条丝质的睡裙,换了之后才爬回床上。   宴西洗好出来,看到床上侧躺着的背影,她的手机放着他每天睡前必放的胎教音乐,一首轻柔舒缓的钢琴曲。   她掀开被子躺上、床,正准备关了床头的小灯。   “别关。”沈央悠睁开眼,转过来拉住她。   “没睡着吗?”   沈央悠摇了摇头,中午午睡过的他怎么会困,都是骗她的。   他一般都是要等到睡着后才准关灯的,这是怀孕后养成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想写长篇了 ☆、又让我至少输个名字吧……巨烦!   第62章   “递给我。”宴西指了指他床头柜上的手机。   沈央悠伸手抓过来扔给她。   “这么晚了还看……”   宴西揉了揉他的头,笑了下低头查看工作邮箱里有没有遗漏的电子邮件,这是她的睡前习惯。   沈央悠捏着她的手和自己的做比较,女人的手就是比男人的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茧,被这样的手握着,温暖又安心。抬头见她看手机看得认真半天没放下,忍不住嘟囔,“是不是哪个小妖精给你发短信了?”   声音虽然压得很小,但还是被宴西听清楚了。   “是在说你吗?”宴西反手握住他,转头看他一眼,眼角藏着宠溺的笑。   沈央悠唇角一勾,靠到她身上,仰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给我看看……”   宴西把手机换到了右手,拿远了些。   沈央悠:“……”   “有辐射,你别碰。”宴西关了手机扔进床头柜抽屉里,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   看着他不太高兴的脸,又解释道,“是椿城那边公司的事,潞源做了个收购的企划书征求我的建议。”   一提到椿城,沈央悠就有些想念自己的小公寓和香飘十里店。现在的店已经扩展成了好几家分店,也请了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打理。   “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去一趟?”   宴西无奈道,“上周不是才回去过吗?”顿了顿安抚着他说,“现在天气热,等你把孩子生出来了,我们再回去。”   沈央悠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等孩子生下来,自己做什么都方便了,想回去就回去,没有那么多不适和顾忌,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睡觉,不然晚了你又睡不着。”宴西拍了拍他,躺下来。   “噢!”沈央悠笑嘻嘻地答应着,身子却趴到了她身上。   与她脸对着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声音说,“我睡不着。”   宴西闭着眼,一把抓住他两只到处乱摸的手,开口道,“把眼睛闭上就能睡着。”   “睡不着!我刚刚闭了!”沈央悠睁着眼睛说瞎话。   宴西困意涌上来,打了个呵欠应付他,“肯定是闭的时间不够。”   沈央悠不信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想做什么。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了,随随便便一点儿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   “睡不着我把灯关了啊?”宴西勉强睁开眼看着他说,手却摸到枕头底下拿了个眼罩出来。   备着眼罩是为了怕他不准,她就带眼罩睡。   然而今天沈央悠却很好说话,主动关了床头柜的小灯。   卧室变得一片漆黑,宴西搂着他的肩膀想让他躺下来,“听话,这样压着肚子累不累?”   “累……可是人家就是……”,沈央悠支支吾吾了半天,从被窝里爬起来,摸着黑分腿坐在了宴西身上。   “这样就不累了。”   宴西把人扶稳,还是起身把床头灯打开了,才坐直了身子无奈地看向他。   “睡不着嘛……”沈央悠咬着唇委屈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低着头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宴西揉了揉眉心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头发被他拱得乱糟糟的,自己去找出来穿的那件吊带裙绑带的肩带也散开了,松松垮垮的。   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我又没骂你,你干什么这幅样子。”她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里,抬起他的脸。   下一秒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唇上辗转含.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嘴角。   沈央悠怀孕的身子十分敏、感,唇·舌的交缠轻易就让他动了、情,身体发软发麻像电流经过。   “嗯哼……”   嘴角溢出呻、吟|喘、息的声音让他身体发热发烫,指甲无意识地就在她胳膊上抓出一道红痕。   “宴西~”   沈央悠情不自禁叫了她的名字。   这一声让宴西停了下来,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   沈央悠睁开了眼,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戛然而止的吻勾得他心痒难|耐。   借着床头的光,宴西顺了顺他一头凌乱的头发。   “肩带掉了,我给你系上。”说着这话,目光却落在他的唇上,莹润|饱、满的红唇太有诱|惑力。   “不要。”沈央悠伸手抽掉她睡袍的腰带,下巴微抬,赤|裸、裸的挑衅道。   随后扯掉另一边的肩带,宽大的吊带裙从身上自然滑落,挂在腰间。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胀得发疼的乳|头上,抓着她的手指力度适中地揉捏。   三两下粉嫩的乳·头就被揉·捏的红肿,尖端冒出莹莹润亮的湿意。   “……别玩过火”,宴西盯着他胸前看,目光幽而深,微哑的嗓音撩得人头皮发麻。   沈央悠吊着眼稍,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喉间溢出一声轻·哼,脸颊染上了红晕。   打着空调,可沈央悠竟觉得浑身、燥热,肌肤泛起了情·欲的粉,身上燥热黏腻。   “左边也疼……”,沈央悠哼哼唧唧地蹭着她,意图让她那只手替自己舒缓,没得到回应便扯开她的睡袍一屁股坐下去。   肌肤相贴,才知道他底下什么也没穿。宴西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呼吸。   刚要转过头不去看他一副妩|媚的勾、人模样,那双红唇便贴了上来,紧紧缠着她含|吮,另一只手摸到了身下。   宴西呼吸一紧,一把制止住他,两眼幽深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头越发痒了,咽了下嗓子。   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回想自己做的这些脸颊发红发烫,“我看了书房你的电脑……里面有一个文件夹……”   前几天家政来打扫卫生时,沈央悠和家政小哥聊了几句,家政小哥说只要有点儿钱的女人没有哪一个不是家里养一个外面养好几个的,越有钱养得越多。   宴西这么年轻健康血气方刚,对这方面需求应该很旺盛。   医生说可以同房后,他几次撩拨她,她都忍住了……如果不是外面有人,她一个正常女人怎么忍得住……   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脑子越想越乱,后来就每天拿她手机听音乐当借口翻她手机。   结果什么可疑的都没有,又想到宴西每天在书房待那么久,也许在她用电脑和狐狸精联系呢。于是家里没人的时候就进书房打开电脑,电脑桌面就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名字是德意英法俄,他觉得奇怪,点了进去。   原本以为会是外语资料之类的,点进去才发现全是爱情动作片,涵盖了各个国家,满屏的活·色|生香娇、喘|呻、吟,画面清晰度跟现场直播一样,看得他面红耳赤……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宴西提醒他。   沈央悠抬头飞快看她一眼,又心慌地避开,他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嗯……对,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德意……”   宴西不等他说完,便闷声笑,低沉的笑声从胸腔传来,有一种属于女人的性感。   沈央悠的脸就在这笑声中变得越来越烫越来越红,跟熟透的番茄一样。   宴西靠过去,贴着他的鼻翼,笑着说,“以后不许看了,都把你教坏了。”   沈央悠听出她话里的戏弄,眼眸轻抬,“为什么不许我看,我这样你不喜欢吗?刚刚是谁眼睛都看直了?”   宴西摸了摸鼻子,没好气道,“我不想你看别的女人知道吗?”   “你还看别的男人呢!”全是一些狐狸精。   视频里全是腰细屁股|翘的男人别以为他没发现。女人都这样吗,有了男人后还留着那些?   沈央悠一想到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那些光着身子的男人,心里就不舒服。   “你是不是每天看那个……所以才不碰我?”   “看哪个?”宴西嘴角藏着笑,故意逗他。   沈央悠红着脸瞪她一眼“就是那个!”在她腰间狠狠一掐。   “嘶~”,宴西疼得直皱眉,看着架势是把他惹急了。   “那是大学时候的,就看过几次。”   沈央悠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听。幽幽道,“几次?谁信?”   宴西揉了揉腰上被他掐过的地方,腆着脸凑到他面前,“真的。就大学时候看得多,那时候年轻精力旺盛。”   “我看你现在精力也不减当年。”沈央悠乜她一眼。   “现在不行了”,宴西捏着他左胸前的红点,在他耳边呵气。   沈央悠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没法继续装高冷,轻哼一声,“嗯……为……为什么……不行了……”   宴西抱着人躺下来,深深看了他两眼,嘴角挂上玩味的笑戏谑,“因为家里有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都没有用脑子写……将就一下吧(哭),这个剧情走不下去了。 ☆、坦白从宽坦白从宽   第63章   打扫卫生的家政每天上午九点过来,今天却晚了两刻钟。一进门就不停地道歉。   沈央悠当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不在意地说了句没事儿,不就迟到了会儿嘛,又不着急。   家政员是个中年男人,在这儿做了也有好几个月了,对这位说话待人都温柔细心的沈先生颇是有好感,犹豫了片刻道,“沈先生,我有一件事儿想拜托你。”   沈央悠见他面有难色,善解人意地开口,“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能帮到你的我会尽力的。”   家政员咬了咬牙,“沈先生,我不小心碰倒练功房的雕像,结果摔碎了……你能不能跟宴小姐求求情让她别开除我。我能得到这份工作也不容易……”   沈央悠越听越糊涂,哪里来的练功房?   “你在说什么?什么练功房?”沈央悠皱着眉打断他。   家政员愣了下,“隔……隔壁啊。”   “隔壁不是没人住吗?”   “是没人住,我也没碰着,空着好大的房子,之前定期打扫隔壁的家政员辞职了,我们公司安排让我去打扫。我也是不小心,沈先生,你看能不能……”   这一层两户的住宅,沈央悠一直不知道隔壁的房子也是宴西名下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他不知情。   “我会跟她说的,你不用担心。”沈央悠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家政员稍微松了口气,开始忙碌起来。   沈央悠关了电视,进衣帽间换衣服,他和周雅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出了门他下意识地就看向隔壁,心里的那点儿好奇心挥之不去。   他和周雅约在一家淮扬菜馆,夏季炎热,吃得重容易上火,宴西对他饮食管得严,他自己也有所收敛。   二楼包厢里,周雅正在低头对着镜子补妆。   沈央悠掀起珠帘进去,打量了他几眼,“谈恋爱了?”   周雅抬眼看到他,立即收起镜子粉饼往包里一塞,“哪有……”   沈央悠笑着坐下来,也不戳穿他,“你今天这妆化得可真好看。”   周雅一听笑眯眯地又从包里掏出镜子照了照,“真的吗?”   “嗯。”沈央悠喝了口水,看着他,他还是适合淡妆,清新又艳丽。   周雅扬了扬眉,骄傲地收起镜子。   按铃传了菜,周雅才别别扭扭地跟他说起了年轻男孩的心事。   “她是个演员?”   “嗯,你是不是也觉得演艺圈的人不好?她绯闻很少的而且都是别的艺人为了上热搜故意把她牵扯进去。”   沈央悠摇了摇头,“没觉得不好。她对你是什么态度?”   周雅咬了咬唇,戳着碗里的米饭,“特别冷淡……”   沈央悠笑了笑,他当初追宴西时不也一样吗?现在想来觉得又酸涩又甜蜜。   “我们阿雅这么聪明漂亮,她怎么会不喜欢呢,说不定她是在考验你。”   周雅抬头看向他,“考验?考验我什么?她……”愣愣地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竖起大拇指给沈央悠点了个赞。   晚饭是在周宅吃的,吃过晚饭后,宴西就过来接人了。   “今天又和阿雅出去了?”宴西把着方向盘往后视镜里看两眼。   坐在后排的沈央悠率先移开两人相触的视线,“怎么?现在还要管着我不让我出门了?”   宴西听着这话莫名地笑了,“你现在和阿雅这么亲密不怕我吃醋吗?”   “无聊。”沈央悠瞪了她一眼。   宴西摸了摸鼻子,专心开车。   车子到了楼下,沈央悠被她抱着下了车,整个人困得不行,软绵绵地搂着宴西。   “待会儿再睡,小瞌睡虫。”   沈央悠嘟了下嘴,脸埋进她胸口,“困嘛……”   宴西无奈地笑了笑,往电梯口走去。   “我问你啊……”沈央悠伸手按了电梯,盯着她一眼不眨。   宴西低头看他,“怎么了?”   “我们隔壁的房子是你的?”   宴西没想到他问这个,愣了下,才回他,“嗯。”   “那天在阳台的时候我问你隔壁是不是空着,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宴西垂眸看了他一会儿,移开了目光,嘴角微动,似要说什么,就在这时电梯“叮”一声。   “到了。你是不是今天小腿又抽筋了?待会儿用热水泡一泡。”宴西抱着他走出电梯,在门口把人放下,输入电子密码。   沈央悠明显感觉到了她的避而不答。   “我问你话呢!宴西!”质问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隐隐带着恼意。   宴西身形一僵,过了几秒才转过身来,目光闪了闪,“以前余恩黎住过这儿。”   心里的那点好奇终于被满足,如释重负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和不甘。沈央悠看向对面那间房子,又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旁走过。   宴西叹了口气,转身跟进去。    ☆、貌合形离貌合形离   第64章   宴西送沈央悠回了周宅。   “我就说住外面没有家里方便,你们年轻人就是不考虑这些,肚子都这么大了,家里没个人怎么能让人放心,还是回家里来好。”   周姨一边吩咐着下人把后备箱里的行李提到楼上卧室放着,一边抱怨着终于“回心转意”的两人。   “快进屋吧,怀着孕的人哪能一直站着。”   沈央悠在车旁站了半天没动,宴西也就一动不动在他身旁替他撑着遮阳伞。   “进去吧。”宴西正伸手去揽他,沈央悠已经走开了,冷冷甩下一句“不用”。幸好两人声音不大,又有院子里喷泉的声音掩盖,没人听见。   周子峋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报纸,见到两人来,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意。   “奶奶。”沈央悠乖巧地喊了声,在周子峋面前不动声色地避开宴西扶他坐下的手。   周子峋点了点头,一点儿也没察觉两人的不对劲,“中午想吃什么,让周姨给你做。”   “知道了,奶奶。”沈央悠笑了笑。   周子峋和宴西聊了几句公司的事,起身去了楼上书房,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宴西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个桔子开始剥,“我今晚……”   “我困了……”沈央悠突然站起来,打断她的话。   宴西看了他两眼,放下手里的桔子,“回房间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把人送回卧房,宴西下了楼去厨房。   “有牛腩吗?”   周姨打开冰箱门,“有。早上刚采购的。还有刚空运来的澳洲龙虾,宴西小姐想怎么做?”   “我做几道菜,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猜到宴西亲自下厨是为了谁,周姨心下了然地笑了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周雅也被周子峋打电话叫回了家里吃饭。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饭菜上桌,看了眼正在厨房摘围裙的宴西,惊讶道,“姐亲自下的厨?”   “宴西小姐厨艺很精湛呢。”接他话的周姨指了指餐桌上的好几道菜。红烩牛腩,清炒时蔬,焗油龙虾,清蒸蒜蓉虾,道道精致可观,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味儿。   周雅口中生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看向宴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佩服。   “姐夫真是好福气。”   “洗洗手坐下吃饭吧,央悠那孩子呢?”周子峋在主位坐下。   “你们先用着。他在楼上休息,我去叫他。”   宴西上了楼。卧室里沈央悠蜷缩在大床上,因为大着肚子,他蜷缩的身子显得十分笨拙滑稽。   身上还搭着她临走时给他盖的毯子。胸口微微起伏,脸颊睡出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娇憨可爱。那么乖巧,跟她一点儿也不生分,宴西安静地看着他,生怕把他吵醒。   “手拿开。”沈央悠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贴在自己脸颊边的手。   宴西收了手,好脾气地看着他,“饭做好了,我们下去吃吧。”   “我不饿。”沈央悠看了她一眼,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推开她要来扶的双手。   宴西笑了笑,不顾他的反对给他穿鞋,“你不饿也别饿着孩子。”   沈央悠嘴角抿得紧,看她的目光更加冷,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我不想见到你。”   宴西给他穿鞋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给他穿鞋,淡淡应他,“嗯。”   两人下了楼,周子峋才吩咐周姨开饭。   满桌子熟悉的菜,都是他平常爱吃的。沈央悠看了眼身旁的人,眼神微动。   宴西扶着他坐下后便开口道,“奶奶,公司有点事情,我现在要赶回去处理,不能和你们一起吃午饭了。”   话虽然是对周子峋说的,眼睛却看着沈央悠。   “什么事情这么急,饭吃了再去处理。”   宴西给沈央悠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回答道,“公司的事得尽快处理好,潞源的公司准备在纽交所挂牌上市,今晚我得陪她飞一趟纽约。”   周子峋点了点头,感慨道,“潞源那丫头现在倒是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些,许久没见到她了,哪天让人来家里做做客。”   读书时代,万潞源可是周家的常客,几乎是天天来周家伙着宴西往外跑。因为他的缘故宴西可没在外少惹事而被周子峋罚。   宴西答“好”,转头凑近沈央悠耳边低声说道,“我可能在那边待个三四天,你好好吃饭,乖乖睡觉。”   沈央悠头也不抬,嘴里嚼着米饭,腮帮子鼓鼓的,喝了口汤,才含糊应了声。   在一桌子人面前他不能让她丢面子,也不想让两人的不对劲被发现。   宴西笑了笑,勾起他耳边散落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趁机轻轻捏了捏白嫩柔软的耳朵。   周姨送宴西出门,沈央悠竖起耳朵听院子里车子启动的声音,手上的汤勺都放下了,没忍住扭头往大门口看去,心里忽然变得起起落落的。   “姐夫是不是舍不得姐啊?只是出个差嘛,想她了就给她打个电话……”周雅剥了个虾放进他碗里,笑眯眯地说,顺道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周子峋,“是吧?奶奶。”   周子峋无奈地摇头,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你这孩子没大没小。你姐不在,你就多陪着你姐夫,陪他解解闷。”   “这还用您说,我姐不在我就是护花使者。”周雅眨了眨眼,像个开心宝逗得周子峋开怀大笑。   沈央悠也被这轻松欢快的气氛感染,嘴角忍不住上扬。    ☆、少年你完了竟敢如此调戏你姐的男人   第65章   上午九点,周雅带金毛遛了一圈回来刚坐下,客厅的电话铃叮铃铃响起。   在前院修剪草坪的周姨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诶……周姨,我来我来。”周雅先她一步抢过电话,“喂,你好,哪位?”   “我。”   周雅吃了一惊,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捂住说话筒对周姨挤眉弄眼的,声音压得很低,嘴形夸张地说着,“是我姐打来的。”   周姨无奈地笑了,“宴西小姐指不定有什么事呢,你快听听。”   周雅这才又把电话凑到了耳边,故意对那头的人装起了腔调,“有什么事吗?”   “把电话给你姐夫。”宴西揉了揉眉心,没心情应付他。   “哦。”周雅撅了撅嘴,看一眼对面关切看着他的周姨,又把电话捂住指了指楼上,“不知道搞什么?不会是和我姐夫吵架了吧……”   “哪能啊,阿雅少爷快别猜了,把电话拿上去吧。”   周雅上了楼,直奔三楼的卧室。   敲了门进去,“姐夫,我姐的电话。”   沈央悠背对这他,坐在阳台的藤椅里看书,听了声音,才转过身来。   “放着吧,我待会儿给她回过去。”   “这正通着话呢,你说两句吧……”周雅把电话递到他面前。   沈央悠蹙了下眉,不太高兴的样子,却还是放下书接过了电话放在耳边。   “喂。”   周雅心底松了口气,看着沈央悠和往日不一样的脸色,虽然好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在此时多问,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宴西刚从酒桌上下来,一回到酒店就给他连打了三个电话,全是无人接听,她立即就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又转而打到了家中电话上。   “闹归闹,电话不能不接。”她低声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过了会儿又像是叹了口气。   “我明晚回去,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沈央悠看了眼时间,算了下,纽约此刻大致是夜里的八点多。她虽然极力掩饰,可他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   “没有。”   “嗯。”宴西像是猜到了他会说没有似的,这个“嗯”在他说完话下一秒就说出了,带着些鼻音,不知道是不是经过电流的修饰听起来饱含着宠溺的意味。   沈央悠微怔。   结果拿着电话等了半天,宴西也没再说一个字,安静得听不到她的呼吸声。就在他以为她睡觉了,电话那头传出几声隐忍的咳嗽声,咳了两声后那声音似乎离远了些,电话里又传来敲门声和慌乱间杯子碰倒的清脆声。   窸窸窣窣了一阵电话才又被人拿起来。   “是潞源过来敲门。”宴西跟他解释。   沈央悠淡淡“嗯”了声,显得丝毫不在意,想到刚才电话里那几声极力掩饰的咳嗽,别扭地开口,“感冒了吃药……别跟个小孩似的。”   “嗯,小感冒而已。别担心。”   沈央悠本想说他才不担心呢,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那头宴西也没再说话,电话里只听见胶囊从泡罩包装背面铝纸里挤裂出来的声音。太安静了,安静到电流滋啦滋啦作响,即使相隔一万多公里,酒店客厅的空旷冷清都能分毫不差地直戳进他的心里。   沈央悠觉得十分怪异,这种沉默让他感到烦躁,以前两人通电话从不会这样,于是他准备结束通话,“吃了药好好休息,我想挂电话了。”   等到那头说了声“好”电话就被他摁掉。   沈央悠拿着电话下了楼,周雅凑了过来,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   “姐夫……你是不是和我姐吵架了?”   沈央悠拿了个青苹果削起来,嘴角轻扯,“没有。”   “我觉得你这几天都很不开心啊,我姐的电话你好像……都不太想接……”周雅看了看院子里的周姨,小声说道,生怕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沈央悠苹果削到一半又忽然嫌苹果又酸又硬,放下了。转了个身子,看着神色担忧的周雅,挤出了个笑。   “哪有那么多不开心,生活不就是这样吗,酸甜苦辣样样尝过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周雅惊讶的嘴巴微张,伸出手去贴他的额头,“姐夫,你没发烧吧。”   沈央悠觉得好笑,拍开他的手。   没好气地说道,“没发烧,我好着呢。”   周雅讪讪地收回手,舔了舔嘴唇,嘻嘻笑着说,“就是这种很有哲理性的话一般都是奶奶她们才说,姐夫你这样我还真不太习惯。”   沈央悠戳了戳他的额头,笑了笑,“家里就你想法多,精灵古怪的。”   “想逗你们开心嘛。”周雅腆着脸凑到他面前,“姐夫笑起来真好看。”   “和你姐一个德行。”沈央悠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下。   “嘻嘻,什么德行?是不是每天都跟你甜言蜜语……”   周子峋这时正从楼上下来,恰巧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假意咳了咳,面孔板得严肃,“什么话都说,你姐的事是你能问的吗,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周雅吐了下舌头,缩着脖子坐回去。   瞄了几眼威严的老人家,小声嘀咕道,“得,两头没讨到好,还不如回公司上班呢,至少……”   沈央悠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别说了,然后起身去厨房泡茶。   翻阅着报纸的周子峋戴上老花镜,低头安静地看报,客厅里只响动着翻阅纸张的声音。   周雅在沙发里挪来挪去,险些坐不住。又碍于周子峋在,不得不端正坐姿,可苦了这位小少爷。过了好半天,才听到周子峋摘了眼镜,赦罪般地说道,“过来给奶奶读一段。”   周子峋既然发话了,他只能照办,照着老人家指的地方一字一字地读,声音清脆,速度也不快不慢。   周子峋闭着眼靠着背椅,听了一小段后点点头,夸他两句。   被她这么一夸,周雅立即就嬉皮笑脸了。替周子峋揉着肩,说好听的话哄老人家   周子峋被哄的开心的同时也不忘教育他,敲了敲他的脑瓜,“你姐和姐夫的事你最好少问,一个男孩家操心这些做什么。”   周雅撇了撇嘴,“好嘛,不问就不问。反正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事。”   “好了,知道你想法多。去厨房帮帮你姐夫。你要是能多和你姐夫学学,将来你的婚事也……”   周子峋话还没说完,周雅一溜烟儿跑进厨房。   “吓死我了。”   周雅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夸张地抹了把额头的汗,长吁一口气。   沈央悠笑着回头,“自己家也一惊一乍的。”   “姐夫,奶奶刚刚居然提到我的婚事……你说这还不吓人吗?我才多大啊……你说奶奶会不会让我联姻?如果真是这样我才不结呢。”   沈央悠仍是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辈子难道都不结婚吗?”   周雅立即摇头,在沈央悠怀疑不信的目光里又点了点头,小声吱唔着说,“要结的……而且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结……”   沈央悠拉起他的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像个哥哥般对他说道,“这样想很对。阿雅这么单纯善良,一定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周雅两眼冒星星地看着他,“姐夫,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假如我亲了你我姐会不会揍我?”周雅瞄了眼他的脸色,心一横一口气说出来。憋着笑看了他一眼,不停地追问道“你说会不会?”   沈央悠不说话瞪了他一眼,他若是再猜不出他的存心捉弄他就是个傻子,于是转过身看着沸腾的水,看也不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个人做好心理准备,等着挨你姐的枪子吧。 ☆、大结局倒计时   第66章   一大清早周家客厅里就热闹地响起了说话声。   沈央悠不明所以地下了楼。   客厅严整地坐了好几个人,宴西也在。她是凌晨四点到的,那时天色朦胧,她洗了澡换了衣服,他听到动静想要起来,被她制止附在睡得半梦半醒的他耳边说了句,“再睡会儿。”于是他乖乖地又睡着了。   “怎么下来了?是不是饿了?”宴西过来扶着他到沙发处坐下。   他摇了摇头,坐下才发现刚才背对着他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一个优雅漂亮的陌生男人。   一身香槟色的小香风套装,线条优美,身姿端正,一看就知道有着良好的礼仪教养。   陌生男人化着精致的妆容,面带微笑,眼角细细的淡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温和善意的目光随着沈央悠的到来转向了他。   “这位就是宴西的先生?”   他一出声,沈央悠就知道刚在楼上听到的欢笑声就是他发出的,这男人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怡然自得。   宴西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沈央悠身上,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沈央悠。”   陌生男人微笑着点头,似是满意又赞赏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沈央悠礼貌地回以微笑,忽然觉得对面的男人似乎在哪儿见过,那五官跟一个人很像。   “孩子快生了吧?”   一提到孩子,沈央悠的目光总是变得柔软温柔,低头注视着肚子,声音不自觉放轻放柔,“嗯,还有一个多月。”   “是女孩还是男孩?”   沈央悠看了眼宴西,摇摇头,“我们留了个惊喜……所以要等宝宝出生了才知道。”   那男人了然似的笑了笑,收起了打量的目光。染着鲜红丹蔻的手从方包里拿出一盒男士香烟,抽出一支敲了敲烟盒,抬头问向一旁的周姨,“有打火机吗?”   沈央悠这会儿才注意到客厅的气氛不太对劲儿,平常活泼跳脱的周雅也收了性子乖乖坐在周子峋身旁。   周姨看向脸色阴云的周子峋,僵硬着没敢动。还是宴西解了围说了声,“维维安,这儿有位孕夫。”   “瞧我,刚问过。真是抱歉。”维维安懊恼地一拍自己脑门,十分抱歉地看向沈央悠。   沈央悠温和地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我其实戒烟许久了,生了Evan和Owen后就没再碰了。噢,Evan和Owen是我的两个双胞胎女儿”,维维安手里玩弄着香烟,笑着对沈央悠解释,“算来刚好10年。”   宴西也跟着笑了下,很淡,没什么情绪,沈央悠看了眼,很明白此刻她心情算不上好,甚至有点儿糟。此刻,他忘了两人还在冷战的状态,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维维安扭断了烟身扔进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对着周子峋不卑不亢地说,“周老夫人,谢谢这次款待。你该担心的不用担心,我这次也只是回来看看宴西,顺道看看女婿。冒然登门拜访请您老人家多包涵,打扰了。”   周子峋脸色还是照样的阴沉,吩咐周姨送客。   维维安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相信这并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话音刚落,周子峋脸色明显更加铁青了,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和几十年修养沉底下来的风度,也许这会儿已经挥起拐杖赶人了。   客厅温度一降再降,气氛僵硬地没人敢出一口大气儿。   “周姨,你安排老李送一下维维安。”   周姨不住点头,赶忙跑去后院找司机老李,“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维维安走后,周子峋终于发作,一拐杖挥得茶杯碎到地上,杵着拐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隐忍着极大的怒火。   周雅被吓得缩着脖子不敢上前哄劝。   宴西看了眼,脸色未变,对周雅说道,“扶你姐夫上楼去。”   这个时刻,沈央悠是不想走的,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惹得周子峋发如此大的火,但是光看宴西凝重的神色他就觉得事情不会很轻松。   他担忧地看向宴西,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情急之下只得劝正在火头上的周子峋,“奶奶,宴西做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刚落地都还没休息,有什么事能不能让她休息好了再说?”   周雅也附和着劝,“奶奶,你看姐眼睛下面青一块乌一块的,一看就知道没睡好,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我扶您去花园看看新开的那几盆紫玉兰呀,长得可好看了。”   两人都想让周子峋冷静冷静,周子峋此刻怒火攻心的样子让他们真怕她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周子峋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你和你姐夫上楼去。”   周雅咬了咬牙,看向宴西,宴西点了点头,又安抚地拍了拍沈央悠后腰让他安心。   周子峋耐心等到两人慢吞吞上了楼,吸了口气坐回沙发里,看向宴西厉声喝道,   “跪下!”   宴西愣了下,表情没变,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开口道,“我没有做错,为何要跪?”   周姨在院子里听到这动静连忙跑进来,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要怪就怪我吧,当初是我把宴西小姐留在身边,那时她才六七岁,什么都不懂……”   “您起来,周姨。这不关你的事。”宴西去扶周姨起来,但她仍然执意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摇头。   周子峋笑着点头,连说三个“好”,不看跪在地上的周姨,指着宴西,“真是好得很呐!你就是这样忤逆不孝的?我怎么教你的,周家怎么教你的,都被你吃进狗肚子里了?你小时候就一身反骨,凡事都和我对着干,长大后更是不知收敛。这次把这男人叫回来是故意气我呢,把我气死了好当这周家的一家之主……”   周子峋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指着她不停地说,眼看着怒火攻心差点气晕厥,宴西连忙上前扶住她,顺着她的气,周子峋寒着脸一把将人挥开。   “别扶我!一个两个合起伙儿来骗我,把骗得我团团转……你们就没有一次想过跟我坦白吗?我就这么不通情理让你们瞒着我二十八年吗?”周子峋被气得眼角通红,握着拐杖的手不住的发抖。   “奶奶”,宴西静静地听着,等老人家情绪终于平稳了点儿,才开口道,“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您是我亲奶奶,我也把您当亲奶奶对待,我不与您相认不怪周姨瞒着您,是我拿的主意……我当时就知道您不同意我爸进这个家的门,逼走了我爸让母亲娶了别的男人。所以后来慢慢长大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既然您对我和对亲孙女没差别,那我就别和您相认了,保持这样的局面就挺好。”   至于维维安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不受她控制。   周子峋在此之前从没有见过维维安,只知道他出生不好,年纪轻轻就在夜总会工作,当唯一的女儿良渚透露出要和这样身家不清白的人结婚时,作为威严权威不容质疑的一家之主她当然不允许,随后便吩咐人不论用哪种手段也要把人打发掉。   所以见到维维安的那一刻,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他与宴西九成像的五官上得到验证。    ☆、大长篇可以完结了。   第67章   产期越来越近,沈央悠被安排住进了医院。这还是他极力争取来的待遇,否则一个月前就该被安排住进来的。   周姨和周雅过来看望好几次,煲汤煲粥的送,沈央悠哭笑不得,在医院陪护人员,也有营养师,都是专业的。   倒是奶奶周子峋来的次数少,每次来都避着宴西和维维安,就算遇上了宴西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维维安来看过他好几次,带着两个可爱活泼的双胞胎女儿。沈央悠一见了Evan和Owen就特别开心,抱着她俩亲个不停,父爱泛滥地过头了,两个小丫头被热情的哥哥亲了一脸的口水,一见到他就吓得往姐姐宴西怀里躲,异口同声地大声喊着,“No!I don\'t wanna puppy”,惹得几个大人开怀大笑。   Evan和Owen极其喜欢宴西,只要宴西在,两个小家伙就黏着宴西“姐姐姐姐”地喊着要抱要骑马。   沈央悠看了有些吃醋又有些开心,再过不久他就能看到宴西这样宠着孩子的样子了。   九月九号那天,沈央悠生下了一个七斤二两哭声嘹亮的丫头,看到小丫头红通通皱成一团的小脸,沈央悠开心地笑了。   小丫头皱巴巴的小脸一长开,粉嫩可爱,一双葡萄般黑亮的眼睛不怕生地盯着每个抱起她的人看,一逗就咯咯笑。   周子峋对这个曾孙喜爱得不得了,捧在手心里地疼爱,连带着看宴西都顺眼多了。   “这眼睛这鼻子跟宴西小姐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周姨一手轻摇着婴儿篮,一手摇晃着拨浪鼓,逗得小丫头芃芃咿咿呀呀地伸手要。   六个月大的芃芃已经会清晰地喊妈妈喊爸爸,只可惜这会儿妈妈爸爸都不在身边,沙发边上坐着的曾祖母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于是黑亮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向她,口齿不清地张口唤了声,依稀可辩是“太婆”二字。   这一声软糯含糊奶声奶气的“太婆”可把老人家的心都叫化了。拿着呱呱叫的小青蛙塞到她软软的小手里。   “嗯,芃芃,真乖,再叫一声太婆来听听。”   小家伙得了有趣的玩具,一屁股坐回摇篮车里,低头安静地玩弄着。   周姨笑了笑,“这性子也像宴西小姐。”   今年开春开得特别早,三月初冰雪就已全部消融,青嫩的小草冒出尖儿,街道上两旁的樱花开得盛,微风一过,扬得花瓣漫天飞舞,美不胜收。   沈央悠和宴西回了趟椿城,因为小丫头还离不了爸爸,所以得早去早回。回椿城也不过是看看那套公寓和几家店。沈央悠明白自己终究是要跟着宴西在洋城落地生根的,也做了把店开到洋城去的打算。   回洋城的路上,宴西突然开口说道,“南梦花苑那边的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   沈央悠愣了下,瞥了眼她,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   那地段寸土寸金,在那儿买下两百多平的房子花的都是天价。她想卖他不会拦着。   宴西转头看他一眼,抓起他的手使了七分力紧紧握住,又瞥见他一副冰冰冷冷故作自然镇定的样子,失笑道,“从芃芃出生,你就没对我笑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央悠抽了抽手,没抽动,虽然她没看他,可他仍觉得不自在,扭头看向窗外,“哪里不好?”   “芃芃会以为爸爸不爱妈妈。”   沈央悠听着她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浑身就变得更不自在了,梗着脖子不回头,“哪里不爱了,芃芃先开口叫的还是妈妈呢……”   说完,他自己先红了耳朵,卯足了劲儿使劲儿往外抽着自己的手。   宴西握紧不放,下了高速在路边停稳了车。扯掉安全带转过身子,伸手勾了勾他扭向窗外的下巴,“转过来,我有话说。”   “不听。”   “听话。”宴西打开车顶的天窗,揉了揉他剪短至耳畔的短发。   沈央悠躲了下,“就这样说。”   车厢沉默了几秒,宴西突然打开车门下了车,从车前几步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胳膊搭在车门上,“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沈央悠转过了头,双手抱胸,一副拒绝合作的样子。   宴西单手叉腰看了两秒,躬身探进车子里,咔一声解掉安全带,把人连抱带扛抱出了副驾驶。   许久没体验被扛上肩头的沈央悠对着她又是捶又是打的,双腿挣扎着,“你放我下来!不行了,脑子充血了……”   宴西把人轻放在车前盖上,前膝抵上去,掐起他下巴看了看,脸色放缓了些。   她以为自己又把人惹哭了。   沈央悠倏地下把拍掉她的手,恼怒地瞪着她。   “你成心的吗?每次都这样!肺都被你抖出来了。”   “嗯,我错了。下次公主抱。”宴西嬉笑着轻抚他的胸口。   沈央悠看她一眼,冷下脸,“什么抱都不要!我现在难受,想回家睡觉!”   说着就去推她,想从车前盖上下来。宴西稳稳地站在原地,任他随意推,象征性地退了几步,又向前堵着,脸上挂着年少时才有的轻狂不羁的笑。   来来回回推了四五下,沈央悠再反应不过来她是故意的他就是个傻子。   “要不要这么幼稚?你女儿还在家等着喝奶呢!”   宴西仍是挂着没个正形的笑,“早上不是备在奶瓶里了吗?”   提到这个,沈央悠更来气。五个月大本来就是要喂奶粉的,但是小家伙一闻到奶粉儿就哭,育婴师说这是正常的,哄着喂让宝宝慢慢接受,但是宴西就说再让小丫头喝两个星期吧,这喝着喝着又喝了一个月。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要不是你,我用得着天天……”沈央悠本来是很生气很严肃的,一看到宴西眼角眉梢的笑没忍住红了脸,又羞又窘地噤了声。   “芃芃哭得小脸通红,你做爸爸的看着忍心?”宴西捏了捏他气得鼓鼓的脸颊,随后又凑近了他耳边低声说,“你以为我想让她喝,这可是我的口粮。”   沈央悠脑子轰然一炸,又羞又怒,瞪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好了,我不胡说八道了。”宴西收了没个正形的笑,握着他两只手送到唇边吻了吻。   两个人沿着僻静的马路牙手牵着手,并肩走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三月夹杂着青草香花香的微风清新宜人,柳条抽了芽,一簇簇可爱的小雏菊迎风招展,河里鹅黄色绒毛的小野鸭排着队跟在鸭爸爸身后。   沈央悠转头看着身旁的人,突然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宴西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冷不丁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沈央悠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教会我成长,一个教会我责任……”   “你爱我吗?”沈央悠突然抬头盯着她问。   人们总说一孕傻三年果然说的没错,“你问这个傻问题做什么?”宴西失笑道。   沈央悠咬着唇固执地看着他要她亲口回答。   宴西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单膝跪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宝蓝色天鹅绒的方盒,沈央悠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开始说着求婚的台词了,她准备了许久的求婚台词。   “我不知道这个求婚方式你喜不喜欢,只有野花小草野鸭子当观众。要是不喜欢没关系拒绝了我再求一次,求到你答应为止。”   幸好这儿没什么过路的车辆,要是看到还不得羞死。沈央悠脸红耳红地瞪着单膝跪地的宴西。   宴西收起了不正经的笑,变得认真起来,目光炙热地看着他一动不动,“你总是爱问我爱不爱你,我似乎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来……我觉得如果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那就成了槟榔,吐出来的就是渣滓,没有价值。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是爱,一见钟情是爱,怦然心动是爱,日久生情也是爱。”   说到这儿,她郑重地牵过他的手放在左心房,一字字清晰缓慢地问道,“如果你想问一个我爱你的理由,那么这些就是理由。沈央悠,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央悠捂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全身颤栗,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都显示着此刻他激动不能言说的喜悦心情。   宴西久久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心里也着急了,面上却不显。   抬起他的手亲了亲,看着他的眸子黑而清,专注又深情,笑着说,“宝贝,我腿跪麻了。”   沈央悠仍是带着恼意地瞪了她一眼,咬着红唇,揉了揉发红的鼻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语气略带责备又颇是无奈,轻声咕哝一句,“你总是来让我措手不及……”   得了这句话,宴西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落地,把准备好的戒指戴上他的无名指,珍而重之的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把凡凡改成了芃芃。 ☆、25002500   第68章   宴西从婴儿房里出来,下楼至客厅。周姨拿着车钥匙进来,“车子准备好了。”   “嗯。”宴西接过车钥匙,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楼上的人还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周姨看了看天色,“备把雨伞吧,气象台预报有大雨。”   宴西抬头望了眼楼梯口,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又转身上了楼。   二楼主卧,沈央悠看了眼镜子里的人,“啪”一声赌气似的合上衣帽间的柜门,反身背对着隐隐颤动的玻璃镜面。   宴西走近,斜倚着门,扫一眼沙发上铺陈开的一大堆凌乱的衣裙,目光落在他不甚开心的脸上,内心了然。   下巴指了指搭在欧式椅靠背上的纯色衬衣,“那条薄荷绿的衬衣搭身上的裤子不是挺好看的吗?”   沈央悠扫一眼,垂下眼睫,撇过头去。“我不去了……”   “哦。维维安听了你说的话肯定会伤心死。”宴西笑着打趣。   沈央悠抬头瞪她一眼,弯腰捡起滑落在地上的几件衣服,心烦意乱地往沙发一扔。   “谁让你说实话了,你就说……就说我不舒服就好了。”   宴西摇了摇头,笑了笑,拿起那件衬衣,“别磨蹭了,再磨蹭一会儿飞机就起飞了,快换上。”   沈央悠皱着眉看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在这儿不好意思脱衣服吗?”宴西挑了挑眉,戳了戳他气呼呼的腮帮子催促道。   “听话,快点换上。”   沈央悠扭了扭身子,小脸仍是不高兴地鼓着。心里那点别扭在宴西满含宠溺意味儿的眼里脱口而出,“你让我怎么出门啊,我现在这么丑……”   虽然身材因为要穿婚纱已经恢复了不少,皮肤也比没生孩子前更加白嫩了,然而脸颊上的那几颗还未消失的茶褐色斑点却更加明显了。加上婚后生活的甜蜜滋养,心宽体胖胃口大开,一不小心就长了好几斤。人多长一斤肉都会觉得穿什么衣服不好看。   总之,现在的他糟糕得要命,没有了以前的漂亮性.感,根本不能自信地走在她身边。   哼……反正她是没法体会到他的苦恼的。   宴西又看了眼手表,险些被他气笑,惩罚般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跟他废话,直接动手脱了他的衣服,把拿的那件衬衣给他穿上。   “我不穿这件。”这件衬衣是他怀孕以前买的,穿上特别显清瘦。   宴西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拨了拨他额前长长的碎发,勾了下唇,“没得选。”   沈央悠不服气地推开她,走到试衣镜前,镜子里的人薄荷色的立领衬衣,下身一条白色休闲裤,柔美干净的五官被衬得更加清爽艳丽。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仍是很圆润,但比起他以前那种明媚精致的漂亮倒是出尘脱俗了许多。沈央悠轻哼了声,不想承认这一点儿,扯着衣摆违心道,“一点儿也不好看,以前穿哪有这么紧啊”   宴西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在欧式椅坐下,单手支着脑袋附和,“嗯,有点儿紧。屁股太.翘……”   笔直的长腿包裹在白色的休闲裤下,恰到好处地贴合,臀部曲线一览无余,丰盈紧实,充满肉.欲.感。   沈央悠脸一红,回头一看,她果然下流地盯着自己的屁股看。   宴西歪着脑袋笑了下,“我说裤子有点儿紧,不过很性感。”   沈央悠不满地轻哼了声,扭过头,拿起梳妆台上的唇蜜对着镜子抹了唇,镜子里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带笑。   “别扭了,再扭两下就走不了了。”宴西不知何时拿了件外套走到他身后紧紧贴着他,盯着镜子里他的眼低声说道。   “啊。”沈央悠瞪着她,轻呼一声,立即按住放在臀部的不安分的手。“你这人……哼,明明就是自己没自制力,倒反过来怪我。”   九点一刻的时候,洋城果然下起了瓢盆大雨。虽然正值炎热的夏季,但郊区不比市中心,一场大雨过后温度会骤然下降好几度,外边风雨交加,有着中央空调的航站楼也不会因人流密集闷热不堪。   宴西在负一楼停好了车,从后座拿了件休闲外套让他穿上,两人才牵手乘电梯上去。   大厅里拖着行李箱的人们来来往往,人声嘈杂。沈央悠半年多没有出过门,一时之间竟然有种陌生感。   宴西牵着他在人群里穿梭,寻找维维安和两个小丫头。   安检通道区两个漂亮惹眼的混血儿激动地挥手大叫,“ Thea, Thea, Thea……”   “他们在那儿。”沈央悠拉住宴西,向Owen和Evan挥手回应。   宴西带着沈央悠快步走过去。还没走到面前,Owen和Evan两个争先恐后地扎进她怀里。   维维安取下了墨镜,无奈地笑道,“两个以为你不来了差点儿不愿意走。”   宴西宠溺地揉了揉Owen和Evan的头,一边听两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复读机似的说回美国后会如何如何地想她,一边抬头问道,“暴雨对飞机起飞有影响吗?”   “暂时没听到广播通知。纽约那边天气很好,下飞机后Owen和Evan的妈妈会来接,你不用担心。”   “嗯。”   维维安看了眼低头和两孩子说话的宴西,走上前拉起沈央悠的手,微微一笑,“好好照顾宴西,我作为她的爸爸,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我很内疚……”。   维维安回想起了那段让他痛苦煎熬的日子,再想到如今,心里有欣慰又有遗憾。如今他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曾经的痛苦已经被冲淡,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便是宴西。   “现在她成家立业,婚姻美满,我很高兴。我知道你很爱她……替我好好照顾宴西,爸爸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一直走下去。”维维安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拍着他的手嘱咐道。   这时广播里甜美的男声双语播报着航班信息:   Ladies and gentlemen,   Your attention please. The flight from Yang Cheng to New York is ready for boarding.   Passengers please go to the Gate 106 for your boarding.   维维安笑了笑,“该登机了。”随后拉起Owen和Evan的手,“honey, it\'s boarding, we should hurry up to pass security check.”   “落地了打个电话。”宴西站起身来。   维维安点点头,眼睛发酸,上前抱住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女儿,不知这一别下次见面是何时。   宴西愣了愣,才将手落在他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这是怎么了?维维安,我出差飞纽约的时候会来看望你们的。”   维维安放开她,不自然地侧着脸,幸好有黑超遮面不至于让他感到十分难为情。   “嗯,当着Owen和Evan的面,说话要算数,央悠你帮我监督她。”   两个小家伙仰着脑袋疑惑地在三人间看来看去,听不懂中文。   宴西搂住沈央悠点点头,朝他笑着说,“进去吧。他会替你好好监督我的”   沈央悠抿唇笑得羞涩,也配合地点点头,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宴西向他眨了眨眼,“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做到的。”   维维安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回沈央悠一个神秘的微笑,放心牵着双胞胎往安检通道处去。   目送三人过了安全通道,宴西把人搂紧,贴着鼻尖“严刑拷问”道,“答应维维安什么了?”   “什么?”沈央悠嘻嘻一笑,无害地摊了摊手,故作不懂。   宴西眯了眯眼,显然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改动了点。不影响阅读。 ☆、第69章69696969      周末,沈央悠好不容易给周芃芃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正一边摇着床篮,一边收拾小床上堆放的新衣服,就接到沈一祎的电话。   “哥……”。   沈一祎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很不对劲儿。沈央悠叠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握着电话关切问道,“一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等了两三秒,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听得他心里难过又疑惑,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你别哭,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啊,你现在在哪儿?”   “在……在公寓。哥,我……”。说不到一句,又哭了起来。   沈央悠揉了揉眉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直哭不说明白,你想急死我吗?”   “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打她电话她不接,公司她也不来,我找不到她人,我不敢告诉家里……”   他说的话没个开头没个结尾,但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沈央悠耐下心来问,“你说的她指谁?”   沈一祎犹豫了许久,险些快把他的好脾气磨光,才嗫嚅着开口,“潞……潞源姐”。   沈央悠不自觉皱了眉,“你找她做什么?”   这时,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沈央悠拨开窗帘看了看,是宴西的车子。从车上下来的除了宴西还有……万潞源。   “我问你找她做什么?”他的声音顿时严厉了几分。   沈一祎似被他吓到,快速挂了电话。   沈央悠再回拨,直接被挂断。回想起沈一祎的一言一语,可能是为人父的直觉,他的眉头越蹙越紧,三次回拨被挂后直接发了条短信:我大概已经猜出是什么事情了。不想我打到你爸那儿去冷静后回我个电话。   宴西扣了扣门进来,“和谁发短信了?那么专心。”   沈央悠抬头,宴西身后跟着万潞源。   “今天回来得很早。”   两个人高马大的女人进来就齐齐围在婴儿床边。   “有人想她干女儿了。”宴西走过去搂着他亲了两口,笑着调侃万潞源。   周芃芃乖巧地躺着,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直盯着两人看。“我干女儿可真乖!”万潞源伸手要去抱,沈央悠立马阻止她。   “一身病菌。”   万潞源被噎了下,低头盯着自己干女儿看了眼,兴奋地拍了拍身旁宴西的肩,“你看,她要我抱欸!”   转头对叠衣服的沈央悠哼了声,“看见没,你女儿都不嫌弃我!”   她话音刚落地,就听到小家伙爬起来扒着床栏,糯糯地叫了声“妈妈”,是要妈妈抱的意思。   周芃芃已经会认人了,而且还很会撒娇,家里谁最疼她她就往谁那儿撒娇。   “心要痛死了!”万潞源看了眼啪啪打她脸的周芃芃,夸张地捂着心口。   宴西笑了笑,脱下西装外套的她伸手把女儿抱了起来,对着女儿白嫩的小脸亲了又亲。周芃芃是敢对宴西动手动脚的人,只不过宴西一亲她她就咯咯笑个不停。   “芃芃,给干妈亲两口。”万潞源在一旁看得眼热,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肉嘟嘟的,嫩滑柔软,手感真他.妈好。   沈央悠无声笑了笑,摇摇头起身把衣服放进衣橱。   “她都没见过你几面,能知道你是干妈?像你这么忙的干妈让她认你得花个十天半个月。”   万潞源一听更急了,“快,你俩倒是给我介绍介绍啊,我这干妈当得太憋屈了,自己干女儿都不给抱。”   向来嘻嘻哈哈的万潞源搓了搓手,眼巴巴地望着宴西怀里的小家伙,可惜周芃芃比她还没心没肺埋在她妈怀里拿个黑溜溜的后脑勺给她。   宴西拍了两下,实在受不了万潞源那副眼热心切的傻样,把周芃芃放到了她怀里。   “这你干妈,给你包最大红包的那个,以后买车买房娶男人就找她。”   “没想到还挺沉的,”万潞源小心翼翼地掂了掂,接着就瞪眼,“感情你俩生孩子生着玩,我负责养是吧……”   “抱都抱了,还当着你干女儿面说这些。回头就不认你这个干妈,是吧,芃芃?”沈央悠走过来逗了逗小家伙。   周芃芃的回答:像挥她妈妈巴掌一样两手啪啪往干妈脸上挥,挥完盯着她咯咯笑。   晚饭自然是在周家用的。周子峋很早就念叨着让她来家里坐坐,宴西结婚和周芃芃满月酒要接待的亲朋好友太多,忙都忙不过来,自然不能算作周子峋说的到家里来做客。   “潞源最近都在忙什么?听宴西说你弄了个证券公司?”   万潞源点头说是,“弄着玩的,主要还是在管理和宴西一起做起来恒安。”   周子峋笑了笑,“在我这个老人家面前谦虚什么。我可是听宴西说了,你的每个项目的启动资金可都是在八九位数字啊。”   万潞源颔首微笑,瞥了眼置身事外的友人,回着周子峋的话,“也只有几个项目而已,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过刚起步能做到这样在证券业恐怕找不到几个,除了有人脉资源外就只能靠实力证明了。   在周子峋看来万潞源这丫头也算看着长大了,性情脾性也行,作为老人家爱拉郎配的心思就活了起来,目光在她和周雅身上游来游去。   “现在事业有成了,有没有考虑成家啊?女人总要有个家才能在外安心拼搏。”   万潞源注意到了这点儿,瞥了眼低头吃饭的周雅,眉心跳了跳,“目前有正在交往的人。”   宴西夹菜的筷子一顿,抬头看向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有交往的人当然是编的啊,为了应付老太太,没想到这个明显知道实情的好姐妹在这个时候不帮着说话还来拆台,万潞源眼角抽了抽,仍是风度翩翩地笑道,“上个月刚开始交往。”   周子峋看了眼左手边无动于衷的周雅,也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沈央悠追着她不放,问男生叫什么名字,多大,哪里人,有没有照片,跟调查户口似的,问得她头皮发麻,一个劲儿朝宴西使眼色让她管管。   吃了晚饭,宴西送万潞源出门。   “让司机送你。”   “明晚的酒会别忘了,一定要来。”万潞源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回头叮嘱她。   “嗯,不会忘。”   万潞源这才安心弯腰坐进去,放下车窗愤愤地指着她,“见色忘友,这么坑害我你等着哪天道馆收拾你。”   宴西笑着摸了摸鼻子,招呼司机安全送到,“开稳点儿,他喝了不少酒,记得送上楼。”   “嗝……我干女儿呢?让我抱抱。”万潞源打了个酒嗝,头探出车窗,宴西给她摁了进去,“你干女儿睡觉了,酒鬼。”从里面升起车窗,这才把人送走。    ☆、终篇全文到此结束。      书房。周姨端着两杯温水送进去后立即退了出来。   从楼上下来的周雅脚尖一转,向着书房走了来。   “奶奶和我姐都在?”   “嗯,在谈事情。”   “那我等一会儿进去。”   周姨拿着托盘下了楼。也不知道书房里的人要谈多久,周雅摸了摸左手腕靠着墙开始欣赏对面墙边桌子上的百合花。   没过多久,书房门被人推开,宴西走了出来,又轻声关上了门。   “站在书房门口干什么?今天不出去找那个叫索夏的了?”   周雅低头,鞋尖蹭着脚下的地毯,也不反驳她的揶揄。他和索夏一起吃饭时被她撞见过许多次,只不过都装作没看见。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宴西神情淡淡,“跟她家有生意往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审视了两秒,开口道,“昨晚奶奶的话你也别当真。喜欢哪个女生就试着交往……前提是要保护自己。”   周雅脸色顿时充血,羞恼地瞪了她一眼,背过身,“谁要和她交往啊!”   都被看见勾肩搭背姿态亲昵地约会了,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缺考勤,背着她不知道往那女生那儿跑了多少次了,还口是心非,宴西挑了挑眉,把他的的恼羞成怒当作男孩家面薄要面子。   “那这会儿和我一起去公司?”宴西抬起手腕,转了转手表,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笑。   周雅气恼地抬头,“啊啊啊啊……你太讨厌了!”流星拳噼里啪啦砸在她胸前。   宴西被他这幅样子逗乐,看了眼书房,“嘘,小点声儿。”   “我不!”周雅恼意未消,瞪着她。   “不去公司也不去约会,那就在家帮你姐夫带孩子吧,早完也是要嫁人的。”说完,伸手揉了揉他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   “我要告诉姐夫,你欺负我!”周雅抬腿就要往楼上跑,准备找救兵收拾她。   宴西眼疾手快地把人拦住,拦腰单手抱着往楼下走,嘴边挂着恶劣的笑,“你姐夫昨晚太累了,让他多睡会儿,别上去打扰他休息。”   “这是怎么了,姐弟俩闹什么呢?”周姨端着早餐出来,看着两个都已经成年的孩子忍不住笑道。   周雅气恼地吼道,“周姨,我姐她就知道欺负我!”   “周姨,你给奶奶送上去吧。芃芃醒得早给她冲瓶奶,别抱到她爸爸那儿去。”宴西笑着把人放下,打发周姨上楼。   “欸。我这就上去。”   姐弟俩“深仇大恨”般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宴西快速浏览了这周的财经杂志,笑道,“还要用你那双鱼眼瞪我瞪到什么时候?”   周雅恶狠狠地叉起一块火腿片放进嘴里,像在吃某人肉似的嚼了起来。   “百达翡丽新出的腕表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吗?你姐夫那儿正好有两块,去找你姐夫要。”   “送我的?”周雅打量着她的神色,百达翡丽新出的限量款实在太难拿到货了,他生怕又是捉弄他的把戏。   宴西大方点头,吃完了早饭,准备去公司。   “那好吧,我收下了。”周雅喝着鲜榨的橙汁心情好了许多,嘴里哼着小调,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噢,对了……”   周雅叫住她,从手腕上摘下那串珠子,递到她面前。   “这个还给你。”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串珠子是母亲周良渚送给她的。   他手心摊着的小叶紫檀佛珠,宴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这是妈妈留给你的,你难道不要吗?”   宴西眼睫低垂,目光不知放在何处。对于母亲周良渚她没有太深的印象,这串珠子只是为了证明她身份的一个证据,并没有多大意义。“我知道。你戴着算是我转送给你的。”   周雅怔怔地看着她,又不知该说什么拒绝的话。只能看着宴西拉起他的手,把小叶紫檀佛珠又套回了他手腕。   …………   宴西参加万潞源举办的酒会直到晚上9点才回到家。   一身酒气地抱住沈央悠,沈央悠连忙捂着鼻子推开她去给她放热水,“要不要吃点宵夜?”   “不吃。我去看看女儿。”   “过来洗澡。臭烘烘的还想看女儿,洗干净才准去。”沈央悠把人拉回来推进浴室。   宴西还是抱着人亲了一口,“真凶。”笑着躲开。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宴西穿着睡袍出来。看了眼床上专心看书的男人,“我去看女儿了。”   也不等他答应就去了婴儿房,沈央悠装作没听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他最近有回归工作岗位的打算,想把他的串串香做大做好,正准备从传统饮食文化入手,所以找了许多相关书籍补习这方面的知识。   孩子养家里,有周姨他们照顾,实在不需要他操心,他有信心能兼顾事业和家庭。   “怎么还没看完呢?我记得这本书你上上个星期就开始看了吧。”   宴西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卧室,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沈央悠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理她的话。   “该睡觉了,宝.贝儿。”宴西搂过他的腰,埋在他肩锁骨处深深吸了两口气。笑嘻嘻地抽掉他手里的书,“睡觉!不许看了!”   沈央悠又夺回来,放到床头桌子上,白她一眼,“幼稚鬼。”   真是结了婚后才发生她越来越孩子气的一面,什么羞.耻没下限的事都被她逼着做过了。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洁白的窗纱洒下一地光辉。大床上被窝里窸窸窣窣暧昧的声响在卧室里格外清晰。   “下午打电话你没在家?”   “出去了。”沈央悠假装淡然地拨开她往身下游走的手,呼吸变得不稳。   宴西在他身上落下一个个滚烫的吻,笑着逼问,“背着我和哪个野女人见面?”   “不说?”宴西又露出那种许久不见充满妖气的坏笑,“待会儿要你哭着求着告诉我。”   沈央悠嗔了她一眼,骂她越来越不正经。   下午,他去见了沈一祎。沈一祎在电话里骗了他,其实他来洋城有三四天了,一直都住在酒店。事情也像他猜测的那样沈一祎怀孕了,孩子是万潞源的,一个月大。沈一祎自己承认是他一直缠着万潞源,从进恒安销售部的时候开始的,万潞源也坦白告诉过他只是玩玩,然而他傻傻地没当真,以为自己把男孩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她,她就能认真对他。   这段不正确的关系玩着玩着就玩到了现在,玩出了火。   沈央悠回想起他和宴西那场婚礼,当时他就察觉到两人间的不对劲儿了,他以为是自己忙婚礼太累了也没有多想,到后来更是忘的一干二净。看到一一边哭边求着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万潞源是他和宴西的好友,他也不能强迫她,况且万潞源正在和她口中的所谓的男朋友在交往,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找机会让万潞源和沈一祎坐下来好好谈谈。   第二天一早。沈央悠腰酸腿软地趴在床上,看了眼穿衣打领带的女人,不高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怎么了?”宴西凑过去亲了亲他,明知故问。   “混蛋!”沈央悠转头瞥向另一边,郁闷地捶床。   事后餍足的女人心情好得吹了声口哨,耐心十足的哄着床上发小脾气的男人。   “好好休息,下午我回来接你。”   “要干嘛?我才不要参加什么宴会。”沈央悠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约会,一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宴西附身亲了下他高高翘起的嘴,“开不开心?”   好像生完孩子后,两人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光,总是被孩子家人包围着。没有了两个人恋爱时的甜蜜和腻歪,所以就算宴西对他再宠溺体贴,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不开心,总觉得她没以前那么爱他了。沈央悠立即爬起来,身子像棉花糖似的往她身上靠,小嘴撅着,看了她一眼,才轻哼了声,模样幽怨又委屈。   宴西笑着摇摇头。男人呐,不管变得多成熟多懂事,想被宠爱被捧在手心疼的那颗少男心是不会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沈和宴的故事结束喽。谢谢各位的陪伴,每次写不下去时看看留言就有动力了,虽然留言的伙伴就只有那么几个,在这里感谢你们,每一章评论区看到你们的留言时我很开心呦! 这篇完结就写第二篇或者他和她的故事,因为后者是小短篇(额,我也不太确定),所以基本上会很快,第二篇的要写什么我在写沈和宴这篇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想了两三遍了,但是不知道会不会照我的构思去写。嘻,告诉小伙伴们一个秘密,其实每次我写文的时候脑海里可能想的是这样写,等到真正写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番模样了,我自己也很抓狂。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